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梁山下的楚河无舟难自渡亦是我楚辞里的汉歌无解不疯魔”
——bordereau
“暮念。”
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这是十分警戒又惊恐的动作,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脆弱的一面。
她伸出手。抚摸着黑暗里他的脸颊,黏稠潮湿的汗打湿了他的碎发。连同脸上粗砺和浓稠。
他的身子瑟瑟发抖,陷在梦里仍然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语气是这样哀婉凄绝,干净明媚的嗓音也浸了暗暗的色调。
每一声都犹如在安锦鲤的心里刮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但是渐渐被风干。
日复一日的结痂又撕裂的伤口,终究愈不合。
“没事了,不要怕……”
“不要怕……”
安锦鲤声线颤抖着。像是自言自语般喃楠道,她把暮念从冰凉的地上艰难地扶起来,用相比之下更加瘦小的身子抱住他。试图缓解他的紧张与恐惧。
“不要怕。”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不经意望见他脸上的轻轻浅浅的伤痕时。心犹如凉水泼得淋漓,弯刀割裂喷薄出的鲜血。
直到他均匀的呼吸在她耳畔响起,她才稍微安了心。
她不知道。这几日。他是怎么样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醒来又睡去。睡去又醒来,在梦里还不得安生的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呓语也是这样凄凉。
他是怎样挨过的?
在这个黑暗浓稠的环境里,没有光亮。只有满身的伤痕与疲惫。
“快点,再不出来我们就进来了。”
门外的喊声不绝于耳。在空旷里响起,犹如刺一样尖锐地响起。
不轻不重地刺着安锦鲤敏感惊恐的心绪,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字开头的少女,本来应该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浸润在阳光下安详地活着。
可是她一出生就是悲剧,直到现在,命运的齿轮不断翻滚着,世人皆得安全法,她的苦难还在路上。
安锦鲤眼神空洞地望着声音的来源,空洞的眼神恢复平静。她轻轻地把暮念安置在一个靠墙的角落里,让他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着。
他的手脚都被粗砺麻绳紧紧地绑着
手腕周围依稀可以看见紫色的伤痕。
安锦鲤现在不能给他解绑,这里被封死了,门外戒备森严。妄图逃跑的话,插翅难逃,现在解绑了会让暮念再受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她不能看见,看到那样的画面,他嘴角渗着血但勉强对她微笑着,一幅将死之人的模样,这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她想起暮念的桀骜与不羁,她曾经也是一个活在金字塔顶端受人瞩目的少年啊。
即使这些年有阴影灼烧了心绪,但他还是骄傲的,用一身的痞气来掩盖满目的深情。
她才是那个卑微到骨子里的人,她不能看见他堕入尘灰,任人宰割。
她回头望了望,角落中黑暗里的少年安详地睡着,不染尘灰。她从嘴角中牵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从容地脚步回荡在黑暗里,黑暗里她温软的眼眸凌厉,让人看得云雾不辩。
犹如彼岸的曼珠沙华,过了经年累月也如火如荼地开放着,用血红的色彩,装饰了一整个黄泉路。
“我愿堕入深渊,换他一世光明。”
“他的一生荣光,我的半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