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已去,只剩枯木残枝
吊唁陈旧灰暗的时光
记忆里只剩下了那节白色的衣领
在盛夏的刺目的鲜明着
蝉鸣仍然无止境地响在树梢”
—bordereau
他只能抓住这一瞬间的美好了。
她就像烟花,抓不住的。即使漫天的绚烂。也不是为他绽开的。
他从来都知道。但一直没有承认,所以深爱变成了执念。
执念越深。罪孽越重。
好似一生都偿还不清,余生只能为她祈祷安康幸福。
安锦鲤渐渐进入梦乡,仅仅一天,发生的事真的太多了。
半夜在梦中被吵醒,过了心惊胆战的时刻接下来就是安心的睡眠了。
苏宁慎却还是睡不着,他哪里是怕地上寒凉。这么多年的风餐露宿都过去了,即使身处荒郊野外面临绝境也觉得甘之如饴。
只是他不想辜负安锦鲤的好意。
想有那么一晚,能躺在她的身侧。静静怀想那些为曾谋面的美好。他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脸颊,她均匀的呼吸响在他的耳畔,触之可及的美好。
这样的夜晚。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就在他身侧静静看着她。就很好了。
早晨起来时,天气一片大好,清晨却夹杂点冷冷的寒意。木板钉成的窗户吱呀吱呀地响。苏宁慎醒开。入目是女孩清冷的侧颜,她正静静地躺在自己怀里。
脸贴着他的臂弯,他微微翻身,才感觉到胳膊处极致的麻木。可他嘴角依旧挂着笑,好像怎么也融化不掉的笑意。
如此清晰地印刻在这个寒风刺骨的早晨。
安锦鲤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睛,不知怎么的眼睫毛处一片湿润,她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放大的俊脸,轮廓分明层次清晰地展露在她眼前。
他正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
安锦鲤的第一反应不是尖叫,而是脸红,男人身上那股古龙香又重新浓烈起来,伴随着他熟悉的体温,洒在安锦鲤的耳畔。
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不好意思啊,你应该叫醒我的。”安锦鲤率先打破尴尬,把头从苏宁慎身上移开从床上爬了起来,中途头发还卷进了他的衬衣扣子里。
那节白色明朗的领口,虽然没有被洗的发白,却带着岁月鹜过的气息。
让安锦鲤想到,夏日昏黄而又模糊炽热的阳光中,她一侧头,窗外走过的白衣少年,那一节白色的衣领,在夏日里是最明朗的模样。
苏宁慎似乎还带着少年意气,只是在岁月漫长中,慢慢变淡了…
苏宁慎还在留恋上一秒女孩的温度,转眼他就已经穿好了外套,背过身,背影仍然挺直。
苏宁慎也起来了,利索地套上自己的西装,整顿一下领口和袖子,毕竟昨天来得和睡得都太狼狈,他眼皮周围微微的乌青,安锦鲤亦是如此。
他们真的太狼狈了。
苏宁慎却觉得,这狼狈的一次,也是生命只能难得的好时节,让他的心感到微微的悸动,微微的幸福,这是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暖意。
真的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