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再看鲁达,就见鲁达已经完全收起了刚刚的狂态,正有些愧疚的看着自己,一句“阿哥”的称呼不禁让郑飞心头一热。
郑飞赶紧道,“提辖大人折杀小人了,小人可不敢妄称好汉,不过是在这乱世中苟延残喘的一只小虫罢了,唉!”
郑飞说罢,一脸的无奈。
鲁达忙道,“兄弟如此自轻是何故?”
郑飞道,“小的白活了几十年,哪像大人您,沙场之上出生入死,杀敌报国!小的每每想及便悔恨交加,却也只是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无法像大人您一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契丹血!”
一番话说的鲁达一愣,就见鲁达一拍郑飞的肩膀,“好!好一个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契丹血!洒家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能听出其中的豪气,能说出这种话的,怎会是条小虫,洒家白白在这渭州城呆了三年,却不知道渭州城还有你这么一条好汉!走,洒家带你去见个人。”
鲁达说罢便拉着郑飞朝西边走去。
二人一路畅谈,郑飞凭借对水浒的了解,又说了一些水浒上介绍过的好汉之事,听得鲁达兴高采烈,更加坚信了郑飞“好汉”的身份。
不一会二人便来到一处客栈,鲁达刚要领郑飞进去,迎头却从里面走出二人,其中一个年轻人惊道,“哥哥来了,小弟正要去寻哥哥喝酒。”
郑飞抬头一看,就见这说话的年轻人好一副刚美的相貌,脸若银盘,血气方刚,敞开的衣口处可见一条纹身青龙头栩栩如生。
郑飞心中一动,莫非此人是九纹龙史进?此人既然是史进,那此刻站在他身旁的那男子肯定便是打虎将李忠了。
果然。
鲁达一喜道,“哈哈,洒家正是要来寻你,洒家还有了你师父王进的消息,这位是……”
还未等鲁达介绍,郑飞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这位兄弟可是九纹龙史进史大郎?”
史进一惊,看了看郑飞,好像……不认识,但还是赶紧施礼道,“正是在下,请问这位哥哥如何得知在下?”
郑飞哈哈一笑,“你师父王进与我是从小的兄弟,前段时间常听他谈起你。俺叫郑临风。”
史进大喜,急道,“原来是郑大哥,哥哥见过我师父?他现在哪里?”
郑飞随口编道,“王大哥说那高俅鸟贼不知怎么探到了他的消息,派人来此捉拿他,他往东逃去了,不知去了何处。”
史进面色一黯,叹息道,“唉,没想到我苦寻恩师,竟在毫厘间错失了。我这就去东边寻他!”史进说罢就要走。
郑飞一看这哪行啊,我就随口一说,你去了我还怎么结交你,赶忙又开口道,“兄弟切莫去找,你师父临走前与我说过,此行为了躲避追兵,会使用一些特殊的法子,任谁也寻他不得。你师父本事你是知道的,到现在他已走了一日有余,此刻怕是已在数百里之外,路上再换条路的话,兄弟你又能去哪里寻找?不如耐心等待,有缘自会再见!”
史进只得无奈的点点头,接着又怒道,“高俅老贼,如此赶尽杀绝,如有机会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鲁达郑飞李忠三人见状,赶紧宽慰了几句。
四人接着去了对面的酒楼,上了楼上的雅座。
史进又将李忠介绍给郑飞。
对这李忠,郑飞倒并没怎么在意,此人武艺平平,更是水浒传中一等一的小气,上了桃花山更与小霸王周通组成了超级小气二人组,都是一个咸鸭蛋能喝一顿酒的主。
不过,本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原则的郑飞还是热情的与李忠进行了深入而友好的结交。
毕竟他在未来还会有个死党叫周通,两个人也能占到梁山泊好汉中的五十四分之一。
席间郑飞假借王进之口,将史进所生活的华阴县史家村的基本情况随口道来,并着重“帮助”史进回忆了一遍与王进相识的经历,就好像郑飞在旁边全程参观过一般。
史进见郑飞说的分毫不差,更是完全相信了郑飞所杜撰的身份,靠着王进这层关系,二人瞬间熟络起来。
而对鲁达,张平自然知道这鲁达天生就是个乐打抱不平,嫉恶如仇并且极为大方同时又非常反感小气之人。
幸亏郑屠的身上原本就塞了不少碎银子,众人酒足饭饱,郑飞立刻抢着结了帐。
鲁达对郑飞更是愈加的满意,同时还不忘不时拿眼瞥一下李忠,似乎还对昨日李忠的小气劲耿耿于怀,搞的李忠颇有些不自在。
郑飞记忆中的住宅是在城西,鲁达说他的住所在城东,史进李忠就住在对面的客栈连地方都不用挪。
四人便在酒楼门前相互道别。
凭借着郑屠破碎的记忆,郑飞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家。”
看着眼前这座明显比周围的住宅略微气派些的宅院,郑飞心中略微有些忐忑。
因为从郑屠破碎的记忆可以得知。
郑屠的父母早已双亡,家中只有一个过门七年却并没有给郑屠生育过一儿半女的老婆。
对于这位突然凭空出现的老婆。
也许是由于记忆太多,而且那些记忆的碎片还莫名其妙的丢失了一些,以致郑飞无法从郑屠的记忆里得到任何她在容貌上的印象。
不过从《水浒传》翠莲口中的描绘可知,这位肯定是个彪悍的母老虎。
“该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的,”郑飞只得这样安慰自己,伸手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屋内的场景却令郑飞一愣。
棺材?
灵堂?
一群穿着白衣的人?
这是什么个情况?
难道走错门了?郑飞正疑惑着。
一个穿着白衣的人立刻迎了上来,跪倒在郑飞脚下哭道。
“大官人您终于回来了,主母她……,主母她害心口疼过世了!呜呜……”
郑飞还没反应过来。
又有一人迎了上来,正是肉铺的伙计张安。
张安带着哭腔道,“大官人您可回来了,小的与您分开后刚回来肉铺,就听主母害心口病晕了过去,小的赶紧回去找您,却已寻不到您,然后主母她……,她就过世了!”
郑飞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的惊讶。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婆。
怎么还没见面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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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的大丧。
郑飞只能疲于应对。
还好接收的郑屠关于这方面的习俗记忆并没有丧失。
郑飞虽然做的不是很自然,但好在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对于这位自己连一面也没见过就撒手人间的“郑屠老婆”。
郑飞只能在心中哀叹一声可怜。
老天爷将郑飞穿越到郑屠身上的同时,不但将郑屠,更顺带将他老婆也一起收走了,算是彻彻底底给了郑飞一个自由的身份。
郑飞真不知道是该感谢老天爷,还是该闭嘴。
期间鲁达、史进、李忠也相继得到消息前来吊唁了一番。
张平想到从此再不能见面的前世家人也不由得心中一酸。
在众人面前所表露出的伤感之色倒也不全是假装。
终于撑到第四日,方才葬了郑屠之妇。
接着几日的空闲,郑飞彻底将肉铺交给了张安打理,然后便是同鲁达史进等人混在一起。
好在郑屠的这幅二十六岁的躯体还算健壮。
虽然已经错失了绝佳的练功时间,但在鲁达史进二人的精心指点下,郑飞还是学了几手保命的功夫。
除此之外。
郑飞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思考未来如何行动。
郑飞经过这几日的深思熟虑已经打定了主意。
既然来了这宋朝水浒世界。
就绝对不能白来一趟。
为了能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梁山好汉为自己效力。
为了实现自己挽救华夏传统侠士之风的理想。
郑飞必须与一个人进行无形的斗争。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宋江!
后世关于宋江的无数研究已经表明。
宋江才是梁山泊头一号的假仁义,真小人!
金公更是将绝大部分的鄙视和厌恶毫不留情地送给了宋江,说其曰,“满口仁义行小人事者”,与水浒中的第一大反派,“位居高位行小人事者”的高俅并列为水浒两大小人。
宋江被江湖人称及时雨,人人都觉得他“义”。而上了梁山后整日又不离招安二字,常自诩为“忠”。
但是他真的又忠又义吗?
晁盖等生辰纲事件案发,宋江身为国家公务人员弃国法而不顾前去通风报信,这叫对国之“忠”?
宋江逃到清风寨,为了招降秦明,命人假扮秦明下山对百姓烧杀抢掠,这叫对国之“忠”?
上山之后,才又想起了要“忠”,时时刻刻将“招安”二字挂在嘴边,梁山对它而言不过是想图谋一场为官富贵的工具罢了。
再说“义”。
宋江杀了阎婆惜,案发后在县衙门前唐牛儿替宋江解围替宋江背了黑锅,被郓城知县问成个“故纵凶身在逃”,判了个脊杖二十,刺配五百里外。
这等救命恩人宋江日后却没有再过问半句。这叫“义”吗?
还是因为唐牛儿身份卑微,宋江根本懒得去管?
反观晁盖,虽是因白胜不堪严刑拷打逼供才导致案发,但上了梁山后仍不忘设法营救白胜。从这一点看,晁盖才比宋江要“义”的多。
但宋江被逼上了梁山不久便开始了逐步架空晁盖的一系列行动,甚至编出九天玄女授天书的幌子,张口就说自己是什么“星主”,明显排斥身为大头领的晁盖,又借故九天玄女之言所谓天书只可与天机星同看,借机拉拢吴用,这叫“义”?
真正忠厚仁义的晁盖却被满口仁义道德的宋江逼得无可奈何,最后直至身死都不愿将头领之位传于宋江,由此可想而知晁盖那种悲愤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