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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身体重心下沉,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一手撑在她的身体旁边,他缓缓的靠近她,目光如火般几乎要将她点燃。
    云意动也没动。
    她听清了他的话,她知道不该躲避,所以当他越来越近时,她以为她可以,甚至闭上了眼睛。
    直到他离她还有半寸远,温热的气息都洒在了肌肤上,她蓦地想到了容修,鬼使神差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清脆的声响,让两个人都清醒过来。
    陆宗承支起身子,她看不到他的脸,也猜不到他的神情,只是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寡淡又薄凉。
    那是和先前的灼热,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云意不自在的将他推开,转身背对着他。
    他似笑非笑的哼了声。
    他的笑让她更加心虚,同时更多的是无奈,明知不应该推开的,到头来还是接受不了。
    容修说过的话,像是魔咒一样盘旋在脑海里,短暂的片刻里,那些断断续续的话,塞满了她的脑袋。
    “你有让他亲过吗?”
    “你为什么不抗拒我?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给你的感觉,有没有一点不一样?”
    “……”
    她现在很乱,乱的不知所措,只剩下无限恐惧。万千画面疯了般的涌出来,伴随着嘈杂的声响,她理不清头绪也无法挣脱。
    陆宗承也不催促,就定定的看着她,他目光似乎永远沉默,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情。
    他压抑着声音,若无其事的问:“云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越是表现的平静,云意越是觉得可怕觉得陌生。
    她总觉得陆宗承不该是这个样子,他像是戴了层虚伪的面具,从来不肯剖开真心,他比不上容修的直爽与真实。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被自己吓到了。
    怎么又想到了他?
    原来人的心真的是种极不坚定极为缥缈的存在,当一个人的心开始远去,便是无论如何都挽回不了。
    就比如……眼下的她和陆宗承,近在咫尺又如何,犹如远隔天涯。
    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那种难以言说的失落和难过,让她的心酸酸涩涩的,也让眼眶一阵阵的发烫。
    她微微仰头,将澎湃的心绪稍稍安抚,仍不敢看他,只是微垂着眉眼,缓声说道:“我只是有些累了,早点睡吧。”
    她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月色稀薄淡漠,斑点星光透过镂空的窗户投射进来,光影交错,她的后背纤薄,又那么倔强。
    陆宗承的手渐渐攥紧,明知有些话不应该说,说出口就会彻底打破这种表面的平和,可他克制不住,可他再也无法忍受。
    忍受不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忍受不了故作大方慷慨,忍受不了她提到他时,眉眼里闪过的片刻温柔。
    再装下去,他会疯的!
    他冷冷的笑了,笑意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亮。
    既然无论怎么做,他都比不过容修,那他又何必委屈,做出一副让自己都恶心的模样?
    他本来就是怎样,就在她面前怎样。
    他就是自私、狂妄、霸道,就是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就是这么个卑鄙无耻的人,他让她看到又何妨!
    她会逃的吧?
    她逃就逃,反正他藏着掖着,她还是想要去容修身边,都失去了那部分的记忆,她怎么还只记得他!
    她是不是忘记了,是谁把她丢在那个破岛上,又是谁及时赶到救了她!
    如果不是他,她早就被余宣帝的人给杀死了,哪里还能有现在为了容修而甩他一巴掌!
    脸上似乎更痛了,心里的伤痛远胜于十倍百倍。
    他忽然将她再度翻转过来,带着几分蛮力,他阴阳怪气的问:“你是有些累了,还是想他了?”
    云意的身子重重砸到床上,她痛的皱眉,气是生气的,更气的是他说的话:“陆宗承,你是清醒的吗?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你认定我想他了,那为什么还要带我回来!”
    她于黑暗之中,目光如火,笔直的望着他,烧的他眼眶发热,理智全无。
    “哈哈哈!”他冷笑连连:“他?我还没说是谁,你怎么知道他是谁,还说自己不想他,云意,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现在躺在谁的床上!怎么,听你的意思是,你想留在他身边?如果我今晚不去找你的话,你是不是要和他同床共枕,做一晚上的夫妻?”
    “陆宗承!”云意气的浑身发颤,她用力推开他,腾的坐起身,心口剧烈的起伏,她眼里噙着泪水,咬牙切齿,嘴唇抖了半天,却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她没料到,这些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啊!”
    她叹了口气,将所有愤怒藏到了心底,只剩满心的冰凉和失望。
    她说:“是啊,我怎么敢期盼有谪仙,这是你的真心话是吗?陆宗承,这才是真正的你是吗?原来之前的都是装的是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在意过我吗?他一出现你就跟失了魂儿一样的绕着他转,你的眼里只有他,何曾有过我的身影!”他哀戚的闭了闭眼睛,声音仿佛从远古飘来:“云意,你要嫁的人是我,不是他。”
    “嫁?”她苦笑着问:“事到如今,还有嫁给你的必要吗?”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嫁。”她斩钉截铁的说:“你心中有裂痕,又何苦为难自己娶我。”
    “你不嫁?”陆宗承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他扑过去将她压在床上。
    他太气了,清冷的脸上满是戾气,他紧紧的压着她,她挣扎他就扣住她的双手,她腿乱蹬他就压住她的双.腿。
    她那张嘴喋喋不休的呜呜直哭,哭的他又心疼又后悔。
    他万分复杂的猜想着,这么多眼泪里,可曾有独属于他的一滴,但他立刻又清醒,她必须是为他哭的,她不能为别人哭,不能为别人痛,他要把她全部都变成他的,他要让她记住,她是属于谁的,而这个她眼前的男人,到底有多么的爱她。
    “云儿,我不准你不嫁,我不准!”
    他捧起她的脸,发了狠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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