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东国无双智将,古今忠义第一的藤原弹正!”
“殿下。”小平太站在路边,向织田信长恭敬的低头行礼。
“请藤原弹正入营休息!”回头吩咐了一句森长可,信长拍马就走,根本不给小平太再开口的机会,只留下一道烟尘。
小平太哪里听不出信长话音中的某种情绪,但是既然已经来了睿山,小平太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找时间和信长谈一谈。
入了信长的大营,小平太立马就准备去寻各位尾张的故旧。包括柴田胜家、丹羽长秀、羽柴秀吉、森可成、佐久间信盛、明智光秀在内,哪一位和小平太不是相交故旧。
但是最亲的肯定是羽柴秀长,秀长真就是和小平太一起在微末的时候就相交莫逆的好朋友。现在他在秀吉手下,虽然不一定有什么权势,但是秀长乃是织田家公认的老好人,在织田家中下层家臣中人缘极好。
这也是历史上羽柴秀长早于秀吉去世之后,诸将感叹不已的重要原因之一。彼时尾张美浓诸将大多都已经成长为一方诸侯,如果秀长还在世,不仅血缘上乃是丰臣氏一门笔头,在威望和人缘上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中介调和者。
现在以小平太来看,羽柴秀吉不一定乐意违逆信长的意思,但是秀长作为他最信重的弟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还高于羽柴氏将来的笔头家老蜂须贺正胜。说动他,就等于说动了半个羽柴秀吉。
至于其他的家臣,其实大多心下也对信长要烧讨比叡山心怀不满,但是看了佐久间信盛劝谏之后的样子,现在估计也不敢多说。没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带头,怕是就如此了。
延历寺山门广大,眼前带路的年轻侍从小平太也并不认识,信长这人荤素不忌,旱道也一样喜欢,说白了就是看颜值的。所以浓尾两国武家子弟里年轻乖巧,聪明伶俐的男孩,往往会选拔入御小姓和御侧近中,并不稀奇。
信长的本阵在一间寺院中,院中的僧众自然是已经被驱赶,或者听着信长气势汹汹杀过来的消息,已经跑进山上躲避。反正此刻整间寺院已经变成了军营,人声马嘶,一片喧嚣。
找了一圈,吩咐本多忠胜把行礼找地方放下,小平太带着他和榊原康政往羽柴氏的备队寻去。终究是尾张的部队,亲疏有别,靠信长的本阵很近。
“这不是藤原弹正嘛!”正走着,一个人在道边喊了一声。
“恩?是弥兵卫啊。”小平太到底还有些印象。
秀吉的妻弟浅野长政,信长的持弓众,当年的宁宁幼儿园的小大哥,和小平太有一个砂糖馒头的缘分。
“下马殿下不是在堺吗?怎么弹正会来睿山?”浅野长政确认是小平太之后,走了过来。
“自然是为了这睿山,小一郎在阵中吗?”有个熟人自然方便,小平太索性让他带路。
“小一郎吗?在墨股留守,并不在阵中,义兄到是就在营中,我才见过。”
羽柴秀长不在!
“行吧,先去见藤吉郎!”
几人去了营中,这下真就是满地的熟人了,帮助秀吉筹划营地支应粮草的自然是历史上号称天下两兵卫之一的竹中重治,这位作为秀吉的与力,也算是鞍前马后了。
其他的蜂须贺正胜、山内一丰、中村一氏、堀尾吉晴都是见过面的,自然无一不是出声问好,纷纷迎上来。
“是小平太啊!快来快来!”羽柴秀吉听着声就走了出来。
他这座营地应该是某件寺院的下院,没有什么宏伟的僧堂,建筑也不多,但是胜在形势好,便于防守,加上手下不少,支应的不错。
“藤吉郎,不对,应该是筑前守!哈哈哈哈哈哈……”十几年的交情,和羽柴兄弟说话倒也不用顾及。
“都是主公赏赐,这么叫生分了。”
两个人走进屋内,屋中的杂物都清理了出去,只有些桌椅,还有张手绘的简陋睿山地势图。秀吉也不拿腔作势,让小平太随意坐。
“你来肯定是下马殿下希望主公与睿山谈和吧?如果是为了这个,我不妨和你直说,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主公正在气头上,连右卫门尉都被斥退,我是不敢开口的。”
边说边给小平太倒了碗水,秀吉又自己给自己也倒了一碗,语气到是诚恳,猜测的也完全不错。
“你应该知道睿山乃是镇护国家的道场,一旦对睿山发动烧讨,便将成为佛敌,与千万人立成仇雠!”这个回答不出小平太所料,羽柴秀吉不是那种会直言强谏的人,但是他的明智应该也是有目共睹的,不可能看不出将来那种巨大的恶果。
“我怎么不知道,可是主公从来不将什么神佛视作权威,你应该也能体会,天下布武,霸道为先!”
“其余诸将难道无人再劝?”
“坂本的明智様似乎还想求见主公,但是主公下令让他去询问大树脱离御所,巡幸槙岛的缘故,现下已经离开睿山了。”
“那睿山传来的消息是?”
“主公已经三次警告山门,要求疏散,但是一直无有回应,山法师们则已经在各紧要处设下阵势,准备抗争。”
“难道真的无可避免?岐阜殿下连官家天子的讲和都不愿意接受吗?”
“菊亭様来过一次,你的伯父姊小路様也来过,前关白一条様也派人来过,但是殿下要求睿山先交出所有朝仓及浅井氏之败兵再谈。”
“睿山不愿意交出那些败兵?”
“不是和你说了嘛,毫无回应,完全不理!”羽柴秀吉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其实大殿并非一定要烧讨山门,一来是大殿上洛之后对各山门严厉检地,睿山心怀不满。二来是小谷殿叛乱,大殿一时无法处置小谷殿,心中怒火正盛,正好逢上一个不识时务的!”
两人循声望去,竹中半兵卫重治正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