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浩,你欠我的的债,我该如何找你慢慢讨回来?
再次重生以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无一不在梦魇中度过,鲜血淋漓,那是她对前生留下的唯一记忆。
忽地,却见一个黑影从眼前而过,司镜瑶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那人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六殿下深夜前来,怕是不妥吧,毕竟这儿乃是闺阁女子的卧室,六殿下饱读诗书,连这点礼仪规矩都不清楚么?”
那黑影微微一愣,这才从暗处走出。
微微拱手,态度确实谦和有礼。
暮云钺也是急得没法了,七弟的病情刻不容缓,纵然他不相信那些太医们子虚乌有的说辞,可是他麾下的军医却也对暮云贺病情束手无策,他们也只能延缓毒性,能拖一时便是一时。
他经司静瑶提醒,本想给暮云浩下一样的毒,然后逼父皇拿出解药,到时自然能够救活七弟。
奈何,派去之人都被暮云浩识破,近不了暮云浩的身。
老天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七弟那样英勇威武的好男儿,如今却被自己的父皇折磨在病榻,形容枯槁,实在令人唏嘘。
“本王失礼!”暮云钺拱了拱手,却也并不遮掩自己的来意。
“本王听闻,将军府和那青峰堡之间素有来往,七弟的脉息已经渐近虚无,唯有温堡主才有可能回天有术,若是司小姐能劝来温堡主为七弟诊治,本王将不胜感激,司小姐想要怎样的酬礼,本王无不应允!”
世间之人多凉薄无情,大难临头各自飞,哪里还顾念素日的情分?
可暮云钺明明知道救了暮云贺会得罪那皇帝,却依旧无悔无怨,执意如此。
如此看重情义二字的人,已经不太多了。
“好!”司镜瑶答应得极为干脆。
让温堡主出手救暮云贺,不是难事。
师父最爱的,莫过于赌钱,喝酒,吃肉,对司镜瑶最是另眼相看,即便出手救了暮云贺,皇帝有心怪罪,但青峰堡也并非朝廷能够擅动一二。
暮云钺有些吃惊,不曾想到司镜瑶这般痛快。
“不知司大小姐为何答应得如此爽快。”
如今这世道,谁都想明哲保身,哪里还有无缘无故帮人的道理。
茶楼里她的侃侃而谈,庄园门口的出手指点,可见此女的心胸见识,远非寻常女子可比。
可司镜瑶竟答应的这般痛快,确实让暮云钺有几分狐疑。
“这世间的一切,都要用东西来交换方才显得公平么?我并不想要什么,金银于我而言不过身外之物,救了七殿下,只想要六殿下答应我一个要求!”
暮云钺轻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司大小姐请说,只要能救活七弟,即便让本殿下上刀山下火海,本殿下也毫无怨言。”暮云钺一脸决然。
“六殿下严重了”司镜瑶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要你在三天后的宫宴上请求皇上将我嫁于你。”司镜瑶平静的看着暮云钺,仿佛她刚刚说得并不是一件什么事。
暮云钺带有几分疑虑,他只记得前一世,司镜瑶选择的人乃是暮云浩,并不是他,为何今日变成了这样?
“这是为何?你可知你的身份会给我带来的麻烦?”
司镜瑶也知道自己若是嫁给暮云钺会给她带来麻烦,但是除了他,自己找不出第二个人选。
司镜瑶笑了笑,说道。
“殿下新征匈奴回来,战功显赫,朝野上下无不敬仰,纵然殿下的心思并不在朝堂之上,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殿下即便没有问鼎东宫的野心,可是旁人却不这样想!”司镜瑶神色谦恭。
话音刚落,暮云钺的眼神,蓦地一片冰冷。
“大胆!”暮云钺怒斥,眼眸深处,尽是凛冽的杀意。
“竟敢污蔑本殿下有窥视储君之位,你可知这是何等的大罪?司小姐,本王竟不知你也是一信口雌黄之人?”
司镜瑶淡淡而笑,并未被暮云钺吓得大惊失色。
她是从地狱里回来的孤魂,又怎会再惧怕这些。
“殿下,臣女说话或许一时莽撞,但殿下自从征战匈奴回来,未去兵部上缴兵符,麾下的十万大军一律驻扎在京外的邙山,殿下即便没有问鼎东宫的心思,恐怕也少不了自保的心思,明人不说暗话,殿下说是么?”
有的时候小心翼翼,还不如一语戳穿。
“镜瑶言已至此,殿下还怕向皇上求娶我多了别人的猜忌吗”
司镜瑶直接指出暮云钺调兵遣将的刻意用心,也就是在告诉暮云钺,若是他像皇上请旨娶他,和他现在的处境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夜间,寂静的可怕,甚至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司镜瑶始终都是保持着一副浅浅的微笑,一如那日在茶楼暮云钺初见她时那般,从容自在,恍若能将这世间的一切,洞悉在心。
良久,司镜瑶见暮云钺不说话,便继续说道。
“六殿下,如今的功绩,只怕早已是前后树敌,还怕多了一个我吗?”
司镜瑶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司将军府的嫡出小姐,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儿女情长之事我本无意,素闻六殿下不近女色,于我而言是最好的人选。”
暮云钺看着浅笑嫣然的司镜瑶,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的言语去形容眼前的女子。
司镜瑶也不催他,静静的等待他的答案。
心里也是有些许的紧张,若是他不应,自己还要去想其他的法子,并且少了能跟暮云浩对抗的最佳人选。
暮云钺看着眼前迷一样的司镜瑶,觉得有这样一个睿智的女子陪着自己也是不错。
“你可知嫁给我你要面对的是什么?”自己以后要面对的什么暮云钺自己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古皇家无亲情可言。
“既然选择了你,我怎会不知道。”
暮云钺听见司镜瑶这么说,再也找不到反驳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