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姿态优雅地冲璟王妃行礼道:“意姐儿给王妃娘娘请安。”
璟王妃望着安意意,面上渐渐严肃了起来:“意姐儿,晚秋方才告诉我,你新买回来的那个丫鬟静秋扯坏了晚秋的衣裙,晚秋不过骂她几句,你却对晚秋冷言冷语,可有此事?”
“这……”安意意面上有些勉强起来,“这只是丫鬟之间发生的一些小争执而己,意姐儿只是规劝了几句……母妃您管理偌大的王府,意姐儿院中的小事,母妃就别操心了。”
说到最后,安意意面上已经浮现出了些微的恳求之色,一旁的晚秋瞥见,面上得意之色更浓。
“母妃的确是不该过问你院中的事。”璟王妃指尖捏着茶盖,拂了拂碗中的茶沫,“只是晚秋终究在我院中呆过,颇得我的喜欢,她哭哭啼啼地来找我,我不得不管,而且此事,是你处理得太过偏颇。”
“母妃是觉得意姐儿太过于偏袒静秋了?”安意意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道。
“意姐儿,管理内宅,最重要的是不偏不倚,行事公正,这样,下人们才会对你感恩戴德,忠心耿耿。你喜欢静秋那丫头也没什么,但也不能寒了其他人的心啊!你如今也快到婚嫁之龄了,这些管家之事,必须要学着去看,去做,母妃这也是为了你好。”璟王妃语重心长道。
“母妃教训得是,意姐儿定当铭记在心。”安意意低下头,眉眼中笑意浓艳,“敢问母妃,若有下人奴大欺主,应该如何惩罚?”
晚秋以为安意意终于向王妃服软,这是打算惩罚静秋了,便面带笑意地抢答道:“按璟王府的家规,是要杖责二十,赶出璟王府。”
“哦?”安意意眉头一挑,“那就请母妃发令,将晚秋仗责二十,赶出璟王府吧!”
“二小姐,你说什么!”晚秋大惊失色。
璟王妃眉头也皱了起来:“意姐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母妃,晚秋是您安排来伺候我女儿的,但她却时常在女儿面前摆主子的派头,且打着母妃的名号,有意离间我们母女的关系,这是其一;我是秋水院的主子,晚秋训斥静秋却不事先经过我的同意,有意欺瞒我,这是其二;我明明是为她越俎代庖的事生气,她却歪曲事实,有意欺瞒母妃,这是其三;从这三点,足以看出晚秋欺上瞒下,没有尊卑,璟王府已经容不下这样的下人了,正如母妃所说,驭下之道就得不偏不倚,请母妃下令,惩治晚秋!”
璟王妃没想到那个哑巴似的安意意如今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她说出来的话有理有据,让她不罚晚秋都不行。
“王妃,王妃娘娘,此事不是二小姐说的那样,奴婢,奴婢……”晚秋没想到安意意会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顿时慌了神,连忙跪下来想要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闭嘴!”璟王妃揉了揉眉心,只觉得额头突突地疼,她微眯着眼望着安意意,正打算说什么,突然听见底下有下人激动地来报:“娘娘,王爷回府了,四皇子殿下也跟着来了!”
璟王妃闻言大喜过望,连忙站起身理了理衣袍便要出去,临走前她看了眼眼露哀求的晚秋,又望了望不动声色的安意意,只匆匆丢下一句话:“晚秋毕竟是家生子,她的父辈对我们安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杖责出府太过严苛,便发俸一年吧,她既是意姐儿你的人,便由你带回去惩治吧!”
晚秋闻言,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就这么一会儿,她的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
安意意不得不承认王妃手段高杆,她虽惩治了晚秋,但也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宽容大度的形象,与之想比,安意意就显得有些刻薄寡恩了。
而晚秋经此一事,也只会更加卖命地为王妃做事。
怎么看,安意意都没有得到丝毫好处。
不过安意意并不着急,商人在做买卖之前,都会先试水,她如今不过是试探璟王妃的深浅而已,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