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风筝知晓,
天空是多么无边的牢笼啊
就像只有鱼儿知道,
盛夏的海底掩盖着的寒冬”
——bordereau
苏宁慎这几天又不出现了,地下室也没有了动静,安锦鲤被锁在了阁楼了,像只奢靡中金丝雀。
他说。他已经放过了暮念。
苏宁慎把安锦鲤带回了公司,这路途遥远。安锦鲤坐在颠簸的吉普车上已经头昏脑涨,把许多痛苦的往事都抛去了。
苏宁慎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头,风肆意地飘起,行到沙漠处的时候。大片大片昏黄的沙粒拂过发间,浸过人的眼睛,生涩地疼。
那一点点几不可闻的绿意被浓郁的蓝天与黄土掩盖住,不到一会儿,全被沙漠迷了眼。
吉普车突然凹陷在沙漠中,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安锦鲤更是撞在了车上。她揉揉发酸的额头,便摸到了粘稠的液体,湿湿的。
鲜红刺目的血色再次在眼前出现。
苏宁慎吓坏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撕开自己的衣袖帮她包扎起来,她面无表情地坐着任由苏宁慎随意摆弄着。
“老大,这车开不了怎么办。”
孟等登缓缓从车里爬出来。衣袖间撒落了沙粒。
苏宁慎皱眉不语,看着安锦鲤,“先休息一会儿,我来想办法。”
孟登偷偷看了一眼安锦鲤,回头望了望茫茫的沙漠,一望无际的似乎没有尽头。
“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源。”孟登沉闷的声音混着风沙响起来。安锦鲤面无血色,听得不真切。
只是苏宁慎清晰的轮廓一直出现在眼前。
待孟登走后,空气又寂静起来,只有沙漠中沙沙的风声,太阳浓烈地烘烤着皮肤,一点点声响都觉得是皮肤无止境地嘶吼。
没有归途。
“喝一点水吧。”苏宁慎从包里拿出仅剩的一瓶矿泉水。递到安锦鲤面前。
“不用,你自己喝,我死不了。”安锦鲤冷冷开口,她的眉目染上了沙漠的浓烈。那么刺目鲜明,只看一眼就感觉遥远冷漠。
这个女孩,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带着刺的。只要伤害了他,就不能再祈求原谅了。
只有暮念,才是他的万劫不复。多少次的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安锦鲤,你别给脸不要脸。”苏宁慎的耐心终于被一点点消磨掉了。他扪心自问这一路上对她的关照。况且他是一个不轻易照顾别人的人,这样做已经算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却怎么也捂不热她那寒冰似的心。
他既可笑又可恨。
“不喝算了。”他拧开瓶盖,仰起头把矿泉水灌进自己的喉咙里,没过一会儿,他就咳嗽起来,忽然有一滴不轻易的泪逼出。
他语气里含着悲怆,“求求你,多少喝一点吧,不要死在这里。”
那双悠长而深邃的瞳眸被剪成了岁月里张狂过后温软的样子。
“好。”安锦鲤低着头看了地面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她已经疲于与苏宁慎争斗了,也不想死在这茫茫大漠。
她还没有看过漠漠青山,苍苍人间,怎敢轻易死去。
苏宁慎喜出望外。马上把水递给安锦鲤,真是卑微到了极点。
夜晚繁星格外明亮,一轮皓月清凉地挂在上空,仿佛触手就可以摸到。
沙漠里的一切都给外明亮,安锦鲤的清澈眸子就像水洗过了一般,清冷孤绝侧脸在月光的映衬下仿佛踱了一层水光,让苏宁慎怎么也移不开眼了。
苏宁慎看着她,“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可以勾魂摄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