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金票到了眼前,冯四探手拿过,微微一瞥,惊诧无比,黄金一千两,十倍于他的银票。
“冯四爷既然知道本座的名号,就该知道我的脾气,与我办事,我都有重赏,与我为难,我绝不留情。”左登峰出言笑道,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自称本座,寓意不在自大,而是彰显气度。
“谢左真人赏,冯某一定把左真人的事情办好。”冯四长揖于地,转而擦去额头冷汗,退出了饭馆。
冯四拿着金票走出了饭馆,两个壮汉有一个眼尖的,看见了金票上的数字,立刻惊呼出声“妈呀,这么多钱。”
冯四斜了他一眼,快速的离开饭馆向马匹走去,“瞎叫唤什么,有命花这才是钱,沒命花这他妈就是纸,快,赶快召集全镇的人去钟楼集合,一个都不能少啰。”
左登峰眼见对方离去,笑着端起了茶杯,相求不如威逼,威逼不如利诱,利诱不如威逼加利诱,威逼利诱双管齐下,无往不利,钱对他來说已经沒有意义了,送对方一千两黄金,不但可以让对方更好的为自己办事,还可以优哉游哉的喝茶等候,如若不然就必须亲力亲为,还得时刻提防着暗处打來的黑枪。
冯四是此间土皇帝,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有一群手下,一通吆三喝四,一通追鸡撵狗,半个时辰不到镇子里的所有人都被他赶到镇子西北的钟楼广场去了。
钱能通神这句话是真对,冯四将人召集起來之后又派人抬來了轿子请左登峰入轿,左登峰见状哭笑不得,微微借力凌空而起,反背双手掠向钟楼,身后是凌空蹿行的十三。
这一幕直接镇住了所有人,左登峰就是要让别人把他当成仙人,因为凡人是不敢冲神仙动手的,只要镇住了他们,他们连试探的勇气都沒有,越高调就越安全。
广场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大部分人是站着的,还有一些是重病之下被人用门板给抬來的,众人见左登峰凌空而至,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呼。
这里的钟楼其实就是一处木头搭建的三丈高台,上面挂着一口铜钟,左登峰掠上高台之后反手将铜钟挥飞,腾出了一片两米见方的踏脚空地。
左登峰的这个举动再次令众人发出了惊呼,这一刻左登峰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当皇帝,唯我独尊,被人敬仰的感觉的确不错。
“镇子是我用法术困住的,只要有人能回答出我的问題,我立刻就会收起法术,还大家ziyou。”左登峰俯视左右,正色开口。
此语一出,惊呼四起。
“我要前往罗布泊区域寻找一条巨大的毒蛇,这条毒蛇最短也有三十多米,谁见过类似的东西就说出來,如果所说属实,我会答谢黄金百两,而且冯四爷可以保证提供线索的这个人的安全。”左登峰再度开口。
在钟楼下面的冯四本來一脸愁容,听到左登峰这么说,瞬间有了精神,因为左登峰这话给他留足了面子。
“左真人的话大家都听见了,谁知道那条巨蛇的下落就赶紧说出來,我保证沒人敢抢他一个子儿,不过谁要是敢撒谎,别怪四爷我不讲情面。”冯四出声吆喝。
左登峰闻言摇头苦笑,怪不得中国有那么多汉奸给ri本人卖命,究其根源还是国人奴性太重,不怕上面有人管,就怕下面沒人管。
二人话落,场中瞬时喧腾一片,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各自回忆,不要喧哗。”左登峰御气发声。
这话一出,场中立刻鸦雀无声。
左登峰站立钟楼,环顾四周,静待众人开口,但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下面仍然无人开口。
“大家好好想想,三个月后本座会再來。”左登峰离开钟楼向东飘去,十三后随。
众人见他要走,立刻慌了神,别说三个月了,就是一个月也足以令这处沒有补给來源的小镇自相残杀,人肉果腹。
“左真人,请留步,您先歇会儿,让我來问。”冯四见状急忙出言高喊。
左登峰闻言悬停半空,故作沉思,片刻过后方才运转灵气回到了钟楼。
“都他妈聋啊,谁知道那条巨蛇的下落赶紧说出來,不然全得被困死在这里。”冯四拔出手枪朝天开了枪。
“四爷,我知道。”终于有一个向导模样的人在人群之中开了口。
“快给老子滚过來。”冯四急忙冲那向导招了招手。
后者急忙挤出人群,來到了钟楼下方,此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长的倒还周正,胡子很长,也有几分汉子模样,但是此人眼神飘忽,左登峰看了他一眼认定此人心虚,十有七八是在撒谎。
“你在哪儿看到的。”冯四代为询问。
“就在罗布泊湖边。”向导伸手西指,此时罗布泊湖面已经大面积的萎缩,却并未彻底干涸。
“体长多少,什么颜色,什么形状。”左登峰低头下望。
“二十來庹,黄色的,头上长了两只角。”向导沒敢抬头。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左登峰随口再问。
“他是个光棍儿,哪有什么家人。”冯四接口回答。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右手微探,玄阴真气破体而出,成束寒气下袭三丈,不偏不倚的将那向导冰封,周围众人受到寒气波及,皆是面带寒霜,惊慌后退。
“说错了沒关系,故意撒谎不行。”左登峰阴笑出声,他之所以判断先前的那个向导在撒谎是因为这条火蛇必定是鲜红颜色的,至于向导所说的二十來庹是根据他先前所说的三十几米换算杜撰的。
左登峰说完之后那具尸体方才扑倒在地,众人大骇,面无人色,更有甚者直接被吓晕。
左登峰又等了片刻,人群之中还是沒有露面说话的,这令左登峰开始焦急,这座小镇的人是对罗布泊最熟悉的一群人,倘若他们都不知道阴属火蛇的下落,他这个从未來过沙漠的外乡人更是无从寻找了。
就在左登峰皱眉焦虑之时,一个瘸子从人群中走了出來。
“我曾经见过一个怪物,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东西……”
第三百一十五章四条线索
生活在大漠边陲的人饱经风霜,普遍显老,加上这个瘸子衣着破烂,面上有灰,所以无从判断他的准确年纪,只能大致估摸此人在四五十岁之间。
左登峰对瘸子有好感,对于头发杂乱,胡子很长的人也有好感,这种好感源自于曾经给过他草药的崔瘸子以及他自己的样子。
“瘸子,你真知道那条巨蛇在什么地方。”冯四皱眉打量着一瘸一拐走进的中年男子。
“我曾经见过一只怪物,但是当时天太黑,我沒看清它的样子。”瘸子回头看向人群,左登峰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了人群边缘的一个小姑娘,正是他前几天晚上碰到的那个小偷。
“沒看清你就想领赏钱,这可刚死了一个。”冯四伸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那个怪物能吞掉骆驼。”瘸子并沒有露出畏惧的神情,而是频频回头看向人群边缘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应该是他的女儿。
“站到一旁,等会儿再说。”左登峰抬手打断了瘸子的话,倘若此人沒有撒谎,那他所说的极有可能就是正主儿,寻常的骆驼有两米高,即便四肢蜷缩趴伏下來也有一米多,能吞下它们的怪物必定体型极为巨大。
“还有谁知道沙漠里发生的诡异事情,必须是大事情,鸡毛蒜皮的就不要说了。”左登峰环视左右再度开口。
“巨蛇我沒见过,但是我见过大蝎子,比骆驼还大。”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走了出來,沙漠边缘的人通常以牲畜來形容别的动物的体积。
“站到一旁,等会儿再说。”左登峰点了点头,阴属火蛇是正主儿,它还有一只与之伴生的毒物,这只毒物是什么左登峰还沒有询问十三。
“我曾经在沙漠里见过一条死了的马蛇,风干了还有好几庹长。”这次说话的也是一个中年男子。
“你也站到一旁。”左登峰点头开口。
“沙漠里有像人的怪物。”一个女子高声开口。
左登峰闻言循声找到了人群中说话的女人,此人年纪在三十岁上下,个子很高,穿着褪了毛的羊皮坎肩,背着一柄类似于日本武士刀的木柄长刀,腰间挂了一圈红缨飞刀,胳膊上肌肉尽显,容貌本可算是中等偏上,但是脸上自左眉到右腮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虽然这个女人说话沒头沒脑,但是这并不表明她知道的不详细,而是此人不想在人前说太多。
左登峰冲其点了点头,转而伸手指了指钟楼下方,那女子见状快速的离开人群站了出來。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沒有人说话,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左登峰摆手遣散了冯四和众人,带着四个人回到了饭馆。
花大姐并沒有把食物全卖掉,快速生火,为五人整治了酒席。
这四个人全是向导出身,在这里向导也是保镖的代名词,负责保护商队,探险者,淘宝者的安全,他们常年进出沙漠,时间一长难免会遇到一些诡异的事情。
“不要紧张,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來。”左登峰手端茶杯出言笑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挤在桌子的另一端,只有那刀疤女子大大咧咧的坐在左登峰的右侧。
左登峰说完,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最先开口。
“你先说。”左登峰伸手指了指那个年纪最大的人。
“三十年前我保护一支商队西进,晚上在死树林歇脚,半夜时分我听到了骆驼的叫声不对劲,就起來查看,结果发现一只巨大的黑色蝎子正拖着一只骆驼向北方的死树林移动,那只蝎子个头太大,拖着骆驼退的飞快。”老头儿回忆着说道。
“那只蝎子长什么样子,好好回忆一下。”左登峰点头发问。
“那天晚上有月亮,天不是很黑,那蝎子可能是黑色的,两个大钳子上面疙疙瘩瘩,眼珠子跟牛眼差不多大,冒着蓝光,一般的沙蝎尾巴都是勾勾着,它的尾巴沒往上勾,也不知道是沒有尾巴还是咋地。”老头儿紧张之下咳嗽了几声。
“它拖走骆驼的时候骆驼叫沒叫。”左登峰追问。
“叫了,不过声儿不大。”老头摇头说道。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他要以此确定那只蝎子是不是带毒的,骆驼叫声减弱就说明那只蝎子带毒。
“同行的人还有谁看到了。”左登峰沉吟片刻再度发问。
“还有一撮毛,不过一撮毛在十年前送商队沒有再回來,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头儿唯恐左登峰误解他,急忙开口强调。
“驼子说的是真的,死树林那片邪乎,路过死树林的时候我们都是绕着走。”刀疤女插了一句嘴。
此时花大姐已经开始上菜,左登峰冲花大姐指了指盘子里的羊腿,又指了指站在门外的小女孩,花大姐会意,拿起一条羊腿送给了她。
“谢谢,谢谢。”瘸子见左登峰给他女儿吃的,急忙连声道谢。
“你们谁会画图。”左登峰冲瘸子摆了摆手,转而出言问道。
“男人婆画的一手好画。”瘸子伸手指了指左登峰身边的刀疤女。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自怀中拿出纸笔递给了刀疤女,“帮我把罗布泊的大致形状画出來,然后标出死树林的位置。”
刀疤女此刻正掐着一条羊腿想要啃食,见状接过左登峰手里的纸笔,一手抓着羊腿,一手在纸上快速的画着地形图。
“你还知道什么。”左登峰再度冲老头儿发问。
老头儿闻言摇了摇头。
左登峰微笑点头,伸手指了指盘子,示意他先吃点东西。
“你从哪儿发现马蛇的。”左登峰转头看向老者旁边的中年男子,马蛇是四脚蛇的俗称,指的是大型蜥蜴。
“死海子。”中年男子急忙回答,此人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是胆子不大,说话直哆嗦。
“死海子在哪儿。”左登峰冲身旁的刀疤女问道,怎么罗布泊区域的地名儿都带个死字。
“死树林在北边儿,死海子在南边儿,当年是塔里木的一个岔子,现在已经干了,等我画出來你就知道了。”刀疤女摇晃着左手的羊腿。
“继续说。”左登峰冲那中年男子抬了抬手。
“死海子我们一般是不去的,那天挂西儿的时候起了大风,老板急着送货,就催着驼队顶风走,结果迷失了方向走到死海子去了,在死海子的沙地里我们发现了一条三庹长短的大马蛇,死的,都干了,跟沙子一个色儿,这事儿老王八也知道,那时候他还走活儿,不信你问他。”中年男子伸手指着酒缸旁边正在打酒的饭馆老板。
“挂西儿什么意思。”左登峰皱眉问道。
“就是傍晚。”刀疤女开口解释。
“走活儿什么意思。”左登峰再问。
“这还用问,就是跟着驼队干活儿。”刀疤女随口回答。
“以后别跟我说土话,也别说外号,我听着别扭,你发现的那条蜥蜴跟普通的蜥蜴有什么区别。”左登峰皱眉再问。
“个儿大,干了还有五六米,长着尖牙,腿比一般的马蛇要长,这家伙要是撒丫子,赶人不成问題。”中年男子回忆着说道。
“还有呢。”左登峰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