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9 16:21:32 本章字数:2087
黄裳久久站在院中,默默不语。阿虎上前轻道:“黄大哥,咱们也该走了。”黄裳淡淡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扶弱济贫,疾恶如仇,但这些人非但不以作恶为耻,反倒以作恶为荣,我真是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范文铜道:“抢夺财务,霸人妻女,做这些恶事,能满足恶人的种种贪欲,黄大哥心胸坦荡,心中所想皆是社稷百姓,而自身毫无所求,所以也就想不到恶人的种种贪欲奢求。”
黄裳道:“我大宋有乞丐何止千万,若都像平阴县这些乞丐,欺压官府,祸害百姓,那我大宋立国的根基又何在?我大宋社稷岂不危矣!”
范文墙道:“黄大哥休要烦恼,咱们带些人马把这些乞丐统统剿灭,不就没事了。”
黄裳道:“每村每寨都有乞丐,剿灭之后又会出现新的乞丐,单凭剿灭又怎是办法?”
范文铜道:“黄大哥勿要担忧,我听说丐帮乃是侠义之帮,帮中弟子都是笃行侠义的汉子,我想只有平阴县这些乞丐为非作歹,其他丐帮弟子还都是好的。”
黄裳道:“但愿如铜大哥所言。”黄裳看了看邢无善的尸首,向院外走去。
出了宅院大门,六人朝城外走去,一路上,黄裳一直沉默不语,范文铜道:“黄大哥,你还在想那些乞丐的事?”
黄裳道:“我在想方才丐帮摆出的‘坚壁阵’。这‘坚壁阵’阵法玄妙,初始融和了‘东、南、西、北’四方位,后来又融进‘前、后、左、右’四方位,在后来又占据‘里、外、中、内、东南、西北、东北、西南、间、旁、上、下’等种种方位,实在是繁妙之极。方才乞丐才一百余人,若有千万人组成此阵,当真是难以抵挡。”
范文墙愕然道:“黄大哥,我怎么没看出有什么玄妙,他们就是仗着人多罢了。”
范文铜道:“二弟莫扰乱了黄大哥的思路。”
黄裳自言道:“倘若将此阵法用于我大宋军队,那我大宋军队作战能力可数倍提高。”黄裳不再说话,继续想着方才那阵形变化,只感觉有些眉目,再往下想下去,脑中又有些迷乱,到后来却想要带着一支军队演练一番,而眼下没有军队,也就停止了想法。黄裳看到铜墙铁壁四兄弟驾马而行,暗道四兄弟虽然叫做“铜墙铁壁”,但若有来敌,却都是单打独斗。黄裳突然想到,如果能创作出一种阵法,使四兄弟攻可相互策应,勇猛犀利,防可齐心协力,固若金汤,那四兄弟可就真正成为“铜墙铁壁”了。黄裳不禁又想起方才丐帮的“坚壁阵”。
黄裳思索良久,突然大声道:“铜墙铁壁,下马。”黄裳说着跳下马来。铜墙铁壁忙跟着跳下马,四周巡视一番,诧异道:“黄大哥,发生了什么事?”黄裳道:“铜大哥,墙二哥,铁三哥,壁四哥,我从丐帮的‘坚壁阵’中想出了一种阵法,四位大哥以此阵法御敌,我想比四位大哥单打独斗要厉害得多,所以我想将此阵法传授给各位大哥。”铜墙铁壁喜道:“多谢黄大哥。”黄裳道:“此套阵法在我脑中只是有个雏形,咱们先演练一番。”铜墙铁壁道:“黄大哥吩咐便是。”
只听黄裳道:“铜大哥居‘中’位,墙二哥居‘前’位,铁三哥居‘后’位,壁四哥居‘旁’位。若敌进攻,分别转为‘左、右、内、间’四位,同时对敌进行阻击;但这只是消极防御,之间强二哥转为‘东南’位,铁三哥转为‘东北’位,攻击敌人‘左、右’方向,铜大哥、壁四哥转为‘里、间’方位,攻击敌人‘上、下’方向;若受阻击,四位大哥转置‘外、旁、前、上’,集中攻击敌人‘间’位……”
铜墙铁壁依黄裳所说阵法演练,只感觉一人似有四人之力,四人似有百人之力,依阵而战,只觉得威力顿增。铜墙铁壁大喜,范文铜道:“黄大哥,我四人只知道单独打斗,最多也是四人同攻同守而已,没想到依阵而行,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黄裳道:“战国时齐将田单摆下‘火牛阵’,以区区即墨小城,兵士不过五千,但却打败燕国数十万军队,收复了七十多座城池。昔日诸葛孔明以乱石堆布成“八卦阵”,抵住了吴国数十位精兵。行军打仗,光靠匹夫之勇是不够的。”
范文铜道:“黄大哥,此阵叫什么名字?”
黄裳道:“此阵虽然出自丐帮的‘坚壁阵’,但我将我的‘浑天大法’中一些招式融入了其中,也结合了你们四兄弟的特点,我看就以你们名字为名,就叫‘铜墙铁壁’阵吧。”
四兄弟大喜:“‘铜墙铁壁’阵,哈哈,好,就叫‘铜墙铁壁’阵!”
黄裳道:“此阵虽名‘铜墙铁壁’,但此阵可攻可守,等以后我再教给你们一些内功心法,此阵威力又会大增。”四兄弟纷纷道谢。
第一卷(本卷章目调寄“踏莎行”) 第四章 官逼民反行无善(5)
更新时间:201219 16:21:32 本章字数:3007
六人走了一程,看到一家饭馆。黄裳道:“四位大哥,咱们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咱们就在这个酒馆吃些饭菜吧。”四兄弟点头应是。六人走进饭馆,铜墙铁壁四兄弟要了五十斤羊肉,十斤白酒,黄裳阿虎要了些清淡炒菜。不久,饭菜上来,六人已连续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四兄弟开始还使着筷子,到后来直接用手抓起羊肉便吃。四兄弟狼吞虎咽,吃肉喝酒,不多时那些酒肉便被吃去一半。店里客人倒也不少,旁边几个客人停下碗筷,扭头朝四兄弟这边看去。范文墙见客人面露惊色,憨笑道:“各位客官不必惊奇,我兄弟饭量就是大,我兄弟曾一顿吃过一头肥猪。”店里客人见兄弟四人虽面色可怕,但性情如此平和憨实,纷纷答话道:“客官好饭量,客官好酒量……”掌柜的亦道:“客官您慢慢吃,小店里还有百十斤羊肉,保准管够各位客官。”范文墙道:“这些就够了,吃多了我怕那马匹驮不动了。”掌柜的及众客官哈哈大笑。
店外又传来马匹声音,只听店小二道:“两位奶奶……仙姑……里边请……”众客官不由朝门口看去,只见两位女子走进店内。前面一位女子约摸十六七岁年纪,但见这位女子面似新桃,肌肤若雪,鼻腻鹅脂,腮凝新荔,明眸秀眉,云髻峨峨;行动中神韵飘扬,温情柔美,闲静间温柔沉默,清雅秀丽。再看这女子衣装,红袄,红衫,红裙,红靴,从里到外都是用红色丝绸所作,上面绣着各种精致花纹,服饰颇为华贵;这女子发间扎着几枚钗簪,颈中挂着一串明珠,发出红红光晕。这红衣女子走进店中,恍若仙女下凡,又似嫦娥现世,众客官眼前都是一亮,之后又不由呆呆作愣。红衣女子身后跟着一位蓝衣女子,年龄与红衣女子相仿,容貌虽远不及红衣女子,但也是秀丽无比,美貌超人。
两位女子走进店中,坐在稍里位子上,众客官的目光也随着这两个女子缓缓移动。待两位女子坐下,几个客官仍呆呆望着那红衣女子,竟不在回头。
黄裳六人毫无顾及方才发生事情,这时看到一些客官如此无礼,范文墙大喝道:“你们是何道理,这样盯着一个年轻女子看,连一点礼数都不知!”那几个客官赶忙转回头去。
这时,只听店内一人大声道:“我远居西域白驼山,早就听说中原美女如云,貌似天仙,今日亲眼相见,却比相传更甚。”众人寻声看去,只见那说话人身材高大,一身白衣,头发胡须弯曲卷绕,却与常人不同。那人身边还有几人,长得都同此人一般。只见那人站起身来,走到红衣女子身边,右手置于胸前,俯首道:“在下名为欧阳山人,乃是西域白驼山山主,这次来中原本是参加武林大会,但见到仙姑,我也不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了。请仙姑随我同去白驼山,我定会好生招待仙姑。”这位欧阳山人说完,只见红衣女子眉头紧皱,旁边蓝衣女子道:“我家小姐不喜欢你,你赶快离开吧。”
此时,店内响起一片哄笑声,一些人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白日做梦了。”又有人道:“瞧瞧那长相,像个卷毛犬,真是不自量力……”欧阳山人大怒,随手拿起一把椅子,一拳砸将上去,那椅子顿时稀烂如柴。众客官见状,再也不敢出声了。欧阳山人对那红衣女子道:“我心一决,请仙姑一同回山,望仙姑成全山人。”
铜墙铁壁四兄弟气愤不已,范文墙大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迫良家女子。”欧阳山人怒道:“这是我与仙姑的事,管你什么事?”范文墙怒道:“胡作非为,却还强词夺理,爷爷的拳头就是管你们这等人的。”范文墙说着一跃而起,挥拳向欧阳山人打去。那欧阳山人身子一转,躲过范文墙拳头,跟着伸出一掌,拍向范文墙前胸。范文墙收拳回防,但见拳掌相交,范文墙猛地向后摔去,身子重重撞在旁边一张桌子上,桌上饭菜碗盘洒落一地。铜铁壁三兄弟见状,抄起手中兵器,一齐向欧阳山人攻去,范文墙拿起铁锤,也加入进来。转眼间,五人战在一起。店内客人纷纷跑出店外,那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却是糟了殃,急得店家哭叫道:“你还没付钱呢……别打了,别打了……我的碗,我的盘子……”这几人又怎能停得住手。
黄裳坐在一旁,静静观看。黄裳发现那铜墙铁壁兄弟招式虽然勇猛强悍,但却远非那欧阳山人对手。几个回合下去,铜墙铁壁已是力不从心,又几个回合过去,四兄弟手中兵刃已被打落在地。见铜墙铁壁失去兵器,欧阳山人停住招式,道:“我和你们并无瓜葛,你们走吧,不要管我的事。”四位兄弟哪里肯依,赤手空拳又要上前,黄裳起身道:“四位大哥且慢,让小弟会他一会。”
那欧阳山人看看黄裳,冷笑道:“你也要管我的事。”黄裳还未答话,欧阳山人从身上抽出一根软鞭,直朝黄裳打来。黄裳手臂前伸,抓住软鞭鞭尖,欧阳山人用力回拽,那软鞭却丝毫不动。黄裳淡淡一笑,随手轻轻一拉,只见欧阳山人向前载去,扑通跌倒在地。欧阳山人从地上爬起,举拳击向黄裳。黄裳左掌抬起,抓住欧阳山人拳头,然后手臂前推,欧阳山人又向后载去,欧阳山人忙双脚用力,终究未能站住,再次摔倒在地。
欧阳山人手下几人拿起兵器,就要攻向黄裳,欧阳山人大叫道:“住手!”那几人停住脚步。欧阳山人对黄裳道:“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请这位仙姑回山,却又管你们何事?”黄裳道:“方才这位姑娘已说过不与你回山,你却强人所难,又是何道理?”欧阳山人道:“这位仙姑只是说喜欢不喜欢,并没有说不与我回山。”黄裳道:“你且去问问,若这位姑娘愿意跟你回去,我们自然不会管你。”
欧阳山人走到那红衣女子面前,右手置于胸前,躬身道:“在下白陀山山主,请仙姑随我回山,共享荣华富贵,望仙姑成全。”只听那蓝衣女子道:“我家小姐不和你回去,你走吧。”欧阳山人看了看那红衣女子,那红衣女子转头而去。欧阳山人道:“山人将永记仙姑美貌,祈祷祝福仙姑!”欧阳山人说完,与手下人一同离去。
黄裳让阿虎给了店家两锭银子,作为毁坏物品的赔偿,那店家欢喜地不停道谢。
黄裳看那红衣女子,隐隐感觉曾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是想不起来。黄裳来到那红衣女子面前,道:“外面混乱,姑娘还是快快回家吧。”那红衣女子并不答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黄裳。黄裳又道:“姑娘家在哪里?”那女子仍不答话,只是看着黄裳。黄裳不再言语,重新回到方才饭桌,那女子目光也跟了过去。黄裳从小家教甚严,对礼数规矩最为看重,见这女子这么没规矩,心中大为不悦。
范文墙怒道:“你这女子成何体统,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大哥。”那女子眉头微皱,转眼看了看范文墙,目光又转向黄裳。黄裳起身道:“你父母是何人?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那女子仍未作答,却仍和先前一样,一直盯着黄裳,只见那双美目中柔情四露,不觉让人心神荡漾。黄裳厉声怒道:“女子应待在闺房之中,遵守妇道,你等不但张扬炫耀,还这般没有羞耻,难道你们父母就没有教养你们吗?”红衣女子见黄裳声音严厉,神情顿时变得哀伤起来,这哀伤神色闪现在这女子眼中,不由又让人万分怜惜。
黄裳对那蓝衣女子说道:“外面如此混乱,快带你家小姐回家去吧。”说完与阿虎、铜墙铁壁四兄弟走出店门。
第一卷(本卷章目调寄“踏莎行”) 第五章 剑鸣放歌峰峦间(1)
更新时间:201219 16:21:32 本章字数:1701
六人出了店门,继续向登州方向行去。行不多时,丘陵高地逐渐增多,平原田地渐渐减少,到后来山峦连绵,群山峻岭,已看不到一块平地。在绵绵山峦之间,一条小路蜿蜒而行。但见小路周围苍松翠柏,古树交错,路的两旁花草丛生,蜂蝶飞舞,阳光映射下,一派祥和安静景色。黄裳不禁立马叹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如此优美山林,又有谁不能喜欢呢?”范文铜道:“陶渊明隐居山林,胸无大志,又心绝国家,抱身独处,实在不值得羡慕。”黄裳道:“‘悠悠上古,厥初生民,傲然自足,抱朴含真’,陶渊明归隐南山,鞠耕田园,并非胸无大志,只是返朴归真而已。”范文铜道:“黄大哥大仁大义,若黄大哥归隐田园,那必有黄大哥的道理,到那时,我四兄弟也愿追随黄大哥,为大哥耕田挑水。”黄裳道:“四位大哥如此看重小弟,小弟真是感激万分。”范文铜道:“不过大丈夫应求取功名,若心念山林田圃,未免太不值了吧。”黄裳道:“铜大哥说的是,大丈夫应耕耘天下,志在四方,何况以我大宋现今情形,也不容许我等归缩于山林田圃之间。”
这时,范文墙插口道:“陶渊明是什么人,难道比咱们黄大哥还厉害?”范文铁道:“好像是一位农夫,两位大哥不是说了吗,他在南山种田。”范文壁道:“你们两个也读过几天私塾,难道连陶渊明也不知道了吗?陶渊明哪是什么种田的农夫,人家是一位文人。”范文铁道:“那两位大哥怎么说他在南山种田?”范文壁道:“是个种田的诗人。”范文铁道:“你方才说是文人,现在又说是诗人,到底是诗人还是文人?”范文墙也争论道:“诗人就是诗人,怎么还是种田的诗人?”
墙铁壁三兄弟争个不停。范文铜对黄裳道:“黄大哥有所不知,家父一直盼望我兄弟四人能好好读书,以便能考取功名,家父用心良苦,给我们起名字时都带了一个‘文’字。但是我四人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儿,二弟和三弟读了几年书,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还写不全。我和四弟虽认识了几个字,但头脑愚笨,最终家父还是让我们放弃读书,改练武功了。”黄裳笑道:“难怪墙铁壁三位大哥说恁般话语。”范文铜亦笑道:“‘文’字放在我们四兄弟身上,那真是名不副实。”
阿虎道:“墙二哥、铁三哥估计和我差不多,黄大哥也教了我许多字,可是我也是很少能记住。”范文墙插口道:“遇到了黄大哥,我才知道读书识字是多么重要,要是早遇到黄大哥,我就好好读书了。”范文铜道:“你就是再好好读书,又能有什么成色?”范文墙摸摸脑袋,道:“这也不怪我,谁让咱娘没给咱生个读书的脑袋。”众人不禁哈哈而笑。
六人边说边走,前方隐隐传来箫笛之声,仔细听时,那声音又不像箫笛声音,却像寺中的敲钟声。黄裳六人向前走去,那声音越发显得清晰。那声音和谐悦耳,好像就在眼前,又像是在数里之外。范文墙道:“这山里的寺庙一定正在敲钟,这钟声还真是好听。”六人看到在前方有座小山,小路弯弯曲曲从山顶穿过,范文壁道:“翻过这个山头就能看见了。”
六人上了小山,举目远望,只见前方有座山峰,声音便是从峰顶传出来的。但见那座山峰高有千丈,直入云霄,山峰四面犹如刀切,奇陡无比,整座山峰更像一块擎天巨石,若想攀登上去决非易事。范文铁惊道:“寺庙修在这里可是不易呀!”黄裳道:“山上没有庙宇,声音也不是寺庙钟声。”范文铁道:“那是什么声音?”黄裳道:“我也不知道,咱们再走走看看。”六人又往前行了一程,隐约看到峰顶之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那名男子右手手持宝剑,横握在下颌前部。声音便是这名男子发出的。
黄裳不禁叹道:“此人内功之深厚,世上实在少见!”范文铜疑道:“黄大哥,这声音是那男子发出的?”黄裳道:“不错,正是那名男子的声音,那男子口吹剑刃,使宝剑发出声音,再用内力将声音传播开来。”铜墙铁壁不禁大惊,若是换成常人,单单是口吹宝剑,也很难使宝剑发出声响,这声音却在数里之外都能听到!并且这声音自然和谐,吹奏者必须洞悉音律,而这单单凭内力又是不够的。
第一卷(本卷章目调寄“踏莎行”) 第五章 剑鸣放歌峰峦间(2)
更新时间:201219 16:21:32 本章字数:2140
在那山峰左侧,有一座山丘,正好可以观望整座山峰,黄裳道:“咱们到那个山丘上去。”六人来到山丘,山峰上的两人越发看得清楚了,但见那名女子依偎在男子身旁,那名男子左手挽住女子双肩,右手横握宝剑,宝剑剑锋离嘴角约摸半寸。那男子将宝剑来回移动,在这移动之间,发出的声音跟着变得或高或低,或长或短,或快或慢。仔细听来,那声音却是五音俱全,但听得宫、商交映,羽随角至,徵跟宫来,在宫、商、角、徵、羽变换之间,竟组成一首优美动听的“菩萨蛮”。黄裳不禁心为所动,随调吟唱道:
“寻声逶迤遇奇峰,奇峰绝顶宝剑鸣。剑鸣生五音,闻者欲醉魂。音韵传千里,奏者无须笛。剑气偕音律,世间无人比。”
听到黄裳吟唱,峰顶上剑声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奏起。黄裳吟唱时施以内力,声色浑厚悠长,沉郁顿挫,与峰顶剑声相互呼应。伴随着峰顶上的“菩萨蛮”曲调,只感觉这一唱一奏和谐悦耳,美妙动听。
一曲唱罢,峰顶上声音逐渐加快,曲调变为轻松欢快的“蝶恋花”,黄裳和着曲调,吟唱道:
“万籁无声天地静。剑光闪处,惊闻乐声鸣。乘风飘扬传千里,闻者只道天上声。
万感只应闲对景。峰峦秀丽,醉梦人亦醒。美乐悠悠相依伴,世间万事皆为空。”
此曲奏罢,峰上曲调变为“卜算子”。那“卜算子”亦是欢快曲调,但那男子奏出,却极为低沉,但听得那曲调沉郁忧伤、凄切悲凉,到后来更是令听者欲哭,闻者欲泪。在那曲调中,似有万分苦楚,万分无奈。黄裳沉思片刻,吟唱道:
“英雄持宝剑,佳人倚身旁。情至深处何所俱,悬崖高万丈。
曲调愈优美,声色愈凄凉。不羡神仙羡鸳鸯,鸳鸯何哀伤?”
峰上剑音逐渐变得平静,曲调也跟着变为“瑶池月”,虽然不再凄凉悲切,但仍无一丝欢快之意。黄裳回想起到自己几年前到京城赶考,那时心情沉重,压力巨大,在乘舟时候曾做得一首“瑶池月”,那首词亦是忧郁深沉。此时听到“瑶池月”曲调,几年前赶考时的心情又浮上心头,黄裳不禁吟唱道:
“扁舟寓兴,江湖上、无人知道名姓。忘机对景,咫尺群鸥相认。烟雨急、一片篷声碎,醉眼看山还醒。晴云断,狂风信。寒蟾倒,远山影。谁听。横琴数曲,瑶池夜冷。
这些子、名利休问。况是物、都归幻境。须臾百年梦,去来无定。向婵娟、留住青春,叹世上、风流多情。蒹葭渚,芙蓉径。放侯印,趁渔艇。争甚。须知九鼎,金砂如圣。”
几首词调唱罢,只见四周飞鸟渐多,停憩枝头,不时轻声鸣叫。
忽听得那峰顶宝剑轻轻一抖,曲调声嘎然而止。黄裳朗声说道:“峰上兄台可否下来一聚?”黄裳话声不大,但用内力催出,只听四周群山共鸣,回音连连。那峰上男子回声道:“多谢兄台相邀。”只见那男子收剑入鞘,双手侧挽那女子肩头,轻轻跃下山峰,朝小山这边飘来。那男子与那女子皆着白色衣衫,远远望去,就像两片白色羽毛从天而降,缓缓飘落。
不多时,那男子与那女子落下山来,但见那男子约摸二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容俊秀,举止洒脱,只是眉目间略显忧色。那女子清纯秀丽,温柔文静,但脸色苍白,似是身患重病。
黄裳走上前去,抱拳道:“兄台以剑为笛,奏出如此美妙乐曲,真是让小弟大开眼界。”那男子亦抱拳道:“曹值七步作诗,传为佳话,而仁兄随调填词,转眼之间便成几首,实在是令人佩服万分。”黄裳道:“古来作诗写词者何止千万,兄台如此精通音乐,又以剑生音,这种技艺功力,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那男子道:“方才仁兄唱词中已经过奖了,现在仁兄又如此高抬在下,在下实是受之不得。”两位高人言语谦逊,彼此都深深佩服对方,谈话间,禁不住发自内心地赞许对方,夸耀对方,到最后,两人欣然相笑。
阿虎、墙铁壁已找来几块大石,众人相继坐下。黄裳道:“在下黄裳,这几位是我的兄弟,范文铜铜大哥,范文墙墙二哥,范文铁铁三哥,范文壁壁四哥,还有我的小弟阿虎。”众人一一与那男子抱拳行礼,那男子亦一一还礼。黄裳继续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那男子道:“在下复姓独孤,十年前与河朔群雄争锋,当时心气甚傲,曾放言只求一败,江湖中人便以‘求败’二字称呼于我。这十多年过去了,在下亦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虽手中宝剑不曾败于他人,但这‘求败’二字总觉得太过傲气了,可是想改为他名已是不能,在下便不再想‘求败’二字所包含意思,只是以‘求败’二字作为贱名。”
此男子正是创作出“独孤九剑”的一代剑魔独孤求败!独孤求败十几岁时便闯荡江湖,与人争锋未曾有败,在加上其剑法奇妙怪异,故被人称为“剑魔”,又称其名为“求败”,而其原来名字却没人记得了。
第一卷(本卷章目调寄“踏莎行”) 第五章 剑鸣放歌峰峦间(3)
更新时间:201219 16:21:32 本章字数:2513
黄裳赞道:“群雄束手,长剑空利,英雄寂寞,只求一败!‘独孤求败’!以独孤兄的高超武功,实在是名副其实!”独孤求败摆手笑道:“黄兄如此赞誉,在下其实惭愧。”独孤求败接着道:“黄兄,我在江湖也曾闯荡过十几年,这一两年才归隐山林,以黄兄方才的传音功力,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为何我却未曾听说过黄兄的大名?”黄裳道:“今日遇到英雄,小弟也不相瞒,我是朝廷中人,未曾置身于江湖。”独孤求败愕然道:“黄兄武功高强,为何委身朝廷,你可知当今朝廷昏庸无道,天下百姓生活疾苦?”黄裳叹道:“君无道,臣之过也。百姓生活疾苦,我已身有体会,我必会奏明圣上。”独孤求败道:“君无道,岂能是臣子责任。我担心黄兄身在朝廷,却被朝廷连累,玷污了名声。”黄裳道:“个人名声又算什么,当今百姓生活疾苦,对朝廷都有怨言,我回朝之后,一定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独孤求败道:“黄兄心存此念,已是足矣。实不相瞒,在下父亲亦曾在朝中为官,父亲刚直不阿,一身清廉,怎奈被奸人陷害,充疆发配,以至惨死于异乡。黄兄身在朝中,要多加小心。”黄裳叹息道:“多谢独孤兄。”黄裳看那独孤求败,举止间洒脱豪迈,但神情总是有些悲伤,黄裳道:“独孤兄曲调悲伤凄凉,神色哀伤,是否与此时有关?”独孤求败道:“父亲被害时我还未满十岁,陷害父亲的人早已被我杀死。”独孤求败身旁女子紧紧握住独孤求败之手,眼神中充满爱怜。
黄裳看到独孤求败身旁女子,眉目间隐隐发暗,却是重病在身之兆,不禁有所明了。黄裳道:“这位可是嫂夫人?”独孤求败道:“正是内人阿文。”阿文鞠躬施礼,黄裳忙起身还礼。黄裳道:“看嫂夫人气色,好似患有重病。”独孤求败黯然道:“内人重病缠身,迟迟不愈,心中很是牵念。”黄裳道:“嫂夫人这种病发于肠腹,最忌身孕,但嫂夫人好像已经有喜。”独孤求败道:“黄兄懂得医术?”黄裳道:“我不懂什么医术,只是看过一些医学的书籍,知道一些病情症状。”独孤求败长叹道:“若谁能医好内人疾病,我愿把我的性命给他。”身旁阿文握住独孤求败的手,轻轻说道:“你怎么又这么说,若阿文的病不能治愈,是阿文的命不好,没命和独孤大哥在一起,你千万不能再有这种念头,也不能再这么说了。”独孤求败道:“阿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
黄裳道:“小弟可否为嫂夫人把把脉?”独孤求败忙道:“黄兄请。”黄裳隔着衣衫,轻按阿文脉搏,不禁暗道:“嫂夫人脉理混乱,脉象虚弱,显然已是患病多时,况且嫂夫人已有身孕,若想母子都能保全,就算华佗在世也实属不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