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年少时最猖狂是什么时候
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
我行我素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那些最明媚最猖狂的色调
在苍白青春里涂抹得最虚张声势
你要故作坚强
那样的姿态才能明哲保身”
—bordereau
她讨厌这种神秘的力量。
于是她快走到门口,接近走完讲台的最后一步台阶,走到第一组第一排那个永远摆放整齐的桌子边缘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转过了头。
黑色的短发散落。遮住她的耳际,她微微侧身以一个警惕的姿势看着他。
她只看见了他一瞬间的轮廓。长身玉立,他端正地站着,手里端着一个带着上世纪感觉的瓷杯。
她依稀看见了他脸部的轮廓,似乎是眉眼狭长而幽深的,脸如雕刻般的轮廓分明。
这时候的他似乎被框进了黑白封面的老相片了,笑得幽深而狭长。带着初春湿润干净的气息,带着旧时光了转瞬即逝的烟火与人间,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全部定格在他这张明灭在阳光里。犹如沐浴在月光下透明而朦胧的脸上。
她从始至终看见的只是一个轮廓,或许没有真正地看清过他,只是记忆里一个模糊的片段恰好被掐进了这个平凡无奇而又浓烈的镜头里。
他在她心里是浓烈的感觉。让她差点喘不过气,不是大海的那种窒息感。比那种感觉更强烈的就像阳光横冲直撞的把心里黑暗的角落全部照得亮堂。
从此,那些无法窥探的阴暗便全部暴露在阳光下无处遁行。
第一次的早操她的动作闲散而慵懒的,因为长时间不做早操的原因她动作生疏达不到标准。
她穿着肥大的校服。两只手被宽大的校服袖子完全遮住。与整齐划一的队伍阵列相比自成一派独特的美感。
她还是忘不掉刚才她从楼梯上姗姗来迟。走到操场时她对面穿着标准白衬衫黑西裤的地中海校长惊讶的表情。
一众学生齐刷刷地转过高低不一的黑色脑袋看向她时同样觉得莫名其妙的神情。
她倒显得坦然自若,迈着细碎的步子慢慢悠悠地走过他们,走到自己的位置看了看周围人聚焦的目光开始跟着他们的动作。
整个操场又恢复如常,中央的台子上音响放出的响亮而熟悉的歌曲。充斥在裹着绿树与微风的校园里。
每个人都可以听见,似乎永远生活在一个步调上。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都是一样的,但每个人的感受却千差万别。
有些人坐在教室里,听着许多人说话,目光看着前方,心里却早已游离到了九霄云外。
或者只是在心里住着,在不经意间为自己筑了一道坚硬的城墙。别人走不进去自己也出不来。
可能是直到生老病死孤独而亡也不会再有别人直到内心里那一种微末的感受了,它伴随了这具身体一辈子。
风依旧凛冽。
不管在哪个季节,刺入皮肤里都是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