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穆兰:乖,别闹!
独孤诺(僵硬):……
☆、磨刀小弟
独孤诺见花木兰来扶他,竟不像普通人那样直接起身或虚虚而起,居然举起双臂护住了自己的头脸,倒让贺穆兰伸出去一半的手突然僵住。
虾米情况?
她就是想伸手扶他一下啊。
独孤诺身后顿时噗嗤噗嗤声不绝,发出笑声的大多是穿着甲胄的鲜卑将士。独孤诺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丢脸了,当下放下双手,一整脸色。
“花将军,末将是真心求娶!”
贺穆兰脑海里花木兰的记忆片段全是破的,不见到某个熟悉场景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这独孤诺和花木兰并非同军的袍泽,而是魏帝拓跋焘当年亲征柔然的时候,曾与花木兰并肩战斗过,大概还有些什么往事,反正贺穆兰是翻不到。
花木兰应该是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所以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但这独孤诺看起来应该有二十七八了,这年纪没有娶妻实在是很少,鲜卑男多女少,娶亲比汉人晚的多,但也没有二十七八还未成婚的,所以她极小声问他:“那你妻子怎么办?”
独孤诺听到此句,立刻喜的连连点头。
“花将军,末将妻子嫌在下无趣,去年就自请和离,回了族中了!”
呃……鲜卑人还真开放,女人地位真高。
还能老婆嫌弃丈夫,离婚回家的。
话说他被老婆甩了这么高兴是为什么?
他老婆很难看?
“好了别闹了,你是哪儿得来的消息跑过来求亲?还……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贺穆兰见外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你们也别在那里跪着了,跟我进去说话。”
“是!”
仿佛对众人的刺激还不够似的,独孤诺和十三骑士带来的马车终于被杂胡的力士赶到了花家门口。马车上放着鲜亮的绫罗,整张的漂亮毛皮,还有像是云彩一样的织锦、一箱一箱的东西。
这些乡人一年到头见的最多的是麻布,有些人家能看到一尺丝绸都恨不得传家,此刻见到这么多贵重的布帛就和破烂一样堆在车上,顿时纷纷表示心脏有些承受不了。
马车后跟着四匹白色的神骏,全身上下无一丝杂毛,鲜卑人视白马为吉物,这四匹马行动间金光闪闪,等走到近处时,乡人们仔细一看,却见每匹马的蹄铁竟是黄金打就,顿时啧啧称奇,恨不得家中也有个花木兰一样的女儿,嫁了出去才好。
杂胡是北魏各地征战后征服的异族部落之民,大多充为了力士和奴隶。这些胡人有些生于北方冰天雪地之处,身材高大,体格粗壮,全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这些身材高大的杂胡力士们将马车赶到花家院中,愣是把可以跑马的院子挤的狭小起来。花父一看果然是军中押运辎重的车骑队伍被拉出来运了东西,顿时又是气又是欣慰。
气的是他们胡乱用了军中的车驾,欣慰的是管着辎重车驾的乃是一军的“车骑将军”,车骑将军品阶不低,若要用这些马车,必定是经过车骑将军同意的。他家女儿竟然引的上官为她破例,可见她在军中的声威和名望。
对于一个老军人来说,除了花木兰不是男人这一点他十分可惜,她已经满足了花弧对子孙后代最高的期望了。
以身高马大的独孤诺为首,十四人鱼贯而入。花家的堂屋不小,这一群人挤进去,居然连坐下的地方都没有。
因为居于一室,贺穆兰更是感受到这群人的压迫感有多强。
她久在警队,也经常接触体格健壮的刑警和武警们,可如今面前这么多男人中有不少是鲜卑男子。鲜卑人是一个复杂的群体,属于血统已经混的乱七八糟的多元种群,这一屋子男人中,有高鼻深目的中亚人种,也有高车血统的黄头发眼睛苍绿的白种人,皮肤麦色相貌英挺的汉子也有几个。
一时间,一屋子异域帅哥、汉人儒雅帅哥、军中彪悍帅哥站在一起,晃得贺穆兰几乎睁不开眼,张了几下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花木兰在军中到底怎么过了那十二年的?
还是她比较倒霉,遇见的战友都是歪瓜裂枣,所以一点都不心动?
花父和花母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好,房氏的女儿早被吓得哇哇大哭,愣是房氏再想看热闹,也只能抱着女儿离开堂屋,去隔壁卧房哄孩子。
有朋从远方来,尚能饭否?
花家小弟一脸呆滞的走出屋子,在心中算着这十四个大汉加外面的杂胡力士要吃掉他家多少只猪多少只羊。
他家种的粮食是要交给军中的啊!
这二十多人的饭怎么做啊!
他们来求亲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会给别人家带来很大的麻烦嘛!
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吃的都比别人多!
身高刚刚七尺的花家小弟嘀嘀咕咕的去磨刀了。
独孤诺听着外面哗啦哗啦的磨刀声,一阵阵的牙疼菊紧。
虎贲军和鹰扬军中无人不知花木兰的武力,当年她主持练兵的时候,无数军中大好男儿被她揍得哭爹喊娘……
现在一见花家的亲人,个个都一副朴实厚道之象,他刚在心中称赞下花将军原来是家中变异的那个,原来不是一家子凶器,这花家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瘦弱小弟就去磨刀了。
是给他们下马威吗?
是想告诉他们想娶他姐姐就得做好被抹脖子的准备吗?
贺穆兰也被院中一阵哗啦哗啦的磨刀声弄的鸡皮疙瘩直起,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了。
再一看,花父已经挨个握着人家羽林郎的手问他是哪个部族出身,哪个麾下当值,入伍几年,上没上过阵,甚至开始排资论辈算起他们的上司是不是和他一起当的兵,贺穆兰扶额而立,简直无语凝噎。
喂喂喂,不是跟您老人家求亲好嘛,你在那追忆往昔干神马!
“我家堂屋小了点,而且我阿母胆小,罢了,你们还是和我去我那边屋子吧。”贺穆兰觉得留他们在这边就是个错误,又掀了帘子,带他们去她的高瓦房。
因为花木兰比寻常男子还高些,那边的屋子修的很是宽敞。
路过院中的时候,一群将士齐刷刷看向正在磨刀的花木托,直盯得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阿弟,你在做什么呢?”贺穆兰忍不住还是问了。
“磨刀,杀猪,款待客人。”
众人闻言心中一松,独孤诺更是带着爽朗的笑意说道:“花家小弟不要客气,我们这次来随身都带了干粮,不必麻烦……”
“那太好了……”
花小弟闻言一喜,家中猪羊都是他养的,一年养到头好不容易养肥点,就等着年底开杀,这才初冬,杀了可惜。
他听了独孤诺的话刚准备丢刀,从屋中走到门口恋恋不舍的花父叫道:“有客人来,哪有吃干粮的道理。我们家虽不富裕,管饱还是可以的。”
有热羹热饭吃,谁愿意啃干粮?听到花父的话,十四骑士顿时笑容满脸,先谢过花老汉的热情好客,又看着花小弟,不住的说“有劳了”。
这些军中汉子,竟然各个都是厚脸皮!
笑脸僵在脸上的花小弟,和刚刚哄好女儿准备去汤灶烧水的房氏,见此情景都恨不得捶地大哭一顿才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