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想到,安意意居然逃出了王知翔的魔爪,还从蓼兰阁上摔了下去,而王爷又恰巧在那个时候路过……
如今的王知翔俨然成了一颗弃子,今后恐怕除了混吃等死也没别的出路了,她又怎么可能为一个废人求情,来惹怒王爷呢?
虽然这事是她出谋划策,由云儿和王知翔合谋做的,但她并不担心王知翔供出她们。
王知翔虽然蠢不可言,但也应该明白,没有证据去指认她们,不仅王爷不会信,还可能被她们倒打一耙,罪加一等,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他自己扛下所有的过错,毕竟他们都是王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这个璟王妃有丁点儿不好,王家其他族人是不会容下他们的!
璟王妃思及此,面上便换上了笑意盈盈的表情,去抚慰璟王的怒火……
安意云等在甬道处,见几个王家家丁架着面如金纸一般的王知翔从刑房中走了出来,连忙迎上去:“表弟,你没事吧?”
王知翔挨了三十板子,此时屁股上鲜血淋漓,人也在有气无力地呻吟着,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安意云一凑近,便闻到了那股汗味混合着鲜血的味道,心里顿时泛起了恶心,她不由得皱了皱眉,拿帕子掩住了口鼻。
这个表情恰好被跟在王知翔身边嘘寒问暖的王夫人看到,想着之前璟王妃袖手旁观的样子,她心中愈发不舒服:“这儿不是大小姐该来的地儿,你快走吧,我也该带着翔儿回府了。”
“四舅母,云儿这次是特意过来送金疮药的。”安意云冲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后者便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安意云将瓷瓶递给王夫人,“四舅母,此药对外伤有奇效,还请四舅母笑纳!”
谁知王夫人并不伸手去接:“哟,你们璟王府是打算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吗?可惜啊,我们受不起,还请大小姐拿回去吧,也别在我们面前演戏了。”
“四舅母此话何意?”安意云面上笑意僵硬起来,“我如今不过是一番好意,四舅母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出口伤人呢!”
“你还说我出口伤人?”王夫人突然间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大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你们娘俩聪明,其他人都是傻子不是?翔儿这件事,明明是你们合谋犯下的,为什么一到东窗事发,受罚的只有翔儿,你们倒是置身事外了,你们把翔儿当枪使,你还指望我有什么好脸色?罢了,王妃如今是春风得意,我们家惹不起,今后躲着走就是了!”
安意云从未被人这般责骂过,心头起火,但还是强自忍了下去,依旧笑得如春风一般:“四舅母,你误会我了,我和母妃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四房好,只是没想到……不过还好,事情并非没有转机……”
“够、够了,你不必,不必再说了……”这次开口的居然是王知翔,他气若游丝一般,“璟王府,我惹不起,你们母女两个,也是,也是想借刀杀人,我反正是不要,不要再听信你们的鬼话了,娘,咱们回府!”
王知翔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过是璟王妃母女手中的一颗棋子,但璟王妃的翻脸无情还是让他寒了心,他算是看明白了,哪怕他真娶了安意意,有璟王妃在,恐怕也别想从璟王府得到一分好处!
母子二人绕过了安意云,像是身后有疯狗在追一般,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徒留安意云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拐角处的安意意看在眼里。
她面上露出微笑,然后示意静秋道:“走,扶我到大小姐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