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芳菲坐在茶桌前,抬手拿起一只润白如玉的茶盏,气急败坏的将将它狠狠的掷到地上,发出“啪啪啪”的炸破碎声,之后还犹自不解气的拿起另一只茶盏作势要扔,尖利的叫道:“娘!您不是说今天会让她身败名裂吗,为什么陶如箐没出事?”
柳姨娘斜斜依靠在贵妃榻,原本就在气头上,待看清她手上又拿了一个茶杯想要摔下去,柳眉一竖,呵斥出口:“芳菲!不许胡闹,那和田白玉做的茶盏,是老夫人送的!”
“娘!您到底有没有听见女儿说话,那小贱人为什么没有到现在还平安无事?”陶芳菲小嘴一撅,恨恨的看了眼手中的茶杯,不甘不愿地放到了桌上后,委屈的看向柳姨娘。
“娘也不知,这计划明明天衣无缝,谁想那小贱人竟然不在后花园。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我的手下明明看见那小贱人去了假山那边,却又遍寻不得。”柳姨娘也是气的咬牙切齿,保养得体的雍容面庞却不不自然的扭曲起来,神色看着凶狠极了。
“就是!也不知她是无知觉躲过这一次,还是早就知晓了我们的计划,不然怎么会这般的凑巧?况且她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居然还换了一身衣裳,更为可疑的是她的头发也散下来了!”芳菲下齿咬着唇瓣,面露不甘之色,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茶水,不似平日端李而是狠狠地灌进口中,放下了茶杯才继续说道:“姨娘,您说会不会是她已经被那个书生轻薄过了,但是却挣脱了,然后跑回房中换了行头?”
听完陶芳菲的猜测,柳姨娘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沉思着什么,眼中的晦暗光芒来回闪动着,皱起眉头说道:“不可能,这短时间内,若那小贱人真的被人轻薄后逃了出来,必然会有人瞧见。”
且不说陶如箐她一个自小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有没有力气挣脱一个男人的束缚,再者那厢房可是她特意安排好的,人来人往虽然不算多,却绝不可能无人看见她从厢房中逃跑。况且她傍晚还特意去瞧了,屋中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可若不是这样,该如何解释她换了衣服又散了发髻?娘,女儿想不通!”陶芳菲眼中满含困惑之色问道,她实在心不甘。
柳姨娘眸光渐渐转冷,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唇边也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微微抬了抬下巴,冷笑一声道:“这回算那小贱人走运,下一次她未必就有这么好的运气!”
陶芳菲眼睛一亮,“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凑到柳姨娘跟前兴奋的笑道:“哈哈!长了那么一副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相又怎么样?迟早会被我踩在脚下,状元郎只能是我的。”
那日,听说新科状元郎陆世杰拜访郡守,只远远的看了一眼,陶芳菲就芳心所属,回去后便中了相思毒,不断的央求姨娘。
谁知,却传来陆世杰有意郡守府的大小姐,郡守也看中他的才华,打算陶如箐及笄之后,就为他们谈婚论嫁。
想到这里,陶芳菲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目光中流露些许不忿来。
连自己心仪的陆世杰,眼里也只有陶如箐,陶如箐不过就是长的漂亮些,有什么了不起。
她就是看不惯陶如箐的那张脸!无数次她都想上前抓烂她,凭什么就她一个没娘的孩子长的那么惊艳,明明自己的娘亲与那小贱人的娘是亲姐妹,自己也同样清丽可人,却无人欣赏?
“芳菲,注意分寸。你以后可是郡府的嫡女千金,是要嫁入大户人家的做当家主母的人。”柳姨娘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轻轻蹙起,并没有对陶芳菲的话有所反驳。
陶芳菲收起怨恨的眼神,撒娇着说:“女儿知错!娘,明日女儿去那小贱人屋中试探试探她。”
柳姨娘投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芳菲也长大了,知道要为娘分忧了!”
母女二人齐笑着,远远看去,竟觉得温馨无比。可谁又知道她们谋算着的,是多么恶毒的事情。
话说陶之远当夜就去了秋姨娘的院子,气的柳姨娘惩罚了不少下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陶如箐料定柳姨娘因为今天的事情在陶之远面前吃了憋,好不痛快。
算算日子,陆世杰快要提亲了吧,上一世陶芳菲代替了自己做了他的状元夫人。这一世已经知晓他的阴狠,即便是他肯,自己也是不情愿的。
若是能避开这门婚事,自然是最好不过。不然,就是缴了发做了姑子,也断不会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