她找了偏僻的位置坐了,他也就如影随形。
可是,这一次,他更加的过分:“荣小姐,不记得了么,冷少说的是让你陪好了我啊,你觉得,我们是在这里呢还是去楼上的房间更合适?”
话里的意思就是傻子也听的出来了。
荣依珊这一次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就在他强行要把她扯进自己怀里的时候,猛地抡起来巴掌,狠狠的给了他一下。
声音清脆,立刻吸引了附近很多道视线过来。
荣依珊觉得,自己的手都打的生疼。
这一次,方总可就恼羞成怒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一个女人打,他的一张脸一下子白了起来,恶狠狠的语气:“你敢打我,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呢,臭婊子,老子就在这把你办了信不信?”
他说着,就直接扑了过去,荣依珊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身体给压在两张椅子上,拼命挣扎,可是,又根本就挣不脱。
方总那一张酒气熏天的嘴巴,在她的脸上,唇上,颈子上,恣无忌惮的舔着,啃咬着。
荣依珊觉得,眼前一片的黑暗。
而四下里,看好戏的人们,那幸灾乐祸的笑声,就像是刀子一样扎进她的耳朵里面。
这一刻,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她竟然,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人欺负么?
天啊!
那还不如死了好了。
可是,那么多的人啊,真的连一个肯伸援手给她的都没有么?
她张开眼睛,求援的目光四下里张望,然后,她望到了冷少顷,对上了他一双冰冷的眸光。
心里面,莫名一颤。
自己现在是他的人,他如果不开这个口,还有谁会给自己施以援手呢?
而他,为了替他惘死的父亲报仇,巴不得自己更狼狈,更丢人,更加的惨不忍睹吧。
绝望,瞬间将她淹没。
她收回来自己的目光,却一下子望到了一边桌子上几个林立的酒瓶子。
她欠了冷家的,欠了冷少顷的,可是,她并不欠什么狗屁方总的,凭什么要由着他欺负?
身上的男人,已经急不可耐,见她不再继续挣扎,以为已经认命妥协了,就直接撤回去钳制着她胳膊的一只手,去撩起来她礼服的裙摆。
荣依珊就在这时飞快地抡起了酒瓶,对着他的后脑海狠命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她却还是不解恨,直到男人头一歪,咕噜噜摔到地上去。
她才喘着粗气结束了手上的动作。
而此刻的冷少顷,依旧坐在位子上纹丝不动,幽深莫测的目光就掠过荣依珊因为给掀起来裙摆,而露在外面的纯白色底裤上,然后,微微笼眉。
荣依珊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
她支撑着身体从椅子上起身,因为刚刚的挣扎一只鞋子也蹬掉了,她也不去拾,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她的样子真的是狼狈极了。
原本盘起来的长发散落一半,一张脸惨白如纸,礼服上淡红色酒渍还没有彻底干涸,裙角还扯坏了一条,只穿了一只鞋子,一瘸一拐。
她的眼睛没有一点焦距,更没有一丝的神采,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她旁若无人的走出去大厅,然后走出去别墅。
夜风已冷,空旷旷的路面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她单薄的衣衫抵不住寒冷,抱着肩膀蹲在地上,耳边有车子呼啸而过,带起来的风声,让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身上不明分文,打不起车子。
她别无选择,只得步行。
一只脚穿着鞋子,另一只脚却是光着的,走的实在不稳,就索性把那只鞋子也甩了出去。
白天分明还是艳阳高照,到了晚上就寒意刺骨了。
刚开始还可以忍得住,越走就越觉得受不了,打着喷嚏,流着眼泪,却又不能不走下去。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一呼百应的千金大小姐,再多的苦,再多的泪,也只能自己偷偷的咽下。
没有谁会愿意和她分担哪怕,那么一点点。
有车子在她身边停下来的时候,她还浑然不知。
可是当那道熟悉的也是冰冷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还是转过了头去,清冷的目光直视着那个永远都有着冰山一样冷酷的男子的脸,一言不发。
她知道,自己也许并没有资格去恨他。
可是,一想起来刚才他那种罔顾自己生死的表情,她就觉得心里面揪得生疼。
他真的就那么冷血吗?
如果他恨自己,可以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不会有一点点的反抗和拒绝。
可是为什么,他要狠心的把自己拱手让与他人,还任由着那么一个龌鹾的男人在那种场合非礼自己。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冷少顷依旧是保持着惯有的冷漠表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重新面对荣依珊的时候,他的心里面竟然掠过一种莫名的痛意。
为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她不说话,他便沉冷的开口:“上车。”
荣依珊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拉开了车门。
车子里真的很暖啊,她却还是一个劲的打着喷嚏,身上还是冷得厉害。
刚刚冻了那么久,铁定是感冒了。
一边的冷少顷,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异样,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子很快到了他的别墅外,他率先下车,荣依珊就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之前,赤脚走路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在车子上暖了这么一会儿,再继续走,感觉可就不一样了,脚心触到地面上,钻心刺骨的痛。
可是,再怎么痛路总是要走的吧,总不能去奢望冷少顷会对她施以援手。
她咬着牙忍着,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走到最后,身后就蜿蜒出去两道血印子,也浑然不觉。
进到别墅里面,冷少顷就直接甩下去外套,准备进浴室洗澡了。
一个转身,荣依珊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那副模样,真的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了,而她的脚下,嫣红的一片,映衬着雪白的地方,格外的刺目。
冷少顷就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