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我和岱樾的伤养好了,岱樾在钟百花旗下的新品牌第一批已经上市并且获得了很好的成绩,而高薇和王超拉着我弄的慈善项目也树了起来,拉了不少公司和组织参与。
其实本来他俩都没想到能弄成这么大,但偏偏他俩把这事儿给我做了,我那段时间腿受伤,蹲家里没事做,只好多琢磨这事儿。
我还是对这项目没太大兴趣,说得现实点,既没挑战性也没钱赚,至少我做不来从慈善公司赚钱的事。然而到底都做了,暂时还没找到接手的人,我也没别的想法,就继续做着了,当打发时间。
估计大家也是怕我闲得没事干继续骚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咱们认认真真做慈善,不是作秀,所以不能找个地方捐钱了事,得更深入去改造对方的人生。
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最后还是我去落实。
我坐着主位,生无可恋地看着这群当过家家在玩的有钱人们。
岱樾瞥我一眼,起身去给我换了杯茶。
底下有人就笑了:“Derek今天又来客串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岱樾跟钟百花混,但隔三差五又总能看到他跟我身边,就忍不住打趣。一来二去的,我估计大家心里对我和岱樾的关系也有点数了,只是都没说破。
当然,个别过于耿直的,比如钟百花,他坚定地认为岱樾和我是纯洁可靠又坚定的老主仆关系,对岱樾一放假就跑回来找我、不放假就巧立名目放假跑回来找我的行为保持了一半的纵容和一半的批判。毕竟岱樾事儿照做,给他赚了个开门红,还从我这牵线了我以前那个挖了很久结果被我家里人气到远走法国的学长,顺利的话这两年能和国际连线。
哦,钟百花认为岱樾回来找我主要是为了做生意。
我都不敢想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会如何反应,大概会让真人PK变成现实,毕竟他至今还十分得意他从我手上抢走了岱樾。
呵,他早晚会知道他只能得到岱樾的劳动合同,得不到岱樾的身体。
慈善项目还是和政府通气合作的,有个项目就是改造L村孤儿。
这个村落在偏僻山区,当地省市地图上都难以找到,也是我们难以想象的混乱。村里的人走的走,留下来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无论男女,集体性参与贩|毒|吸|毒,私制枪|械,还是贩卖人口的中转站,最后被警方一波带走。
就留下了许多的老人和孤儿。
电视台给发过来了当地的一些影像资料,我坐在床上用笔记本看着,心里更不想弄这慈善公司了。那些老人和孤儿的神色十分麻木,眼中都是呆滞的,根本看不到光,迎着镜头,一个个——看得人难受。
岱樾洗了澡出来,钻进被子里,抱着我一起看,看了好一会儿,说:“我跟我哥小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我看向他。
“我们那村没这么厉害,但也好不到哪去。”岱樾嗤笑了一声。
我摸了摸他的手臂,把笔记本合上:“不看了,休息。”
岱樾把笔记本搁床头柜上,关了灯,凑过来亲我:“我没事。”
我拍了拍他的背,问:“你哥没联系过你了吗?”
“没。”岱樾笑了一声,“他不会联系我的。”
我推开他,摸索着去开了灯,看见岱樾失落的样子。他赶紧被子拉过脸,说:“我害羞,关了关了。”
我关了灯,跟着他钻被子里,抱着他亲了会儿,欲言又止。
其实很多时候,语言真的很苍白无力,至少我的语言很苍白无力。我既说不出抒情散文,也不能完全站在岱樾的立场上面看待问题体会情感。
岱樾他哥自然对岱樾是弟控得不行了,给岱樾算是安排好了能安排到的一切,甚至最后绑我那一出,很可能也是为了逼岱樾跟他砍断最后的联系。
但是在我看来,岱樾其实也算他哥的心灵寄托了。如果没有岱樾,岱野早多少年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会捱到我出现了才去彻底放飞自我,酒吧看场子真是屈才了。如果没有我,岱野为了他弟弟,会不会也不会放飞成这样?
当然了,我这立场的私货太严重。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自己心里面想想就好。
我俩本来是打算做的,结果说起岱野,也都没了兴趣,就在黑暗里互相抱了会儿团,渐渐地也睡了。
睡着前我还想着,岱樾最近虽然偶尔对外人冷若冰霜了点,但对着我倒是正常了很多,之前那没事儿就挠胳膊的毛病没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在我眼前的时间多了,我没看到?但总之他在我眼前的时候没犯病了,改成了抱着我不说话。
进步是有进步,但我就怕他是刺激受大发了回不过神来。
无论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日子总还是要过。
但很显然,我远远地低估了岱樾他哥。
至少在某些方面低估了。
当我得知岱野他儿子今年十三岁,下学期就要从小学毕业的时候,内心是震撼的。
岱野真是方方面面的令人震惊。
我也是无意中翻户口本看到的,本来是想强行把我那页户籍纸塞岱樾的户口本里,结果打开一看,发现他儿子都有了,也是能耐,不知道户籍同志当初看着岱樾时心情是怎样的。
岱樾赶紧解释说是他哥的,但他哥当年不见了,所以他侄子岱慧宁被他放他大伯家当了好几年的黑户口,后来要读书了,岱樾才想办法给上到了自己户口上。
我问:“他一直在你大伯那里?你大伯不是和你关系一般吗?”
“我也不能把他带身边啊。”岱樾说。
“小孩怎么样?”
岱樾说:“挺听话的,读书很认真,就是有点内向,不是很爱说话,胆子不大,身体也不太好。”
我说:“快过年了,放寒假了把他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