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到他的话,却是一怔:“有阴气?”
尸体与尸体之间的感应更为敏感,有些死尸身上微弱的阴气,或许阴阳道师一时间察觉不出来,但同为尸体却能迅速感应到。
只不过……刚死不超过十天的女尸,尸体居然这么快会有阴气?
枫璟安不得其解,凝光却是不愿再多言,默默转了身坐回床边。
即使没有讲的十分清楚,枫璟安也认为自己与他的关系,应该是更近了一点,相比较平日里的相对无言,此时他的主动开口相告,或许也是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
注视着那绝美却清冷的容颜,低声道了句。
“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
☆、疑踪诡迹
子时三刻,天地间一片寂静,这纷纷扬扬的雪却并未停歇,落在地上,层层覆盖。
冰凉的夜,人心亦是冰凉,做法的道士已经停了工,空荡荡阴暗的灵堂,惟有几根粗短的白蜡,隐隐燃烧出光辉,烛火随着夜里的冷风摇摆不定。
陈裕之跪在灵堂前已有许久,一袭单薄的白衣,削瘦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可他却似乎感受不到这寒冷。
白蜡微弱的光芒,照亮着上方那一黑色的“奠”字,以及那口漆黑发亮的棺材,气氛阴暗而诡异。
枫璟安和白箫站在大堂外面,白箫啧声摇了摇头。
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为死者做法不是在本家,而是在一个即将成婚却还未成婚的男子家里。
不过,他这情况比较特殊,一般死者做法完毕会直接下葬,而这女尸原本是要与陈裕之完成冥婚,再超度,再下葬。只不过如今卦象不允婚,又要拖延时间寻找原因,自然是先给她做法。
这冥婚是在男方家中举行,做法自然也是在男方家中一套完成。
陈府老夫人早年已故,陈老爷身体不好,冷冬的晚上不宜出来吹冷风。于老夫人傍晚时分来看了一次,哭的肝肠寸断,几欲晕厥,被家丁抬回去后,唯一能来守夜的便只有陈裕之和其姐姐陈云。
陈云在两年前嫁到邻县一个富商家中,听闻娘家出了事,需要人手,今日入夜之时才迟迟赶回来。
听闻陈裕之还有一个兄长,不过早些年入朝为兵去了,至今为止已有十年未见,期间偶尔有书信传过来,据说在朝中混的不错,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副将。
陈云刚去安慰陈老爷回来,看到两个陌生男子站在灵堂外面,还有一个男子身子单薄的背对这边,看不清模样。
稍微犹豫了一下,陈云试探性的问道:“两位可是裕之请来的道师?”
白箫礼貌的颔首:“正是。”
跟他们简单的打完招呼,陈云走进灵堂,轻轻扶起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的陈裕之,又心疼又心痛:“你别把身子搞垮了,先回房间休息吧,二姐替你在这儿守着。”
陈裕之还想亲自在这里陪着于夕情,无奈双腿已经冻僵的没有知觉了,走一步便踉跄的差点扑倒在地。
只好点头同意:“那就辛苦二姐了。”
“说的什么话。”陈云怪他太客气,心中却越发的怜悯他。
“我来送陈公子回房吧。”见他走路都吃力,枫璟安上前几步一手揽住他肩膀,便带着人往后院走去。
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在这里守夜,无论如何都是放心不下的,白箫得了陈裕之的托付,吩咐澜尘在外面守着,便进了灵堂守在一旁。
寒夜的风呼啸着刺骨,白箫不禁拉紧了身上披风,有些困倦的微微阖眼。
心中想着,反正有澜尘在,出不了什么事,他便放心的靠在门口闭眼休息。
枫璟安这边刚把陈裕之送回房间,打倒回去的时候,途中还回了一趟自己房间。看到凝光和小宝皆安然无恙待在里面,便放松的吐了一口气,重新关紧房门,大步往灵堂的方向走去。
明月高悬,幽幽投下万丈清辉,寒冷凛冽中,枫璟安一边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猛地打了个喷嚏。
摸了摸鼻子,不禁在心中腹诽。这雪城果真容不得外地人,平常人真要在这雪城定居下来,还不得染上风寒日日不得安好。
正如此想着,沉寂的夜空下,却突然传来一声女子惊恐的尖叫,几乎响彻了整片夜空。
枫璟安脚步骤然一顿,辨别了一下那声音的方向,发现竟然是从灵堂那边传来的。
当即不再停留,快步往那边奔去。
……白箫很是尴尬,满脸无奈的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子,低声询问:“呃……陈二小姐,你看清楚,这里除了你和我,没有其他人。”
陈云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娇小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双手抱住他腰身不松手,一边抖一边说:“不不不……不是人……是鬼!是鬼!”
“鬼?”白箫皱起眉,轻轻将她推开,正要上前去查看一番,却又迅速被她给抱住手臂。
白箫无奈,只能一边拉着她,一边往里面走去。
陈云跟在他身后,战战兢兢:“真的有鬼,刚刚那口棺材被推动了,还有黑影闪过。”
闻言,白箫来到那口漆黑的棺材面前,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一看,这棺材果真被打开了!
再往里面看,于夕情那张漂亮的不像死尸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枫璟安刚赶到这里,就看见陈二小姐抱着白箫手臂不撒手的模样,而站在棺材边上的白箫则是一脸严肃。
“怎么了?”他大步迈进去,居然看到那口原本紧闭的棺材,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三分之一棺盖。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开的?”
沉声问了一句,却见白箫撇了撇头,盯着棺材中的女尸喃喃道:“这是什么……”
枫璟安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只见那女尸漂亮的脸上,似乎浮着一层油水类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