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例假多半时间都伴随着这种死去活来的痛,以前喝过中药,成效不大,后来就成了每次疼的时候靠布洛芬续命。
她疼得整个人浑浑噩噩,脚步虚浮地在黑暗里一路摸到二楼客厅打开灯,拉开抽屉打开药箱。
上面放着两盒没开封的,她想找之前没吃完的,没找到,就打开新的吃了,然后意外发现药箱里有红糖,她冲了红糖水喝了,再一路扶着墙壁回到自己房间。
再度倒在床上,药效发作之前的疼痛还是很难熬,她缩着身子一直冒冷汗,难受得哭了出来。
她恍惚地想起初潮那一回,也是疼得死去活来,当天非常不巧地赶上了保姆请假,她躺在床上哭,陈之墨那时候有些鲜见的手足无措,打电话叫来医生。
医生给梁婳输液,又吩咐陈之墨准备红糖水和暖宫贴。
陈之墨送医生出去,回来时带了红糖和暖宫贴,他给她冲好红糖水喂她喝,然后手探进她内衣里,给她贴暖宫贴。
他的表情那时候是很严肃的,没有一点狎昵,他温热的手指碰到她小腹的皮肤,又很快缩回去,为她整理好衣服。
梁婳越回忆就越是难受,借着痛经的由头最后竟默默流泪大半夜。
早晨起来,她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镜子里那一双本来水汪汪的明眸肿得像核桃,还红得厉害。
丑死了,她自己嫌弃自己。
她连课都没敢去上,打电话叫周思叶帮忙请假,自己缩在房间里,早饭没出去吃,后来梁赫过来敲了门。
梁婳知道梁赫的行程很紧,今天早上就要走了,但她想到昨天梁赫说的那些话,尤其他当着白璐的面厉喝自己那一句,她脾气不由自主地上来,完全不受控,硬是没低头,不吭声也不给梁赫开门。
梁赫在门外连哄带劝好一阵,毫无成效,后来门外也就安静下去了。
梁婳其实就是个别扭的小孩性子,别人不哄她了她又难受,但这回她死撑着不愿意流眼泪。
再哭就更丑了。
张姐上来送饭,也碰了个冷钉子,去求助陈之墨。
陈之墨是现在梁婳最不想见到的人,所以别人敲门她只是锁门不应声,轮到陈之墨敲门叫她,她直接吼了一声滚。
陈之墨对着张姐无奈耸肩,意思是自己没办法了。
接下来没了人哄这祖宗,梁婳自己在房间憋到下午,饥肠辘辘,霍时祎发来微信:“在哪里?”
梁婳趴在床上回复他:“家里。”
霍时祎:“衣服还给不给我?”
梁婳:“给,不然你来我家?”
发完,梁婳想起自己这副尊荣,又赶紧打字:算了,今天我不太方……
没打完,那边已经回复过来:“好,我在路上了。”
梁婳想起霍时祎送她回来过一回,知道地址,顿时捶胸顿足,琢磨了一会儿怎么反悔,又到镜子前面看看自己。
眼睛已经好了一点,但还是红肿,她一想到这家里张姐和梁赫还有陈之墨都是一伙的,霍时祎好歹不是他们那一挂,觉得在霍时祎面前丢脸勉强可以忍一下,就改了主意,并抓住机会给霍时祎发:“路上给我带点儿吃的吧。”
霍时祎:“?”
梁婳:“我没吃早饭午饭,快饿死了,你随便带点,我给你钱也成。”
霍时祎将手机收起,绕了个路。
高中时梁婳喜欢吃学校附近一家灌汤包,他过去打包了一份,自我感觉像个送外卖的,但心情倒是意外地明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