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吃咖喱,不清楚情况,我听你的。”我表示愿意配合。
“那就跟织田一样,来份辣的吧!”
太宰治兴致冲冲地帮我们做了决定,催促着店老板快去做。这个时候的太宰治给我一种被宠坏的小孩子的任性的既视感,明明白白地恶作剧给对方看。
我敢肯定那份咖喱一定有陷阱。
果然,那份咖喱辣到我的喉咙和舌头都在发痛,尤其是舌头,感觉像是在烤架上烤一样。但我还是全部吃完了,吃完后,我才发现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两个人都在看着我。
我反应慢半拍,问道,“怎么了?”
“我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吃变/态辣,连水都不用喝的。”
织田有些惊讶。
他旁边的水瓶已经空了四分之三,连杯子也空了。
而我杯子的水还是满的。
但,我觉得这种夸奖丝毫没有鼓励到我。
“好吃吗?”
太宰治此刻就像是朋友一样,摆出热情的态度笑问道,鸢瞳闪烁着澄澈的笑意,丝毫没有昨天用手抵着我颈动脉测谎时的冰冷,仿佛这里的太宰治和昨天的那个干部只是长得一样而已。然而我并不会因为他态度友善,而忘记他本身是什么人。
“辣到感觉不到其他味道。”我如实说道,“但,这是不错的体验。”
最后一句我是来博织田好感的。毕竟我是打算和他长期经营关系,该有的场面话,我也会说。不过,我也说的是实话。
我来自一个封闭的名为whiteroom的养成所。在我接到任务,来横滨之前,我一直都生活在那个实验室里面,被剥夺自主意识和自由,靠接受指令而活。所以,在那种环境中,我也养不出情绪外现的性格。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想追求自由,体验生活。
“你就像是在哪里关了很久之后,来体验生活的人。”太宰治笑眯眯地继续说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不得不说,这人太敏锐了。
“我记不得了。”
因为织田也同时看着我,所以我目光投向他,引导他也说话救场。但是太宰治根本不给织田说话的机会,继续问道:“资料上说你失忆了,那么确切的‘无父无母’怎么来的?”
我看了一眼织田同样感到好奇的目光,内心直接放弃他,说道:“我走的流程,小组长帮我填的入职资料。”这些资料为什么那么填写,只能找死去的小组长问了。
太宰治一边玩着吧台上的纸巾,折出一朵玫瑰花,一边说道:“你倒也是心大。失忆的时候被直接拐进港黑里面,还十分安心地待着。正常人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我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太宰治一定要揪着我不放。
按理说,我并没有和原小组长相认,所以他不可能找出有关我的任何线索。难道是因为我刚好又和他认识的织田作之助来往,所以他内心存疑?但是我们原小组二十多个人分到了现存的三十个小组里面,而每个小组里面又有三十多个底层人员活动,我遇到织田作之助并且与他合作的概率,理论上是小于九百分之一。我这种情况,在概率学上只能说是意外吧?
“绫小路君,比我们想象中过得还辛苦啊。”
织田的话一落,将我们的对话直接引向了其他方向。我也才注意到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织田作之助在场。他的存在感说强也不强,但说弱也不弱。反正,太宰治听到他这话之后,笑了笑,就不再深究我的话题了。
织田是一个拥有同情心和同理心的人,他很体谅我的人设。所以在回去的时候,他跟我交换了电话号码。
我有的只是组织发下来的垃圾手机,内存小,只能用于通讯,包括打电话和发短信,里面还有装有定位软件。而这个定位软件,它其实是隐藏软件。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我发现手机耗电量很快,才发现的。问起其他人时,他们都一致认为是因为手机质量太差的原因,电池有问题也很正常。
太宰治虽然也在车上,但是被织田提点过要多照顾我之后,他全程保持安静。
他们把我送到职工公寓楼下后,就直接开着车回公司还车去了。
天还下着雨,也因为时间渐入黄昏,视线越发显得昏暗起来。我往职工后面的垃圾场走去,头上罩着我的兜帽替我挡雨,而在那里有一个撑着雨伞的棕色西装青年等着我。
“我从没有想过以这种方式约见面,可以说,不愧是异能特务科派来的特等搜查官吗?”
说话的人是坂口安吾。
我从资料上看到他,倒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有一种异能堕落论——能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另外,我听说他在港黑做会计洗黑钱。
要约见面很难,难在碰不到机会。
因为他和我并不是在同个阶层上。
我知道所有潜伏在港黑的卧底,同样知道的还有坂口安吾。他一直在港黑潜伏得很好,但是最近他发现森鸥外似乎察觉到他的身份了。于是在惨遭灭口之前,坂口安吾单方面发出求救信,而我过来接替他之后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