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清瞪大了双眼,眼中的迷蒙一刹那散去,冷冽清澈的瞳中闪烁起怒意,下意识挥掌朝他打去。
啪—'
白皙的腕子被男人稳稳握住,宋景湛生怕伤到她,很快松了手,只是眼瞳中的温情已被阴寒所取代。
“清儿可是要故技重演?”
那日在大营,她也是这般耐不住性子,提起匕首想要刺杀他。只可惜早一步被他察觉,她的身份也被戳穿。
宋景湛周身弥漫着阴冷的气息,沈灵清实在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分明被轻薄,被欺负的人是她才对!
她刚刚一定是中了邪,怎么会主动去碰他?
她提起袖子狠狠抹了抹嘴唇,警告说:“你吻也吻了,要信守承诺!”
宋景湛始终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她,犀利的眼眸微微眯着,剑眉紧缩,不知有没有听到沈灵清的话。
“我要求也不高,你把院外的家丁都遣走,这就够了。”沈灵清兀自说着。
良久,宋景湛眸底浮现一抹了然,勾起嘴角自嘲一笑,转身走了。
他曾想忘记沈灵清的过往,与她长相厮守,可那虚伪的爱意,那历历在目的往事又怎是说忘就忘的?
他囚禁了沈灵清的人,却捉不住沈灵清的心。
她究竟,可曾动心过?
又过了两日,仙踪院外的家丁真的被调走了,宋景湛还命人送了张琴给她。
掀开那沉重的木盒,似霁被浮尘呛得直流眼泪,待看清那张平平无奇的琴后,她满眼不屑,“王爷给了王妃那么贵重的琴,却只用这块烂木头打发我们?”
这张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土色的桐木琴身上灰迹斑驳,而那琴弦上也毛糙得不像样子,也不知能弹不能弹,唯有破旧二字能用来形容。
“真是,打发叫花子吗?”
沈灵清不屑地笑着,抚上琴尾那“泠弦”二字时,她却愣了。
玉徽光彩灭,朱弦尘土生,废弃来已久,遗音尚泠泠。
她不由得低喃出了下半句,“不辞为君弹,纵弹人不听。”
难道他送这琴有什么别的话想说?
这时候,似霁抬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只听的铮铮几声,沈灵清脸色一变,眼中闪烁出光彩。
这琴声清若溅玉,悠扬远长,七弦由粗至细各有不同,她竟险些错过了一张好琴!
“让开,我来试试!”
沈灵清活动了下手指,拨弄了一首从前拍戏时学的曲子,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了起来。
“这可真是一张好琴!”
似霁不懂,问她,“夫人何时懂音律了?这破木头究竟哪里好?”
一曲弹罢,沈灵清将琴收好,和她解释说:“我懂的不多,但这琴废弃多年,音色音调却不曾改变,定是张好琴。”
似霁歪头想了想,“奴婢不懂,但夫人方才弹的曲子甚是好听,似霁喜欢!”
沈灵清宠溺地看着她,笑道,“你若是喜欢,我……”
话没说完,一个小丫鬟张慌失措地跑进了院子。
“清夫人,不,不好了!王妃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