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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人来齐了,便陆续有人送上菜过来,方陵倒是不担心这些菜有毒,毕竟现在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然有宋皇后撑腰,马楷也不可能冒上弑杀皇子的罪名。
    不过陈谋还是非常小心,每一盘菜都是他亲自从士兵手中接过来,不动声色的用银针试了下有无毒,然后才放到方陵的桌前来。
    苏氏见到陈谋如此细心,轻叹一声道:“陵儿,你有陈太医这样的臣子辅助,真是莫大的福份啊。”
    方陵点点头道:“儿臣知道,所以母后不必担心,我们一定能够安全出关。”
    苏氏微微颔首,伸手握着儿子的手道:“娘知道,娘当然相信陵儿的实力。”
    这时,马楷在下面笑道:“娘娘,殿下,这些菜都是军中的粗食,如果不合胃口,还请见谅啊。”
    苏氏淡淡说道:“马将军客气了,入乡随俗,能够体会一下军中士兵们的生活也是我们皇家应该理应做的事情。”
    “娘娘圣明。”马楷立刻一脸的恭敬,然后朝着外面的士兵递了一下眼色,那士兵和手下人抱着一坛一坛的酒上来。
    马楷直接抱起一坛,倒了一大碗便走了上来,朝着苏氏一拜道:“娘娘,我们都是些武夫粗人,不像文人那般口才出众,这军中规矩都是以酒代言。清水关上到微臣,下到士兵,都因为娘娘和殿下此行而倍感荣耀,这一碗酒水乃是大家的心意,还望娘娘笑纳。”
    方陵微微蹙了下眉头,虽然早知道马楷会在这夜宴上耍点花招,但是没想到却是敬酒,他便说道:“马将军,母后不甚酒量,这一碗还是我来代劳吧。”
    马楷故作惋惜的道:“既然如此,那这一碗便敬给殿下吧。”
    董沧海在一边微微蹙了下眉头,方陵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是滴酒未沾过,要让他喝下这一碗烈酒谈何容易?
    然而,这礼仪尊卑是不允许他去代方陵喝这碗酒的。
    陈谋在一边也是眉头微微一皱,这一碗哪是什么心意,这是马楷对方陵白天豪夺物资的反击啊。
    方陵又何尝不知道马楷的心思,只不过这碗酒顶着的是心意二字,若是不喝,万一这马楷借机施展什么阴谋,可就麻烦了。
    而且只要喝下这一碗,再算接受了心意,到时候他再敬酒来,便有推辞的理由了。
    方陵暗吸了口气,一口将酒倒入了口中,他虽然没喝过这东西,但是闻起来便是辛辣呛鼻,肯定滋味是不好受的。
    马楷看到方陵张口就喝,脸上显出一副得逞的表情来,大声叫了一声:“好,殿下够爽快!”
    其他将领们也都大声附和起来,让这一碗酒更到了非干尽不可的地步。
    方陵心头一沉,谁知道,这酒一入喉咙,腹部的月解之气迅速的有了反应,一下子升腾了起来,将入喉的酒包裹起来,才感觉到的那么一丁点辛辣之气迅速的被分解,酒水入肚,居然和白开水的味道没什么两样了。
    方陵顿时大喜不已,谁知道这月解之力居然能够化解酒劲!
    于是,他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碗一抬,咕噜咕噜就将一碗烈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将碗放下,豪爽的抹了抹嘴角,大叫一声道:“好酒!”
    见到方陵一碗喝完,不仅没有被呛得呕吐出来,而且还面不改色的大叫了声好酒,董沧海和陈谋不由对望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氏却是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把酒量练得如此好了。
    马楷也是大觉意外,不过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一翘大拇指道:“殿下好酒量!”
    方陵淡淡笑道:“我哪有马将军这样的海量呀?只是民众之心,不可不重视。”
    马楷便又倒了一碗,朝着方陵恭敬道:“刚才是殿下代娘娘喝的,这一碗是下臣代表军中兄弟们敬殿下的,此等心意,重如泰山啊。”
    方陵就知道他不肯罢休,淡淡一笑道:“既是如此,那本王便推辞不了了。”
    说罢,他拿起碗仰头便喝,一口饮尽,没有丝毫的犹豫。
    两碗烈酒下去,方陵是面色未改,好像喝的白开水一般,然后他便走下台来,抱起坛子倒了一碗酒,递给马楷道:“马将军,本王敬你一碗。”
    “那下臣就恭敬不如从命。”马楷哈哈大笑道,一口将酒喝光,神色动都没动一下。
    他喝完酒后,便朝着周围的将领笑道:“既然殿下如此海量,那我们就不醉不归!”
    何保显然明白马楷的意思,第一个站了起来,倒了碗酒递过去,笑眯眯的道:“殿下,下臣敬你一碗。”
    方陵淡淡一笑,也不拒绝,举碗便喝。
    于是,周围的副将乃至小将领们也都纷纷给方陵敬酒,方陵是来者不拒,不过他也不是傻瓜,自己喝一碗,对方也要喝上一碗。
    董沧海和陈谋面面相觑,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本以为方陵喝上一两碗已经见底了,然而现在十几个人一起敬他,一碗接着一碗,就像无底洞一般,方陵的脸色都没有变过,这是何等的海量啊?
    萧雪虽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夹着小菜慢慢咀嚼着,但是心头也有些吃惊,她当然知道方陵已经在修炼那修真者留下来的修真法门,不过,他一无老师指导,二来就算已有小成,是不可能达到以气化酒的地步。
    但是方陵所表现出来的,却明显是有了这种迹象,萧雪都不由有些好奇,那匕首所带的修真法门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够如此神速的达到这种境界。
    另一方面,马楷心头的震惊更是不小,这一坛坛酒可都是沉年烈酒,刚当兵的士兵喝上一碗就会涨红脸,三碗下去必倒不疑。就算自己这些老手,半坛下来也会有点脚软,但是没想到方陵一人对十几人,快喝了一坛了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众人大叹方陵海量,一碗碗酒下去,很快就有着将领喝得醉醺醺的了,满场都散布着酒味。
    随着一个个将领的倒下,马楷也有点头晕,他知道不能再喝下去了,再喝下去必定坏事,便故作爽朗的一声大笑道:“殿下真是真人不露相,这海量让下臣佩服。听说殿下不止才思敏捷,在朝堂之上将陛下提出的难题一一解决,而且武功也是非凡,连御前侍卫也不是您的对手,其实大家知道殿下来了,都想瞻仰一下您的身手!”
    方陵听得暗笑一声,马楷是想试探自己的虚实,他并不上当,只是淡笑道:“那都是那位侍卫礼让而已,我只是会些皮毛工夫,哪里会什么武功呢?”
    对于这侍卫之战的事情,其实马楷也只是听说而已,听到方陵这么说,倒觉得确实有些夸张,怎么看方陵也不像有多强武功的人,便笑道:“殿下若是不便,那就让您的御前侍卫们露上几手,给大家开开眼界吧?”
    殿里的将领们似乎也都喝到了兴头上,一个个便叫了起来。
    方陵见到马楷把主意打到身边的侍卫身上,哪肯让他知道他们的真本事,便故作叹息的道:“莫非马将军没有听到过,为什么父皇会将这些侍卫赐给我吗?”
    “这……倒是不曾耳闻过。”马楷回道,周围的人听到方陵的惋惜声,似乎听出了里面有内情的味道,都放下酒碗来。
    要知道,这皇子出宫向来都是派遣精兵护送,名义上是护送,实际上到达封地之后这些精兵基本上都已经成为了皇子的手下,不需要再送回来了。
    然而这赐御前侍卫却是闻所未闻过,所以众人也都十分好奇其中的缘由。
    方陵便叹道:“诸位应该都知道,我那父皇并不喜欢我,赐予我这封地都勉勉强强,哪会再送一百精兵给我呢?不过不送兵又不合礼仪,恰好宫里这几位侍卫沉迷赌博,要被罚出宫去,便顺手送给了我,你若问他们的武功啊,以前应该不错,不过现在高的不是武功,是色子了。”
    第六章 破谋
    方陵这么一说,众人反而觉得于情于理都像事实,而且那几个侍卫居然也装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让大家更是信以为真。
    马楷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原来是几个贪图享乐的侍卫,那功夫便肯定高不到哪里去,不过他还是多看了董沧海一眼。
    董沧海却早在陈谋的提醒下,做出羞愧的表情来,顿时让马楷也不再怀疑了。
    酒席结束之后,众人便在士兵的护送下回到了民居的住所,此时周边民居也十分安静,显然早已经休息了。
    士兵送到之后也都返回军营,一上了楼来,方陵便立刻朝着董沧海问道:“师傅,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董沧海神色凝重的道:“我在马楷的卧房里找到一卷纸头,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两个字:‘暗杀’。”
    方陵一扬剑眉道:“看来这就是宋皇后的指令了,和我们所料没差,便是暗杀,那师傅可找到他们准备使用什么计谋。”
    董沧海便说道:“我当时抄小路过去,先他们一步到达了卧房,找到纸条后便悄悄潜伏在了窗外,没过多久,马楷和那副将何保便回来了,二人小声商议了些事情,只是声音太小我并没有听见。但是,后来我悄悄跟踪了何保,发现他召集了一些人,到了库房那里。待他们走后,我潜进去看了看,发现里面放着许多的柴火,还有一大缸油脂,有些柴火已经泡在了油缸中。”
    方陵和陈谋几乎是同时叫了起来:“火!”
    然后,陈谋朝外面看了看,冷笑道:“马楷将我们安排在民居之中,果然是早有预谋啊。”
    董沧海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陈谋微微笑道:“如今冬季,是一年中最天干物燥之时,也最容易引发火灾,再加上我们这里楼高,若是着火之后恐怕难以逃脱,他们大可解释成我们睡时忘记熄灭火烛,而我们又处于熟睡之中。”
    董沧海眉头一皱道:“这样说来,果真是天衣无缝。”
    陈谋继续说道:“马楷虽然身为主将,但若将我们安排在军中居住,其中往来复杂,有着各种势力存在,而且还有巡逻士兵,这样暗杀我们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然而民居这里不一样,周围虽然有民房,不过却是戒备松懈之地,所以让我们居于楼上,再以浸过油脂的柴火助燃,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逃了。不止如此,事发后马楷还可以完全推卸掉责任,因为他可是把城里最好的地方让给了自己一行人居住,完全是一片好心。”
    “真是好歹毒的用心!”董沧海冷哼一声,突而又道,“不过,我们也不是毫无防备的人,万一醒着的话,他们这一招岂不就不管用了?”
    方陵淡笑道:“从一见面开始,这马楷便一直毕恭毕敬,便是减少我们对他的戒心,晚上这酒一喝,大家多多少少也会有点醉意吧,而且,若是我料得没错的话,刚才那些士兵送上来的醒酒汤里应该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我们一旦喝下了,想起来都难。”
    董沧海冷笑道:“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却是打错了,殿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陵微微一笑道:“师傅你和手下去弄些沙过来,万一真起了火也好及时扑灭,至于陈太医你……”
    陈谋打了个哈哈道:“下臣只动脑,不动手,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去睡大觉,明天一早等着起程呢。”
    三人便都哈哈大笑起来,一切只待纵火之人的来临了。
    自从得了日融月解之术的法门后,每天练功已经成为方陵的必修课,白天之时,他便修炼太阳火劲,而到了晚上,则修炼月阴冰劲,这两者力量必须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才能够导致所产生的冲突能够迅速的被削减,从而不伤害到肉身。
    此时,月色高悬,随着方陵的运功,肉眼无法看到的,存在于空气中的月阴之劲随着他的呼吸进入到身体里,和已有的冰劲合二为一。
    冰劲在身体里自由穿行,让方陵便进入到了忘我的境界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沙沙”的细小脚步声传入了耳膜里,顿时让方陵惊醒了过来,他连忙纵身而出,躬着身走了出去。
    此时,董沧海正在走廊里半蹲着身子,见到方陵出来了,边朝着外面指了一指。
    月亮不知何时被浓浓的云层遮住,夜幕下,楼房附近黑乎乎的一片,唯有远处还有些灯火。
    但是方陵很清晰的看见周边的两条小巷子里,有着不少的蒙面人迅速的朝这里接近着。这些人行动十分的谨慎而小心,他们先停在民居一侧,仔细的观察着楼房上的动静。
    好在这走廊的栏杆是一整体一片,只有一些小缝隙,不仅可以挡住方陵等人的身体,而且可以方便的观察到楼下的情形。
    马楷只考虑到这楼房孤立好烧,却没想到高高的楼房视野也极为广阔,周围一切动静反而尽收眼底。
    似乎发现楼房上的确没有动静,就连守卫都没有,这些人影才迅速的跑了过来。
    这时方陵也数了清楚,两条巷子一边大概都有十来个人,有一部分人负责警戒,观察着巷子外面的动静,一部分人则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恐怕是为了防止着火之后有人从楼房里逃脱,而另一部分人则抱着一大堆的柴火,这些柴火上油迹斑斑,显然是浸过油脂了的,一旦点燃,火势一下子就会旺盛起来。
    方陵嘴角勾出残酷的笑意,看来马楷的亲信还真不少,足足三十多人呢,若是这些人都死光了,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这时,董沧海低声道:“殿下,下面就交给我们了。”
    方陵却微微一笑道:“要想致我于死地的人,我怎么能袖手旁观?等他们接近了,留两个人守在楼上,防止意外情况,其他人都跟我一起杀敌,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董沧海知道方陵动了杀机,脸色也是一冷,朝着手下侍卫们做了个杀的姿势。
    待到十来个蒙面人离楼脚只有三米左右的时候,方陵率先一跃而下,落地之时,火纹兽角从背上拔出,迅疾的朝着前方的蒙面人劈去。
    蒙面人哪里料到静悄悄的楼房上居然有人潜伏着,连忙将柴火一丢,就要拔刀反击,然而方陵的速度是何等快,在他柴火丢掉的瞬间,锋利的兽角已经从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痕带起漫天的喷血,凄美如画。
    身为侍卫副统领,董沧海的身手自然是非比寻常,几乎同一时间,也斩杀了一个蒙面人。
    其他四个侍卫也纷纷落在地上,准确的锁定了对手。
    蒙面人豁然大吃而已惊,纷纷丢掉手中的柴火,拔刀而出,朝着几人围攻而来。
    方陵的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挥刀直斩,而这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火纹兽角的锋利,什么叫做无坚不摧,什么叫做金石可破。
    这些蒙面人手中的可是一把把军刀,比起普通城镇士兵的刀器要坚硬几倍,就算是百炼刀,也得在同一位置上强力的冲击十几次才能够将其斩出一道崩口。
    然而,这些军刀在火纹兽角的面前却好似豆腐做的一样,方陵狠狠一式斩下,兽角直接切入军刀半寸,不过三刀下去,便直接将军刀崩成了两半。
    方陵虽然只有蓄气期,但是有着这火纹兽刀便如虎添翼,实力却宛如达到刚气境一般,力可崩山。
    蒙面人们哪里料到方陵手中有如此宝刀,几刀下来手上的兵器就断了,一个迟疑之下,小命便没有了。
    一时间,楼下成了断魂场,无论是方陵、董沧海还是侍卫,一个个施展的都是最强的杀招,一刀斩下,敌人连一声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的情况下便送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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