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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次结束的时候,谢笛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张乐逾冲完澡,穿了条内裤,身心舒适地上床。谢笛看了会手机,被他搂过来睡觉。
    谢笛枕在他的胳膊上,腰酸得很但不困,手摸摸他的的腹肌,又沿着腹肌往下摸。
    张乐逾闭着眼睛假寐,感觉到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内裤里,轻轻攥住他软塌的性器,把玩着。张乐逾没动,随便她弄。
    冰冰滑滑的。
    谢笛瞧他没反应,手又往下移,兜起他的蛋蛋,揉了揉又兜住,刚想施力,立马被他把住手。谢笛又往上,手指插入黑森林,夹着毛发稍微往上拉,张乐逾刺痛地轻嘶一声。
    “又瞎闹。”
    谢笛的手拿出来,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仰着头看他:“张乐逾”
    “嗯?”
    “我七月份要去云南出差两个月。”
    张乐逾拂开她的刘海:“去云南干嘛?”
    “扶贫的项目,我妈让我报名的。”
    “嗯。”手继续弄着她的刘海。
    没想到他就这么点反应,谢笛不高兴:“我要去两个月,中途应该不会回来。”
    “知道了。”
    谢笛气得用腿夹他,可恶的是她身子一动,腰还特别酸。
    让这个男人说点体贴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张乐逾喉咙里发出浅笑,收拾起残局:“好了我知道了,你回不来的话我中途去看你不就行了?”
    谢笛瘪着嘴,目光灼灼看他。
    “不是还有半个月才走么?急什么,”张乐逾将她侧身搂在怀里,“睡吧。”
    谢笛骂骂咧咧:臭直男。
    被张乐逾直接捂住嘴,一起晚安。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笛陆陆续续在为去云南做准备,从工作交接到心理准备再到日常用品,防晒霜都囤了一大箱子。
    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个多月的老头子,丧钟即将敲响。
    医生找谢笛爸爸和姑姑聊过后,将他从重症监护里转到了普通病房。最后的时光中,家人去医院的频率更加频繁。
    这天谢笛刚下班,顾女士给她发了短信说在春申等她,一起去医院。
    收到短信,她莫名觉得心慌。顾女士很少到她的处住,所以她没有仔细检查收拾过。自从和好,张乐逾偶尔会来过夜,每次离开都会把东西和垃圾带走,在她那里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物品,可不确保有什么疏漏。
    她快步赶回家,开门一见顾女士坐在沙发上喝着水看电视。
    谢笛跳跃的心脏终于沉下去,开口喊了一句妈。
    顾女士看向她,表情一如往常地严肃,嘱咐她洗个澡,晚上跟着在医院就不回来了。
    谢笛嗯一声,刚要直接进去拿衣服洗澡,结果身后顾女士漫不经心却仿佛别有用意地说了一句:“这小区的安保好像也不怎么样,门口什么人都能进来。等你爷爷的事情处理好,到时候再看要不要换个房子。”
    谢笛心里一颤。
    她冲澡的时候一直在想顾女士话里的深意,大概是做贼心虚,她觉得顾女士应该看出了些什么,才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可又觉得自己想太多,类似的说辞以前她也提过,不大像在指代什么。
    可是怎么想都觉得话里有深意。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顾女士这么着急让她嫁人,她谈男朋友这应该算好事吧……而且顾女士对她的性教育,自己也执行的不错啊,就算年轻人干柴烈火的,他们的保护措施每次还都做到位了。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又谈男朋友又会保护自己,她算听话了吧。
    从小时候开始,谢笛谁都不怕,就只怕自己妈。在外面张牙舞爪可以,但落到顾女士眼皮下,就是乖乖女的样子。长久的威慑下,刚才那句话在藏着心事的谢笛看来,真是太可怕了。
    她都不太敢想象,如果让自己妈妈发现了张乐逾来过夜的事实,刚才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谢笛发现张乐逾还是很好用的。什么样的情形都可以搬出来,她想着等从云南回来就抓紧把张乐逾介绍给家里吧,等公开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不用再相亲、不用再提心吊胆。
    不然这跟捉奸一样,真是太血腥恐怖了。
    谢笛这天晚上陪父母留在了医院。她站在瞧着整个喧闹城市逐渐被沉默吞噬,只留下虚空又明亮的街边灯光。
    出发前她给张乐逾发过信息。他让谢笛记得带外套,医院空调冷,如果有空找地方眯一会。
    结果没能等到有空眯一会,谢笛爸爸拉开病房门,让谢笛跟她妈妈进去。睡意浓厚时,突然迎来惊醒,她脑子昏沉却突然懂了父亲的意思。
    她跟着母亲进到病房中。姑姑坐在单人病房的床边,看着爷爷闭眼睡着的模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却又不敢哭出声。
    谢笛看着床上的老人,觉得他身子薄得像一张纸。
    可能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变成一张纸。
    她被顾女士拉着走近床边,老人费劲地睁开眼睛,望了望谢笛和她妈妈。
    谢笛喊了一声爷爷,然后就留下空白的时间。她发现每次来医院,能说的话越来越少。
    床上的老人已经到了说不出话的状态,眼神放到站在他眼前的谢笛和她妈妈身上,又散落到站在房间内的每个人身上,他的儿子、女儿身上,然后投向屋顶的白墙,投向透明的空气。
    直到费劲最后的一点力气,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监控仪器大响,医生护士早就准备好抢救仪等在门外。
    家人被驱逐出病房,姑姑放声痛哭,爸爸泪流满面,顾女士哭没哭谢笛不知道,但她听着尖锐的警报声心头忍不住颤,她用外套抹了抹鼻尖。
    直到医生例行的抢救措施结束,向爸爸和姑姑正式宣布了老人的死亡时间。姑姑去到地下停车场拿寿衣,父母都在打电话通知家中亲戚。
    谢笛透过窗户看房间内安详躺着的老人,她思绪飘到久远的时光中。
    老人健壮时十分擅长跳舞,天天混在社区的露天舞池里。跳的是群众自创的不成体系的双人舞。
    跳舞的老头老太男女比严重失调,他在其中成了香饽饽,一个星期内的舞伴每天都不重样。奶奶病在家里时,仍然雷打不动地去尽情舞动。
    灵活潇洒的舞姿就像他这一辈子活着的模样,肆意又自私。
    此刻他躺在床上,所有好的坏的对的错的轻松的沉重的,都随风逝去。
    接下来几天,家里一直在忙着老人后事。谢笛作为他唯一的孙女,全程守在灵堂里。
    前来悼念的人极多,谢笛跪在地上,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甚至有些人连脸她都认不清,却在向他们献礼。
    谢笛没怎么睡过,爸爸在一旁更加憔悴操劳。爸爸让她去歇一歇,她没动。
    人去了便什么都没了,一切活动或者仪式都是为了活人的眼睛和良心。她想陪着自己爸爸。分担一些是一些。
    礼堂外又来了一批客人,她跟父亲又跪下。等到主持宣布行礼结束,她扶着爸爸起身,这才看到前来的客人。
    除了偶尔的信息和电话,两人已经好多天没见过面,谢笛连忙低下头,生怕暴露任何多余的情绪。
    张乐逾和他的父亲向谢笛的父亲分别握手慰问,安慰节哀顺变。双方说着客气话。
    谢笛眼神垂在地上,看到她的白鞋前出现一双黑色皮鞋。
    抬头,张乐逾穿着一身挺括的西装,打着领带,十分罕见的装扮,正式又严肃。
    谢笛眼瞧着就红了眼睛,赶紧撇开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张乐逾父亲,她和伯父握手,感激他们的到来。
    两人之间没有对话。
    伯父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带着张乐逾离开去礼堂的宴会厅。
    擦身而过的瞬间,谢笛放在身侧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瞬间,小拇指被他勾起,又放下。
    谢笛的心也被勾了起来。
    一切都悄无声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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