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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婳问话的态度闲散而轻佻,好像就是随便一问,但陈之墨知道不是这样。
    之前那种六神无主的慌乱和恐惧好像耗费了太多心力,他疲惫到无法伪装,在床边坐下,许久才说了句:“梁婳,不要这样。”
    梁婳还是没心没肺地笑:“什么样?”
    “你的身体,生命是你自己的,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不该作践自己。”
    他觉得不该说这些,但又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她闯灯横穿马路,几辆车子急刹在那里,他视线里没了她的踪影,过去这两个小时里,什么糟糕的猜测都在脑中盘旋。
    那种惊吓他不想再有了。
    梁婳闻言,简直想笑,“你一个强暴我的人,和我讲这自爱自重的道理?”
    “强暴”两个字很尖锐地刺进心口,陈之墨头偏过去,有意避开她的目光,又过几秒,他声音更沉道:“你不该招惹我。”
    他果然将责任推卸到她身上,她心底生起火气,语气也尖锐了些,“起初我招你我认,可后来呢,你失忆了吗,是谁拉住我的?”
    陈之墨不说话。
    梁婳更气了,“你觉得我去招你的时候是想被你那样吗?”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陈之墨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要与她争论,可好像一切都在失控。
    那一晚她在打算抽身离开时说出那种话,令他因为嫉妒而扭曲,彻底失去自制力。
    梁婳回想片刻,终于想起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她笑:“怎么,不能说实话吗,你这根就是没有霍时祎的好用,你的活儿比他烂了不知道多少倍,也不知道白璐是怎么忍你这么久的,不但活儿垃圾还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要是换成我,绝对要给你戴绿帽!”
    梁婳大声说完,觉得这两天憋在心中的郁气都畅快了不少,看着陈之墨越来越阴郁的脸色,她双腿从飘窗上挪下来,准备穿鞋走人。
    陈之墨忽然出声:“他那么好,你怎么不去找他,要来找我?”
    梁婳动作微微顿了下。
    是啊,霍时祎其实哪里都比陈之墨强。
    只是她爱的人不是霍时祎,她甚至也希望自己能喜欢霍时祎,那样应该会轻松很多,但感情这种事,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她穿好拖鞋站起身,深深看他一眼,“你放心,我会去找他的。”
    她想,以后她找谁都不可能再找他了。
    她总是会忘记他身边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已经有人了,但以后她会提醒自己。
    看到他和白璐在一起的那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太恶心了,不能继续这样恶心下去。
    陈之墨还坐在床边,梁婳出门时经过他面前,带起一阵风,他闻见她身上的淡淡馨香,恍惚了一下,她水绿色的裙摆在他眼底掠过,他脑中又浮现车流中心那道绿色的纤细身影,那个短暂的瞬间他以为会永远失去她。
    可他早就失去她了,他还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过程,一次又一次,梁婳就是他的永劫回归。
    他闭上眼攥紧拳,深深吸气,努力克制心底汹涌的情绪。
    几秒后他站起身,快步往门外走去。
    梁婳回到自己房间正要关门,门却被卡了一下。
    陈之墨手横过来,挡开门板,低头看着她,不知为何,他的气息略有些喘。
    梁婳愣了愣,抬头与他对视。
    他盯着她的双眼开口:“和他分手。”
    “……啊?”
    梁婳彻底懵掉了。
    陈之墨重复:“我叫你和霍时祎分手。”
    他已经顾不得其他,都算了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他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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