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初冬,只穿着一身褶衣的贺穆兰有些冷,也有些不耐烦。
她是法医,就在市里刑侦队工作,在公安局各种犯人见的多了,有些惯偷开那种很麻烦的防盗门也只要三四秒,更别说这种古代简易的大锁了。
结果她在库房里面等着瓮中捉鳖等了几分钟,那些贼还在门口胡乱捣弄。
什么“游侠儿”,也就喊的好听!
连个破锁都开不了!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所有的锁都被他们弄开了,库房的门先是开了一道小小的缝,贺穆兰站在一个阴影的位置,那为首的瘦小汉子大概是没看见,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外面隐约可见还有几个人。
任谁都看得出这屋子里最值钱的是那几个箱子,那瘦小汉子进屋只看了一下,立刻叫了同伙进来,一行四五个人小声的欢呼一声,立刻冲到了箱子边。
只是待他们要抬,却发现怎么都搬不动这箱子,漆黑一片的库房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做贼的自然也不敢随便弄出光亮来,五个人先是搬最大的一个箱子,待搬不动的时候说了一句“邪门”,又去搬最小的那个。
结果连最小的都是纹丝不动的。
贺穆兰站在几个箱子后面,他们准备搬哪个,她就伸手或伸脚按住哪个箱子。花木兰这原身绝壁是有异能,属于力量变异的那种,她只要按住哪个箱子,就算五个成年男人也抬不起来。
这些人试了几下后满心惶恐,那瘦小的隐约看到了什么,有些不相信的先哆哆嗦嗦的说:
“老老老老大,我觉得不对啊,我刚刚刚才好像像像又看到了一只手……”
“你你你你莫莫莫吓人……”所谓的老大上下牙床也磕的嘎嘎响,“我我我我们是撬撬撬了锁进来的,那花花花还在洗澡……”
“可是我我真好好像看到了多出一个人人人来……”
贺穆兰站在他们右下角,看着他们讨论是多出一只手还是多出一个人的问题,憋笑憋的肚子都要痛了。
她伸手把头发随便拨弄了几下,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继续瞎鼓捣。
“老老老大,听说这花木兰杀过不少人,是不是屋子里有有有有脏东西……”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到衣襟里抽出火折子,“我我我们反正都搬不动箱子,不如打开看看看看,说不定是箱子里东西太多,重重重的慌……”
“吹吹吹吹吹火折子……”
几个贼头碰头商量了一下,其中最瘦小的那个拔开了火折子的盖子,另一个用火石火镰敲出火花来,给火折子去点。
小小的火光一闪时,所有人都看见了一道长发披散,身穿白衣的身影。
“老老老……我我我……”
“别说话,一定是眼睛花了!”贼头强忍着惊惧的情绪,“快点火!”
这么多人一起眼睛花?
其余几人慌乱的对视一眼,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去点火折子。
啪,啪啪,不知折腾了多久,火折子被点燃了。
贺穆兰摆出贞子的样子,伸长了舌头站在箱边。
“鬼!有鬼啊!”
“有女鬼啊啊啊啊啊!”
五个贼人慌不择路的夺门而出!
小剧场:
不过,胸嘛……
这个……
……
大概因为一天到晚不会露出来,所以……
大熊猫大家见过吧?晒黑了的花木兰只有某处是白的……
请自行想象。
☆、问案木兰
“木兰,昨晚那些人又来了?”袁氏担心的看着吃着粟米粥的贺穆兰。“要不然,你还是搬到我们这边屋里来住吧。”
“不用,就是一些笨蛋而已。”贺穆兰摇了摇头,一想到昨晚那批“游侠儿”就忍不住想要大笑。
哈哈哈哈!看他们下次还来!
再来就放真·大力士·扛箱女鬼!
“你一个人,真的不安全。”袁氏叹了口气。
“那你们和我一起搬怀朔镇去吧。”花木兰以前就一直想让全家和她一起回六镇去住。六镇多是鲜卑人,又有许多她的知交好友,比这梁郡要更加适合她这样经历特殊的女子居住。
虽然她的父亲是军户,如今得令要在梁郡屯田,但也不是没有出钱请别人耕的例子。
花父捣了捣杖子,厉声说道:
“天子派我来屯田,我就要为军中照顾好粮食!平城那般缺粮,我们这些老兵虽然老弱病残不能为天子戍边了,可是能送军粮上前线也是好的!换了其他人耕种,我不放心!”
可是也不是您种啊,还不是花小弟种!
贺穆兰无奈地腹诽。
吃完饭,贺穆兰抽出一条布帕子抹了抹嘴,让看见她又拿好布擦嘴的袁氏一阵可惜。
棉花在大魏是非常稀罕的东西,棉布只有南边的汉人才有,大魏丝和棉都十分值钱,一小块棉布可以换好多鸡蛋了。贺穆兰用惯了纸巾,在这里没纸巾,连棉布都没有,什么都是粗麻布做的,冬衣是皮毛不是棉袄,过的十分崩溃。
贺穆兰在花木兰得的赏赐里挑挑拣拣,裁了一块棉布下来做成三块手帕,就一直当做手绢在用。她不需要刺绣不需要花纹,能吸水就行。
用完洗一洗,又不浪费。
在现代十块钱就能买上好长一截的棉布,到了这里擦个嘴都被当做奢侈浪费。
好在花木兰一家都不觊觎她的财产,她拿出财物做什么都不过问,只是有些可惜时难免带些在面上,他们都是老实人,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有什么,一望便知。
贺穆兰推开碗,这每天当三餐吃的粟米饭,口感真她喵的不好。要不是还有风干肉和一些味道不错的小菜,她也不挑食,光吃食这一道她就过不去。
在吃食上不娇气果然是有好处的。
贺穆兰今日依旧是一身男子打扮。她穿不惯花木兰的裙子,虽然鲜卑平民女人的衣服也是窄袖窄腰,穿的并不累赘,但因为没有内裤穿下面凉飕飕的,裙子动起来也麻烦,所以她一直选择穿男装的裤褶。
她也不愿意抹胭脂贴花黄。鲜卑女子大多皮肤白,在两腮抹胭脂梳高髻是她们的民俗习惯,若是白肤鲜卑女,这样的妆容应该是很美的。
房氏一直就是这个打扮,她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对的。
但有一次袁氏兴致勃勃的给贺穆兰也弄了一次这样的装束,贺穆兰照着铜镜看了一下,因为铜镜照的不清晰也看不到脸色,所以没看出有什么好或不好,只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可待她路过水缸边看到这般打扮的真容,才忍的极为痛苦在袁氏期待的眼神里把那句“好丑”咽进了肚子里,从此再也不涂脂抹粉了。
花木兰长得很像混血儿,但是属于比较阳刚的那种,她皮肤又没养回白皙的样子,两腮抹了红色的胭脂,额上贴了花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