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点焦急,蹲下身,与俞芬平视。
“俞师傅,我刚好路过办点事,就想着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听赵大姐说你晕倒进医务室了,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我……”
看到小苏,俞芬就像抓到救星一样,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一边,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
当初用怀孕逼婚这个主意还是小苏给出的。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小苏她也实在找不到人商量。
小苏听完她的话,大吃一惊。
“俞师傅,当初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呀?”
俞芬脸红得能滴血。
一时间心里又后悔了。
再怎么说小苏也曾当过她的徒弟,一口一声叫她师傅,现在呢……自己做出这种事,在小苏面前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然而小苏一点轻视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你先别着急,咱们来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这样了,单位也……也要待不下去了。”
“天无绝人之路,终归能想到办法的。这样,咱们别在这里待了,我陪着你去吃点东西吧。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
小苏带着俞芬找了间饭店坐下来,去窗口点了好几道菜。
热气腾腾的饭菜往桌上一摆,俞芬眼睛一红,眼泪又噼啪往下掉。
她抬手去擦眼泪,蓦然间对面递过来一条手帕。
“师傅,别难受了。擦擦眼泪,咱们一起来想办法。”
小苏索性坐到她身边,把手帕塞进她手里。
“按你说的,你没有别的倚仗,只能靠这个孩子嫁进薛家。”
“可薛远……”
“薛远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嫁给他?”
“我当然想!”俞芬急促地说。
小苏微微一笑,“这样就好办了。薛远那边,你先别提结婚的事,先打听清楚他在哪里上班,既然他新换了单位,肯定是想好好表现的,不想出任何意外。这时候,你就可以和他好好谈结婚的事了。”
“能行吗?”俞芬忐忑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你月份已经大了,就算现在想打掉孩子,也晚了,再说就算真的打掉孩子,这事情已经闹开,不嫁给薛远以后你……”
小苏话说了一半,但俞芬已知道她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是啊,如果不嫁给薛远,她这样失去清白的女人,以后也是嫁不出去了。
“好,我晚上再去找他。”
俞芬下定决心。
“一定要好好跟他说,千万不要发脾气。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这里等你,到时候咱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做。”
“小苏……谢谢你。”
俞芬感慨道。
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连家里人都不待见,眼下也只有小苏还愿意帮她了。
“你是我师傅嘛,我当然要帮你了。”
小苏笑了笑。
第二天同一时间,两人又在饭店见面了。
一见面,俞芬就迫不及待地把昨晚上与薛远的谈话内容告诉给小苏。
“他现在到沈氏公司上班去了,说是要给沈总当司机。沈氏公司的总经理我知道的,叫做沈瑞寅,是薛远他爸的老板,他爸跟着沈总干了很多年了。薛远说他正在学开车,等学成以后就去公司当司机。”
说这话时,俞芬眼里带着丝热切和兴奋,似乎把昨天那些不愉快全都抛到了脑后。
当司机可是现下最吃香的,昨天薛远跟她说得清清楚楚,等他拿到驾照成了沈总的专职司机,以后工资会比原来翻一倍。
将来他们结婚,就能过上好日子,养孩子也不用愁。
薛远说得那些话,她也略带得意的转述给了小苏。
“那他说没说具体登记的日子?”
小苏问。
俞芬顿时哑了。
昨晚薛远说换了工作,工资会翻倍,又描绘两人未来前景,兴奋之下俞芬把别的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苏严肃道:“你看,他这是故技重施,又在敷衍你。真要和你登记,他就该给个时间了。师傅,你不能再傻了,他肯定是已经变心,喜欢上别人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俞芬蓦然瞪大眼,拼命摇头。
“我也希望不可能。但旁观者清,你描述的这些,听起来就是像变心了。要不然这样,反正这两天单位你也去不了,你偷偷跟着他,看他都去哪里,也许能抓到一点蛛丝马迹。”
俞芬手紧紧抓着饭桌沿,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凸了起来。
良久,她点了点头。
清早,薛远从家里出来去练车。
一个小时左右,上午的练习任务结束,他想了想,买了些点心去了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他轻车熟路地上了楼,直奔苏兆珮的病房。
病房里,苏永超并不在,不过除了苏兆珮外,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在。
进屋时他与那个女孩打了个照面,他想打个招呼,对方却连正眼都没看他。
薛远被折了面子,心里带着气将点心放在床头柜上。
苏兆珮看见他,脸色有一丝的不自然,语气不算热络地说,“大夫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下周我就可以出院,这里你不用再来了。”
“要出院了,这是好事啊……”薛远立马顺势坐在床边,想借机套出苏兆珮住在哪儿。
然而任他怎么问,苏兆珮都装聋作哑,不断扯开话题,就是不说住址。
薛远正着急时,陪护的女孩走过来,给苏兆珮递了一杯冲好的奶粉,将薛远挤到了一边。
薛远脾气上来,刚想发作,想想又忍了下去。
他好言好语道:“出院那天我来接你吧,东西这么多,你腿又不方便……”
“不用了。”苏兆珮打断他,“那天我爸在,云叶也在,还有……”
苏兆珮顿住,没再接着说下去,但话里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薛远何时受过这样的拒绝,脸上顿时挂不住。
他还想再争取一下,奈何苏兆珮今天不知怎地,态度一直淡淡的,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子。
热脸贴了冷屁股,薛远心头火起,待了没多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