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屁啊,都成这样了还吃什么吃。
这确实是个问题,很多人类的东西猫咪都不能吃,家里也没有猫粮之类的东西。
好在这是周六,窦玏也不用上班,抱着廖文瑞去宠物医院买罐头。
廖文瑞的内心是拒绝的:“喵。”我不想吃罐头。
“瑞哥你不是很喜欢吃三文鱼吗?我去给你看看鱼罐头吧。”
“喵,喵。”不想吃,就算是三文鱼也不想吃!
“或者试试别的罐头,嗯,我看看,这儿有马鲛鱼羊肉罐头,新西兰进口的鹿肉罐头,沙丁鱼罐头……”
廖文瑞大声叫:“喵喵!喵!”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想吃!
“瑞哥你这么肥应该吃清淡一点,那就买一些蔬菜罐头吧。”
廖文瑞:“……”
他郁闷地从窦玏身上跳下来,去看别的笼子里关着的小宠物。
“喂,”从他身后传来了一声猫叫,“小东西,你也太不知足了吧。”
廖文瑞还没听见过这么对他这么不客气的语气呢,他转身去看,发现这只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只干巴巴的老猫,耳朵上缺了个口子,胡子参差不齐,肚子上还有一条很长的疤痕。
“你是什么情况?”廖文瑞喵喵叫,“受伤了吗?”
“我是只弃猫,”老猫说,“之前碰到的人类,都不是东西,养不起我了,就把我转给别人。我换了七八个主子,一个不如一个,就跑了出来,被野狗抓伤了。”
廖文瑞的心里疼了一下,看向另一边的笼子,里面是一只眼角溃烂的加菲。
“他是被小孩用东西扎眼睛,现在已经是只瞎猫了。”
加菲不好意思地缩得更往里了一点,苦闷地呜呜叫。廖文瑞听懂了,原来猫哭泣的时候,是这种声音。
“这个笼子里呢?”廖文瑞闻了闻老猫上面的那个铁笼,里面好像是空的,还能闻到很重的血腥味。
“昨天来了一只野猫,好像被人用东西打烂了脑袋,送过来的时候还能听见我们说话,但是没多久就咽气了。”
廖文瑞没想到接近了猫咪的世界,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很讨人类喜欢,”老猫说,“别太任性,碰到好人的话,就多撒撒娇。”
廖文瑞慢慢地走过去,想用猫咪亲热的方式来蹭蹭老猫的鼻子。但是老猫躲开了,他说:“不行,我没有打疫苗,会传染给你脏东西的。”
廖文瑞“喵”了一声。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老猫说:“要是你主人就住在这附近的话,是能常常过来,但是不一定能见到我了。”
“为什么?”廖文瑞歪着头问。
“我应该不能在这儿待太久了,可能会去附近的收容所吧。也有好的人类会收留我们,但是不知道能在那儿待多久,”他的语气充满了沧桑感,宛如一个垂暮的老者,“走一步算一步吧。”
“瑞哥,”窦玏把口罩稍微往下扯了扯,“过来吧,我们回家了。”
廖文瑞回头望了窦玏一眼,觉得他就像一只巨人,也像一堵顶天立地的肉墙。
窦玏弯下腰来抱他,他就顺势跳进他的怀里,蹭了蹭窦玏的胸口。
窦玏受宠若惊,说:“瑞哥你都和那些猫聊什么了?”
“喵。”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
“我突然也想养只猫了,”窦玏说,“抱着软软的好舒服,看着也很治愈。”
“喵。”想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让我变回来呢。
他们这番对话简直是鸡同鸭讲,一路聊到家里,窦玏展开装着罐头的袋子:“我还买了猫咪最喜欢的零食和一小袋猫粮。”
廖文瑞趴在沙发上,用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并且下意识开始舔毛。
猫舔毛这个习惯真是硬伤,廖文瑞只觉得一团团乱糟糟的猫和着口水一起进了嘴里,想咽咽不进去,想吐吐不出来,分外难受。
“对了,我还买了化毛膏,”窦玏拿出来,“吃一点?”
廖文瑞用这只奶猫的身体望着天翻了个大白眼:天哪,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最后窦玏给廖文瑞煮了鸡胸肉,什么都不放,白水煮的鸡胸闻起来却特别香。廖文瑞肚子饿了,主动走到窦玏旁边,抬起尾巴去蹭窦玏的小腿。
“饿了?”窦玏温柔地说,“再稍等一小会儿,还很烫。”
廖文瑞活了大半辈子,在终于吃到那一口水煮鸡胸肉的时候,泪流满面。
一整个下午,廖文瑞都盘在窦玏的大腿上,一边听着窦玏敲键盘的声音一边打瞌睡。午后的日光从窗户那儿透进来,温暖又舒适。廖文瑞在这一瞬间想,就永远当只猫,让窦玏疼着宠着,好像也挺美好的。
他醒来时是晚上十二点,猛地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是两只健全的人类的手,五个手指头一根没少。
廖文瑞又摸自己的脸,也没有胡子,再摸后面的屁股,也没有毛茸茸的尾巴。
“变回来了?”窦玏从浴室出来,看见变回了原型的廖文瑞,似乎还有些失落。
廖文瑞抱着怀:“怎么,你还不希望我变回来啊?”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窦玏靠近他,贴着他耳朵说:“瑞哥,我忽然觉得,猫耳play好像也挺可爱的……”
廖文瑞横了他一眼。
第二天廖文瑞就又跑去了流浪猫狗收容所,到处去找那只折耳三花猫。但是工作人员说:“折耳三花?我们这里从来没有折耳三花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