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你恰若春风,
你遇见我风平浪静,
我心有海啸,
你波澜不惊。”
——bordereau
宋楠溪和暮念分开了。
曾经最令人羡慕的爱情,也那么容易破碎。
安锦鲤作为一个看客,只能和大多数人一样悲叹,但不理解宋楠溪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
暮念和她在一起,那么理所当然,她以为他们能够长久。
原来永远只是一个虚妄的词。
高中的日子说苦是挺苦的,但要认真论起来,苦中也带着点酸。
安锦鲤坐在高三一班的教室里预习着物理新课,教室里空无一人,这节课是体育课,她因为在生理期就跟老师请了假在教室里学习。
南茜从外面进来,风扇呼呼地吹着,安锦鲤细碎的刘海也被热得黏稠起来,盖住了睫毛,外面湛蓝的天空也隐约在细碎的刘海下,别样的风景很是燥热。
一排排黑色铅字浮现在眼眶中,拆解开来就这么几个简单的词语,排列在一起难度系数就增大了不少。
南茜自从搬来寝室后就转来了高三三班。
她说,尖子班竞争太激烈了,她又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绘画上,耽误了不少功课,纵使她有三头六臂,在这么专注一个爱好的情况下也分身乏术。
“嗨。”她迎着风进来,每一步都踩得踏实,坐在她前面的位置,似乎对未来的一切了然于胸。
安锦鲤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她手里拿着一本席慕蓉的诗集,白色的封皮,墨黑的字体,散发出青葱流逝的痕迹。
和她清风霁月的形象很搭呢。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四十五分钟的课间就这样过去了。
要是别的课,可能漫长如一个世纪。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美好的总是转瞬即逝,不好的却漫长无边。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安锦鲤依然什么都看不进去,脑子里一直浮现出暮念的脸。
白色的夏季校服,袖子上是水蓝色的两条杠,胸前有校徽。
男孩子喜欢把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或白皙或黝黑的一节胳膊。
女孩子喜欢把宽大裤腿挽上,露出白皙纤瘦的脚踝。
而安锦鲤什么也不做,规规矩矩的发型,规规矩矩的装扮,像极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少女。
“安锦鲤,一天到晚就知道学习,别学习了,去玩吧。”
一个微胖的女孩突然轻敲她的桌面,圆润的五指遮住了她的视线。她不认识她,即使做了两年的同学,也依旧叫不出许多同学的名字。
安锦鲤轻轻抽开自己的物理课本,然后从课桌里拿出几本书利落的背着:“不用了,你们玩吧。”
语气里始终不变的是保持着距离的疏离,不过要是以前她肯定懒得多一句废话。
今天是星期五,很早放学,走廊的同学很多,有几个男生在走廊打打闹闹无意间撞到了安锦鲤。安锦鲤没来得及听那句对不起就匆匆抱紧书本穿过人群。
她来到后花园的电话亭,熟稔地拨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是熟悉的男音,略微沙哑的声音格外的温柔道:“你终于肯打电话了,在家里不是叫你每天一通吗?放学了就快点回来,我已经回来了,准备去菜市场买菜。”
中间夹杂着几句咳嗽。
“你感冒了?”安锦鲤身子靠在电话亭,不确定地问。
她又望了望周围,只是廖廖几个人,而且似乎没有人有打电话的意愿,她才放松起来神经微微缓和了。
“嗯,小感冒,不用担心。”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努力压制着咳嗽,声音都不自然起来。
“那个……”她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泛着光的脚尖。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鹿楚去年过年的时候过的,现在已经被洗得有些泛黄了。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雪夜里的他拿着装帆布鞋的袋子,神采奕奕地向她走来的模样。
“我可能不回去了,来回车费也不少,在寝室里复习挺好的,你买了菜自己回家吃吧。”
安锦鲤淡淡道。
她虽然担心鹿楚,但上次的尴尬场面来看,似乎他们过分亲近是错误的举动。
而且,她做好的决定,不可能轻易为改变,骨子里的淡漠,改不掉,现在只是敛了一丝叛逆。
她好想说什么,对方却已经挂断。滴滴滴的回音一直在响,安锦鲤无奈放下电话放回原来的位置,眼神焕散,看向远方的目光没有了焦距。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地过着,原来似水时光的流泻,有时也可以波澜不惊地面对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