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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玉玳远远的就见着胤祐挺着急的往这边走。“你别着急,我没事儿。”玉玳绕过走在更前边的五贝勒迎上前去,用衣袖遮着偷偷拉住胤祐的手。
    “怎么回事,怎么还动了胎气?”胤祐后半程简直就更火烧屁股一样死活坐不住,到最后连胤禩都忍不住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胤祐没好气的摆摆手敷衍过去,胤禩府上人口简单,他又是个出了名的跟八福晋感情好的,哪有自己这些烦恼。胤禩见他那样也不生气,还是照样温和的笑一笑,又扭头跟老九说话去了。
    “我没事,真的,我就是坐得累了,找个由头歇一歇。”玉玳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毫不掩饰的担忧,心里憋了一晚上的不高兴才散了些。等上了马车之后,玉玳靠在他肩膀上,小声的跟他说今儿在太后那边发生的事,说到最后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还是把心底的疑问问出口,“你想给纳喇氏请旨册封侧福晋吗。”
    “想听真话?”胤祐听她说了这么多只觉得头大,这老三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凡他想着点好,都不能让三嫂干出这么遭人嫌的事儿。还把老四老五都拉下水,缺不缺德啊。
    “嗯,就想听真话。”玉玳噘着嘴不大高兴的模样没让他瞧见。
    “现在不想,以后会不会有合适的人,爷也说不清。”请封侧福晋哪有那么简单,自己现在跟玉玳正是感情好的时候,自然不会想要弄个侧福晋来膈应她。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侧福晋是可以上玉牒的正经主子,哪里是宠不宠爱就能决定的。
    “你呢,怎么这回没跟着她们几个胡来?这么聪明?”胤祐知道玉玳没跟着她们瞎胡闹的时候是真高兴,虽说大家主母给爷们纳妾的事不算出奇,但胤祐自觉不是件东西能让别人推来让去的。这回若是玉玳真主动给他请封侧福晋,他说不得心里就要留疙瘩。
    “我又不想装大度,要贤惠人的好名声。你现在都不想封侧福晋我干嘛上赶着把你往外边推,我吃饱了撑的啊。”玉玳听完他的回答,心里说不好是高兴他老实,还是不高兴他的实话,想来想去,还是把手伸到他衣服里边,一把掐在他腰间的软软肉上,直把人掐得龇牙咧嘴才心里舒服点。
    虽然情人节过完了,但是还是要说情人节快乐哦~~~
    第十九章
    年三十这一场小风波没掀起多大的热闹,除了那几个格格断了晋封的路,旁的什么都没影响。也许有也未可知,反正关上门来夫妻吵架,外边的谁也不知道。尤其刚过完元宵康熙就颁了圣旨,一月二十八便出发,御驾亲征噶尔丹。这事就更像一阵风吹过,再也没人提起。
    日子是钦天监算好的没得改,一月二十八听着还在月底,其实摆着手指头一算这就是近在眼前的事儿了。玉玳得着信的时候胤祐还没在府里,她一边指挥丫鬟们开始收拾东西,心里也跟着越来越不得劲。等到傍晚胤祐从外边回来的时候,一进门看见嘴撅得老高的人儿,心头警钟立马就提溜起来了。
    “怎么这是,府里谁惹咱们福晋不高兴了,说给爷听,都拉出去打板子。”其实胤祐几兄弟早就知道要征噶尔丹的事,毕竟四哥负责钱粮先行,自己管着兵器火炮,大哥和老五每天都快睡在大营里头了,这般秣马厉兵,不就只等着一声令下就要出发了。
    “哪有什么不高兴,你少跟我插科打诨,忙了一天不累啊,赶紧换了衣服吃饭。”胤祐一天比一天忙,原先青年人脸上还有些没褪下去的婴儿肥,这一次都褪了个一干二净。胤祐模样本就像成嫔长得好,现在瘦了些五官就越显锋利漂亮,还真是个翩翩佳公子。
    这么一漂亮人来哄自己开心,玉玳咬着嘴唇里的软软肉,才忍住了没翘起嘴角。但这世上最忍不住的两件事便是咳嗽和喜爱,玉玳眼里的笑意胤祐又哪里会看漏了。
    胤祐换下沾了雪水的大氅外衣,又在火笼子旁站了会儿,等到身上不带凉气了才凑到玉玳身边坐下,“到底怎么了跟爷说说?”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若说一点舍不得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但好男儿志在四方,从小跟着师傅学文习武,谁也不是就为了在四九城里装个爷,整天招猫逗狗的。能跟着康熙出门证噶尔丹,这些小子们心里头来劲着呢。
    “皇阿玛也是,怎么圣旨下得这么匆忙,哪里来得及嘛。”玉玳想说舍不得,可实在是说不出口,话在嘴边吞吐半晌总算找到个借口埋怨。
    “战机稍纵即逝,提前两个月告诉你,不就等于提前两个月告诉噶尔丹吗。是不是舍不得了?你放心,爷都算过日子了,说不定孩子没出生爷就回来了。”
    两人早就掰着手指头算过,玉玳生孩子的时候应该就在六七月份。就为了这事,玉玳还怪过胤祐真不会挑时候办事,这一年这么长,怎么就选在那时候播种,搞得生孩子坐月子都在夏天里,非得热死个人不可。
    “你就哄着我玩吧,哪有那么快啊。”胤祐这么说玉玳也反应过来,这是在大清朝,不是在后世。这么多人组成的大军,光是一来一回都要不少时间。“反正我肯定只教孩子喊额娘,你早点回来呢,孩子就早点学会喊阿玛,你晚点回来呢孩子就晚点学,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招都能想到,胤祐只有咋舌的份儿。都说女人心黄蜂尾后针还真没说错。屋里奴才看着两个主子耍花枪,都只低下头偷笑。自从福晋有了身孕之后,宫里成嫔娘娘没赐下人来,贝勒爷也一直留在东院陪着主子,就这份心放在哪个宅门里都十分难得。
    “贝勒爷,纳喇大人来了,说是要见您。”两人说着说着玉玳就没了之前那份焦虑,吃饭的时候两人一直在讨论到底要带多少东西出发。胤祐一说就是这也不用那也不用,怎么简单怎么来,玉玳就什么都想给人备上。正说得都要急眼了,许晋忠突然着急忙慌的进来,说是法喀到府上来了。
    “岳父?”胤祐下意识看了看玉玳,“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
    “不知道,没听说啊。走,赶紧过去看看,说不得真有什么事儿。”东院算是后院,法喀自然进不来,玉玳怕是家里真有什么事,赶紧披上披风就跟胤祐以前往前院去。
    玉玳算是法喀最喜欢的孩子,满人讲究抱孙不抱子,法喀也懒得瞧自己那一院子的混小子。只有玉玳个小小软软的小闺女,每次她奶声奶气的叫阿玛,法喀就觉得心都跟着软了。
    “阿玛,您怎么这时候来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有事您让管家来一趟就是了……”玉玳嫁人之后见王氏少,见法喀自然更少,这下见着了来不及好生说说话,只一个劲的问,生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事,没事,阿玛就是过来瞧瞧你和姑爷。”法喀难得这么仔细瞧瞧自家闺女,一时之间眼眶都红了。当年送她上花轿的时候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儿,现如今自家姑奶奶都要生小阿哥了。
    “听话,你过去坐着,阿玛跟姑爷有话说。”法喀本想说这样不合规矩,让玉玳先回去。但实在又舍不得女儿,只好让人先坐到一旁去。
    “岳父无需见外,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您尽管说,都说女婿能当半个儿,来儿子这儿千万别见外。”胤祐自然是不介意这些,赶紧让人上茶上点心,还有丫鬟抱了个汤婆子过来,被法喀摆摆手给推了。
    胤祐这话虽是客气,但还是叫法喀听了心里舒坦。“你们别着急,我今儿过来就是送两件东西来。这回听说贝勒爷领的是镶黄旗,虽说咱爷俩不在一处,但这牌子你收着,万一有什么事儿不管找我还是找老二都方便。”
    法喀早就得着要出征的信儿,也知道万岁爷必定不会把翁婿俩放在一起。可到底是自家女婿,不说别的,现在女儿大着肚子,要是女婿有个万一,自己家姑奶奶怎么办。
    “岳父放心,二哥那儿我自然不会客气,可这牌子……”这牌子是法喀的私令,在正蓝旗里面可以说是亮牌子就能平事,胤祐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拿。
    “我让你拿你就拿着,到时候上了战场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法喀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万岁爷为什么非要带着儿子一起去,都是些金贵的爷,出了什么事都得塌天。
    “还有这,这是我年轻的时候你岳母家从南边送来的东西,虽说不是真的刀枪不入,但总能挡些流箭。我如今胖得穿不上,这不就给你找来了。”法喀给的是一件贴身银丝软猬甲,原本是白天就要过来,就是这玩意儿一直没找着,才耽搁到现在。明儿法喀就要去营里做准备,之后更加脱不开身,可不就只能现在过来了。
    法喀说得坚决,胤祐知道再推辞也没用,只好是老实把东西都收下了。“岳父放心,我知道府里和舒舒都指望着我,这次出门定当保重好自己。”
    “好!要的就是这句话!”法喀就怕胤祐年轻气盛,只想着在万岁爷跟前立功,便不顾自身安危。“既是如此我也安心了,行了,早点歇息吧。”
    法喀说话就起身要走,胤祐赶紧把人给拦下来,只说院里还有点好茶叶得让岳父带上。说完就让玉玳作陪,自己先出去了。别人不明白玉玳知道,这是专门给法喀留了些时间跟自己说说话,这男人别看平时憨得很,其实心里总还是细腻的。
    “阿玛,您自己呢,这一出门您可得多顾着自己。有什么事您让二哥去办,再不行找胤祐也成,您自己千万别逞强……”屋里除了两人就是大嬷嬷和桃子,都不是什么外人,玉玳说话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胡说,你阿玛一辈子都在马上过来的,他们俩毛头小子难不成还比得过你阿玛?”法喀是个粗汉子,在家里王氏多说几句都要不耐烦,这会儿玉玳絮絮叨叨的却都耐心听了。
    胤祐没走多远,站在院子里看着屋里的剪影心里酸酸胀胀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舒舒没嫁给自己之前,也是阿玛额娘的心头肉,嫁给自己之后宫里那么多娘娘妯娌要交际,府里这么多事要管着,现在肚子里又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哪里敢辜负了她。
    胤祐虽是让了地方出来叫父女两个好生说说话,但法喀到底没多留,人家七贝勒做得贴心,法喀自觉也不能太没了礼数。玉玳把法喀送出门外之后,回头看着胤祐没忍住鼻头一酸,“胤祐~”
    “在呢,在呢。”这般骄里娇气的叫自己,胤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让跟着的奴才都退下,自己把娇娇儿搂到怀里,让她好生哭了一场才算完。
    出征那天一屋子人都起得早,玉玳难得的从起床到出门都亲手伺候着胤祐,“在外边多想着家里,多想着我和孩子,但是也别太操心。我会写信给你,你要记得回信,要不然我要担心的。”
    玉玳说完嘱咐的话把盔帽给他带上,看着他上了战马。胤祐骑在马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玉玳,才头也不回的打马扬鞭走了。
    第二十章
    习惯有时候真是个很强大的东西,之前玉玳虽不后悔嫁给胤祐,但难免有时候也烦他。尤其这世道,女人总是依附着男人过日子,自己日日围着胤祐转,衣食住行皆是以他为主,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哪有不想自由的。
    这下人跟着康熙走了,整个府里就自己一个主子,能可着劲的自由可着劲的浪了,玉玳却反而提不起劲来。一连在屋子里颓了好几天,直到出了正月,外边几个掌柜递了消息进来,想来给玉玳请安,这才让人打起精神来。
    玉玳挑了四个铺子做最初始的盘子,一间酒楼开在前门大街,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掌柜陈玄枳是个读书人,可惜一直运气不好,二十出头中了秀才之后就年年考年年不中,到最后也就断了科举的心思。
    陈玄枳长得好,年轻的时候就出了名聪明又懂事,三十好几了没成家,据说有好几个相好的也能平衡得挺好不吵不闹,现如今算是玉玳手底下的大掌柜。
    一个货栈跟酒楼只隔了一条街,平日包了好几间酒楼客栈的货不止,每年还总要往滇南和南洋跑几趟商路。掌柜王仁是王氏远房表亲,当年王氏准备嫁妆的时候,算是给了个亲近人给玉玳帮把手。
    剩下另外一个古董铺,一个卖胭脂水粉的都是成嫔给的铺面改的,两个掌柜沈光是出了名的钱袋子,刘保荣成天脸上带着笑,伺候那些个夫人小姐们最是合适。
    这四人今儿是带着账本进来的,年前太忙玉玳就推迟了他们报账的日子,陈玄枳的酒楼一贯生意不错,厚厚两本账册那都算少的。“东家,年后都各处都忙着出征的事儿,生意比去年还是要差一点。”
    陈玄枳不是纳喇家的奴才,酒楼开了这么多年玉玳也早就分了三成份子给他,所以他说话办事总归比其他人要随意些。
    “嗯,这是肯定的。”玉玳没着急看他们的账本,“人少了正好,现在七贝勒不在,城里有什么事你得更加上心些,要是有什么消息只管叫人送到府里来,别漏了什么。”
    当初开酒楼的时候,玉玳是下了大本钱的,装修得不说数一数二那也算在京城里能排得上号的。为的就是让谁都能来,人来得多,消息自然就跟着都来了。陈玄枳在店里还放了两个机灵人,别的什么都不干,就当买卖消息的掮客,现如今已然成了气候。
    “东家放心,有什么事我让富察氏来一趟,您看成吗。”这话一出,除了玉玳一屋子人嘴角都直抽抽。要不说这人不能太好看了呢,几年前陈玄枳不知道怎么就跟兵部员外郎家一直未嫁的二姑奶奶勾搭上了,可满汉不能通婚的规矩摆在眼前,陈玄枳一没有功名,二不愿入赘,两人就愣是这般不黑不白的拖到今天。
    陈玄枳和王仁来报账,沈光和刘保荣就更简单些。现在铺子里该准备都准备妥当了,现在只差玉玳挑个好日子开张就行。“那就挑个最近的吧,到时候要是有时间,我也去瞧瞧。”
    两个掌柜把算过的好日子写在红纸上,玉玳拿过笔圈出两个最近的日子,做买卖嘛赶早不赶晚,早些开张总是好些。
    得了确定的日子,玉玳也没多留他们。把该给的开门红包给了,又每人多给了一百两赏钱,让他们先回去了。“桃子,你准备准备,下午咱们进宫去看看额娘。”
    见了外人办了正事玉玳可算是缓过来了。缓过来之后那就不能只顾着自己,宫里成嫔照样是送了儿子去战场,玉玳哪能一点都不顾着宫里呢。玉玳专门挑了下午才进宫,就是打算歇在宫里边好生陪一陪成嫔,反正康熙也不在,现如今可不就是婆媳俩做个伴嘛。
    玉玳进宫成嫔是很高兴的,就是最近她总觉着身子不怎么舒坦,一天到晚都没劲得很。奴才们想让太医来瞧瞧她也没肯,只推说是心里挂念康熙和胤祐晚上没睡好,用不着劳师动众。
    但其实她心里还是忐忑得厉害,上月的月事没来,成嫔就觉得怕不是要绝经了。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得了康熙的宠爱,成嫔私底下都跟嬷嬷说,原来这才是做女人的滋味啊。
    之前看玉玳和胤祐闹,只觉得是两个孩子没长大,现如今才知道,有没有情分的确是不一样。可要是真绝了月事,往后说不得就真没法再伺候万岁爷,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情分怕是又要烟消云散。
    成嫔坚决说没事,玉玳也只能暂时这么听着。但吃过晚饭后,玉玳正想说陪着成嫔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成嫔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脸色一变扭头把刚吃的东西全吐了。
    这情况可就由不得成嫔不请太医了,玉玳让嬷嬷拿着咸福宫的牌子赶紧去找当值的太医,自己又赶紧让宫女打了热水来,伺候着成嫔换了衣服擦干净手脸。
    “听话,你别在这儿,还大着肚子呢千万别过了病气。”儿子临出发前专门进宫一趟,在自己跟前扭捏半天才把心里话说出来,说是这回出门不知几时才能回,玉玳到底年轻有什么事就全托付给自己了。
    成嫔看着长大成人的儿子,有了自己的府邸有了自己的牵挂,心里既欣慰又透着些酸涩。但说到底还是盼望着儿子能好,能开心。此刻自己这到底什么毛病还不好说,万一能过人,岂不是害了玉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额娘放心,媳妇心里有数呢。”成嫔这模样一不发热二不咳嗽,要么就真的命不好是什么医不好的慢性病,要么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大事。
    有了咸福宫的牌子,太医来得很快。最近万岁爷亲征噶尔丹不在,宫里的娘娘们一个个的幺蛾子就都来了。这个头疼那个脑涨,说来说去就是万岁爷不在心里想了。原本太医觉着成嫔指定是这般情况,但真上手号脉,脸色就渐渐慎重起来。
    “太医,娘娘这儿怎么回事您别跟我瞒着,有什么事直说便是。”玉玳见太医一直往自己这儿看,还以为真有什么大事,赶紧不动声色的把人请出来了。
    “七福晋,若是能行,下官想请今日当值院判一同诊脉。”今儿请来的太医看上去四十岁上下,这会儿瞧不出脸色是害怕还是激动,总之看着挺复杂的。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就只能这么办呗,总不能讳疾忌医。
    等到院判过来,成嫔明显就慌张了,也不说让玉玳离自己远点的话,左手紧紧攥着她的手,一点都不肯让她离了自己。院判到底是院判,老头号脉没多久就收回手,回头跟之前的太医相视一眼,就立即跪倒在地贺喜成嫔。
    “贺喜成嫔娘娘,您这是有喜了。”院判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红了老脸,在太医院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三十大几还能生孩子的,但在万岁爷的后宫,这么多年了还真是独一份。
    “什么?”成嫔都想好了,这要是真是治不好的病,自己手里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分,哪些给儿子哪些给玉玳,要是等不到儿子回来,又有什么话该留下来给儿子的。
    “娘娘别紧张,您这是有喜了。”成嫔今年三十六,说来年岁是大了些。但她一贯身体不错,也不是那等风吹就倒的体格,想来也不会太凶险。“现如今有些不舒服也是正常,奴才开些安胎药先吃着,想必能好些。”
    “那就麻烦太医了,您把方子写下,我让人跟着您去拿药。”成嫔这会儿已经懵逼了,还是玉玳反应得快,赶紧让嬷嬷把准备好的荷包塞给两人,又送着两人往外间走。在她看来,成嫔这年纪顶多算个高龄产妇,要说怀孕的确不是没可能,只不过现在这医疗水平,成嫔怀孩子容易,生孩子怕是要吃些苦头。
    送走太医之后,玉玳掀帘子回到里间看着回不过神来的成嫔,“额娘,这是好事啊。”这事肯定要传出去的,说不定明天就要轰动整个紫禁城。
    “玉玳,这可怎么是好,这怎么,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有这事啊。”成嫔急得直哭,自己这都多大年纪了,眼看着孙子都要出生了,自己又怀上了,说出去像什么话!“这传出去多笑话啊!”
    “额娘,你可不能着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玉玳上前一把握住成嫔的手,“这孩子来得时候正好啊,他一出生哥哥都这么大了,能护着他啊。再者说,这不也显示了皇恩浩荡,皇阿玛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的。”
    外边的人瞧不瞧笑话笑话玉玳管不着,但咸福宫上下必须都高高兴兴的。若是自己都不把腰杆子挺直了,外边的人就更能随意编排了。
    成嫔不是蠢人,玉玳这话里的意思自然也懂,“是,是是是,是应当高兴的。额娘一时糊涂了,好在有你在。”说是这么说,但成嫔看着玉玳已经显怀的肚子还是忍不住的摇头,这到时候婆媳俩出门,真害怕别人说闲话。
    笑话不笑话的不好说,反正第二天全紫禁城就都知道这事了。太后是最高兴的,立马叫人送了不少好东西往成嫔这儿来,又赶紧叫人写信往康熙那儿传。在老太太眼里,能在皇帝出征的时候怀上孩子,这就是吉兆!
    惠妃荣妃年纪大了,听了只当是个热闹,与宫里的小贵人常在们说说嘴也就过了。德妃更端庄些,连笑话都不说,只说这是难得的好事。又知道自己老四跟老七关系不错,便连忙开了库房让人送了贺礼去咸福宫。
    四妃里只有宜妃对这事心里不得劲,她年纪在四妃里最小,这些年也一直没断了恩宠。虽说不是非要也跟成嫔那样再怀个孩子,但这醋劲也还是一时半会的消不下去。剩下其余那些年轻的常在答应们,就是帕子都扯烂,也算不得什么。
    第二十一章
    成嫔毕竟年纪不小了,不知道怀上的时候还好,知道自己又怀了孩子,孕期反应倒是比之前强了许多。玉玳不放心她一个人,干脆就留在咸福宫看着,直到五天后贝勒府来人找,说是后院纳喇格格这几天好像不大好,才不得不回去。
    “这次回去暂时就别进宫来了,我这儿这么多宫女太监,还有两个嬷嬷你放心便是。真有什么事我让人去找你。”以前哪怕都住在宫里,那也是成嫔住在咸福宫,玉玳住在阿哥所,像这般亲近的住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是头一回。
    住在一起了,玉玳才发现成嫔的性子真的很好。不是以前以为的那种冷静自持的好,而是那种若是真的信任你,就会掏心窝子对你好,总想亲近粘着,软软的性子。外人看到的那个成嫔,也许是在这个紫禁城吃够了亏,受够了伤才披上的外衣吧。
    “额娘放心,我有分寸的。”能这时候进宫来找人,肯定不是什么小事,玉玳着急忙慌的准备出宫,还是成嫔一把拉住人,把她落下的兜帽给玉玳穿戴好,才很是不舍的放人走。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玉玳出了宫坐上马车,就赶紧问跟着来接人的何嬷嬷。这胤祐在家的时候后院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怎么他一出门,大大小小的事儿就不停了呢。
    “今儿一大早,后院就有丫鬟来回禀,说是纳喇格格肚子疼。奴才想过去瞧瞧,纳喇格格却怎么都不肯开门,只说要奴才把她娘家额娘找来。”何嬷嬷也是急得没办法了,太医稳婆都找来了,纳喇氏就是不肯开门,毕竟是贝勒爷身边伺候的人,奴才们也没资格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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