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日 周六
周末对我来说,与上学日唯一的差别就是能出校散心。要有什么课题比较忙,我觉得与平时无异。
莫尔维斯的教学自由不是空凭,无论何时都有教师在,什么时候都有课上,偶尔没课也不妨碍学生们学习的自觉性,不懂的随时问就行,节假日、周末都一样,我还没见过什么时候它是关过大门的。
索漠会留在这里,多久,我不知道,小布(替他)说他也没打算走。一切除了在大学里,他的身份,时不时见不到他(收能量去了)以外,跟五年前没有什么变化。我对研究的态度也有转变,本来什么事一定要做完,现在小漠的回归让我又像某段时期,时不时都想到他,也就会多见见他。
小布在我与索漠的传信之间至关重要,她也跟着一块儿开朗很多,也能积极与班上的同学们沟通了。当然,小漠有时也以“小布哥哥”的身份全体显现露个面,不出一天,他和本三(7)班的学生也混熟了,尤其与廖天堑成为了“生物竞争对手”,两人每次比写试卷往往不分上下,总是其中一位生闷气地来找我,我都有些哭笑不得。
“叶老师比最近更开朗了,不觉得吗?”班上的女同学在课上讨论问题时提到,正好我在不远,“他一直对我们很好,不过现在自己也轻松了很多,感觉更自然了。”
一切都在平静而快乐的事情中度过,或许只有我一个人的眼中,这条天降的既定轨道每一处都是述雾,向前跨一步才知道这一处是不是没有断掉。
今天有我的职位任务。
“职位任务”与工作任务”我是分开的,职位特指“圣使”。平时我的职任不多,但我今天一早起来,闹铃正好与信号铃先后叫唤时,我还是愣了一下——起码以前我不会有机会忘记我还是一位圣使。
信号铃是指圣使接收任务时的提示铃,它其实是一种先进的数码芯片的功能之一。芯片可以安在任何地方。我放在手表的表盘内部(挺不容易),芯片就连接了手表,长按3秒会弹出透明悬浮窗,有许多功能可以选择。这种芯片每位圣使都有一个。
“夜灵箫诠,男,17岁,因重伤校友而应逮捕,目标已追踪,地点:莫尔维斯大学艺术部3楼画室。”
校内的管理严格令同学们倍加留心自己的举动,再者有人提议失心之举若损伤于双方不严重,可以不算,所以它也放宽了一些,比如重伤他人只判夜灵而不是一票否决成恶灵。
校内的夜灵客观上好处理,只派两位圣使就行了。“目标追踪”是指他不能再移动,而不是你们词汇中的“跟踪”的意思。
我很快从宿舍出来与同伴会合后赶往目的地。艺术楼在图书馆后面一栋,从西端赶往中央至少5分钟。这时我没来由地想,要是索漠看见了怎么办,于是我边赶边掏出手机拨给小布:
“小布,索漠告诉你他今天去哪了吗?”
“没有……他要去找你一定会跟我说的,今天他可能不在学校。”
那就好,挂断电话也正好到艺术楼前了,我们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
“快,开显现,你站岗吧。”同事说道。圣使工作是不能让他人看见的,包括灵魂者,一个人负责站岗防人靠近,
另一个人负责铐押目标灵魂。
若开显现发现有灵魂者,把他们引走就行。其实这也不一定,措施有很多种,现在这里人少,不必太麻烦。
我在画室后门外,可以听到同事的声音。刚才一进门,我们都发现了一旁被画架打伤的学生,而箫诠只能在原地待着。
“同学,不用好奇你怎么动不了。”同事尽量放平语气,“你得跟我走一趟,请你配合。”
“怎么了?我怎么了?”那位学生很气愤与不甘,“我是正当防卫,是他先动的手!是他在挑衅我!”
“但这没有理由,事实摆在面前。”同事点出悬浮窗变出透明手铐和封口胶布,“如果您不配合,我会强制性地逮捕你。”
“不,你……”
同事施法定住他,他马上没了声,估计只能心里一万点悲愤地等死吧。所以我为什么不认同这种做法,即使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凡是与我工作的同事都认为我“同情心泛滥”,我无法理解。不过,每个人的道德观念有差别,也就这样。
“我来带着他吧。”快到地下室监狱,我向同事提议。他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转而摆了摆手:“算了,你保证不让他跑就行。”然后又警告的瞪了一眼满脸戾气的箫诠,先大步走了。
当机立断地解除了他嘴上的胶布与定住的法力,只留了原地不动(只有双脚不动)的追踪,他立刻就大声叫嚷:“该死!你们这群人都去死吧!可恶……你,就是你!”他愤怒地用手指了指我。
我一直在看着他呢。
“你要把我送去哪里?还铐起来,没想到这大学还有监狱是吧?”
“你都知道了……”
“猜都猜得出来好吧?”兴许我的话令他气消了不少,他语速没那么激动了,扶了扶额头,“我当然知道伤了他人有什么后果,只是没想到是这样,凡是伤了他人班主任总会问责的……哎,你。”
“我叫叶嘉诚。”我鼓励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平视着他——他几乎和我一样高。
“谢谢。”
我似乎不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了,但每次一听到,用初中语文老师的话,“语文学了千百遍,你待语文如初恋”,那我应该是每次待“谢谢”如初恋吧,总是慌忙至极:“没事,应该的!可是你……”
因为每次接受了这样的谢意,也没法同等地回复。比如现
在,箫诠仍要入狱。
“冒昧地问一下,能抱下你吗?”箫诠心情更好了,开玩笑地看着我,“哈哈。”
“可,可以。只是……”
我立刻答应后他看了看我,好像一时愣了愣,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
“没事了……看来正如大家说的,你是位很好的圣使。不用送了,
一进狱门就出不来,不过里面条件不差,”箫连给了我一个手背式告别,又低语了一句话,那句话我一直记在心上:
“你要加油啊,叶嘉诚。”
出地下监狱时,步上楼梯,在被冰冷的大理石砌就岩石的这一层,我伴着两侧昏黄的照明灯,心里想着:
萧诠,我有机会,一定来看你。
每位圣使的芯片都有代号,上司可根据代号发送任务。每位灵魂者也差不多,都有一个“档案薄”(他们不知道),有电子版的,也有实物,它们是同步的,都可以在圣使基地中查找。档案簿记录了所有能量的获取数值、时间与地点,若有异常,上司有权读取对应的画面(像监控一样),便可作出判断。
而我们逮捕一位灵魂,是不必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的。因为只有上司能知道。他给我们发送的信息也只是一个指令,而没有给我们缘由。
有人会问,为什么有档案薄,有画面监控?
我不知道,这些疑问不被允许。不止我一个,其他圣使也明白,
若知道这一点,灵魂者为什么会存在,也知道了;很多微妙的关联也接上了,有了一个明确的解释。
但是,正如于我而言,迷雾全部散去,而尽头是……什么,
我又一次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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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我对大学生活并不了解,比如大学的班级,“课间只有10分钟”,或者“早上只有3节课”,都是自由度高的高中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