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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现在这样,凭什么继承‘宇青’?我要是你妈,我也不会把公司给你。”
    江堰安静了几秒,眼神幽深的瞅着她,忽然说:“你现在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我当不了继承人呢?”
    夏天晴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什么意思?”
    江堰薄唇微启,语气一转,比刚才轻柔了几分:“从刚才到现在,你问的都是工作上的事,那么关于我这个人呢,如果我只是江堰,无权无势的穷小子……晴晴,你眼里还看得见我么?”
    夏天晴一愣:“你是说我只看上你的钱了?你别忘了,两年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江堰半真半假的接道:“那时候你也没想创业,不需要投资人,而且我当时正值颜值顶峰,体力又好,你我之间浓情蜜意,自然和谐。可自从我和你多了投资的关系,过去那些甜蜜互动就变少了,我整日为了公司奔波,还得卖笑相亲。你呢,你也越来越看重投资和项目了。你看,我现在失去的只是项目,不远的将来我会失去继承人,那么将来的我,还有什么让你劳神的价值?”
    夏天晴瞪着他,瞬间没了语言。
    她不是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话到嘴边,突然觉得这样争辩下去,真是太没意思了。
    她要是不关心他这个人,她又怎么会在听到消息后什么都不管直接跑回家来看他?!
    江堰的话在她心里来回翻腾,尽管他语气柔和,没有夹枪带棍,可越是这样却越像是绵里针,每一针都扎在她心里。
    一想到这些,夏天晴顿时气涌如山,她闭上眼,只觉得那股气开始上头,一阵阵发晕。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真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便只是一手捏着啤酒罐,一手扶着案台。
    江堰望着这一幕,神情也开始紧张,他动了动嘴唇,试图去碰她的手:“晴……”
    但就在这时,夏天晴睁开眼。
    她抬眼看过来,手上一扬,直接把那半罐啤酒泼到他脸上。
    江堰下意识闭上眼,却没用手去抹,只舔了舔唇角流下的酒渍,自嘲道:“泼的好,我现在可真是落水狗了。”
    夏天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将捏变形的啤酒罐放在案台上,怒极反笑:“你就适合一个人待着,随你高兴。”
    这话落地,她转身就走。
    江堰一顿,跟着追出来。
    夏天晴的手还没碰到门,身后就袭上来一副胸膛。
    江堰的力气很大,速度很快,冲上来时,夏天晴先是被撞了一下,随即就被他死死勒住。
    他的体温很烫人,呼出来的气也是热腾腾的,双臂把她圈的死紧,她肋骨都疼了。
    夏天晴憋着气,用力挣扎:“你放开我!”
    江堰沉声道:“不放。”
    夏天晴用指甲去抓他的手臂:“我现在就去给自己安排后路,不会再为你劳神。”
    江堰:“你敢。”
    两人一阵颤抖,但力量实在悬殊。
    夏天晴渐渐乏力,喘不上气,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就闭着眼调整呼吸。
    江堰也松了些力道,却仍是搂着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紧紧贴着她的背脊,呼吸拂过她的耳朵和脖子,他脸上的酒也蹭在她身上。
    过了一会儿,她颈间响起闷闷的嗓音:“你昨天才说,不会和我划清界限,只要公司在一天,你就会保障我的利益,和我永远是合作伙伴和朋友,你我的关系永远不会变。”
    夏天晴闭上眼:“可你现在已经被架空了,我还犯的着保障你的利益么?你就是落水狗,我不对你落井下石就算厚道了。”
    江堰软化不少:“晴晴,要是我一无所有了,sunlight就是我最后的窝,连你也不想收留我么?”
    夏天晴讽刺道:“反正我看中的只是你‘宇青’继承人的身份,投资和项目。”
    江堰:“我那都是气话,你知道的,我不是东西,我混蛋,我胡说八道,只是想你多关心我,不要总跟我说投资、公司。我真的听累了……”
    夏天晴一顿,张了张嘴,心里顿觉堵得慌。
    的确,她这段时间和他聊的都是这些,几乎不聊生活里的事,又或者说,他们的生活已经被工作压缩没了,除了工作真的没其他可聊。
    江堰:“你别疑我,别气我,我和崔耀芸,和‘历耘’划清界限。不会再有什么‘相亲’,情歌对唱,你也别总想着铺后路了,好不好?”
    夏天晴叹了一声,在他怀里动了动,试图转身。
    江堰松开些,等她转过来,望住他的眼睛。
    她问:“你说真的?”
    江堰:“真的,我让一步,你也让一步,让咱们的关系变得简单些,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走剧情了,大雷还要再往后面放放。男女主经历了这么多事,双方都暴露了一些问题,也在回避一些事,是时候交心了(后半段放在下章,装不下了)。
    分享一个小故事:
    前阵子,我被一朋友拽着聊了八个小时电话,全程听她控诉另一半的经历,身心俱疲,而且每次都差不多是这样。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管不了,而且一个巴掌拍不响,出这么大的问题肯定不是一个人造成的,彼此之间的误会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个过度解读,一个懒得解释。
    我这个人比较实际,我知道就算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对,对方错,这也没用,生活不是论对错,论完了就天下太平了。
    我就问她一个问题,你俩还过么?
    如果她回答不过,我就会劝她,不过有不过的方法,那你得准备开始适应一个人生活,也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埋怨和自责上。
    如果她说过,我就会说,那你俩这些矛盾,还是得解开,把关系磨合好,这样每天论对错过日子,就是恶性循环。
    然而我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就是她嘴上说不过,把对方说的一无是处,畜生不如,转过头还是继续过,然后又来找我哭,问我他为什么这么对她,她做错什么了?你们说这我咋回答,我哪知道啊,这样鬼打墙来回绕,不放过对方也不放过自己,还不放过我,我也很崩溃啊!
    但是如果劝她放下放大镜,别老过度解读他的言行,别那么犀利,毕竟她也不是完美的。她也做不到。而且真要不想和这个人过了,多一句话都嫌多,抓紧时间赶紧分,好日子在后面。最烦的就是,嘴上说不过,行动上又做不到。生活里抱怨多的,骂骂咧咧的,大部分都是分不掉的,闹来闹去,跟着倒霉的都是朋友和亲戚。
    废话完了,红包继续~
    第87章 chapter 87
    chapter 87
    夏天晴安静的看着他, 轻声问:“如何简单, 又有感情又有利益, 想要简单, 除非砍掉其中一件。”
    江堰笑了:“那就把利益砍了吧。你看, 我已经是丧家之犬了, 没娘疼, 女朋友还要急着和我划清界限。”
    夏天晴搭在他胳膊上的手, 用力拧了他一把, 瞪眼说:“你这是恶人先告状,事情是谁搞出来的!”
    江堰“哎”了两声, 连忙伏低做小:“我的错, 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就是不能划线。”
    夏天晴别开脸, 半晌不言语。
    江堰见她脸色有所缓和, 不再像昨晚那样对他虚伪的笑, 心里跟着一松,很快搂着夏天晴往沙发上坐。
    夏天晴也是吵累了,坐下来也没动。
    江堰赶紧倒了杯水给她送到跟前, 轻声细语:“晴晴, 我该怎么做啊, 你说一件我办一件,不满意你就告诉我,我都改。不过就是有一样, 我是有要求的。”
    夏天晴杨了下眉,将嘴里的水咽下,问:“你还有要求了?”
    江堰轻叹,那眼神像是被遗弃的小狗:“咱们这次复合之后,几乎都不怎么谈感情了,聊的全是工作、项目、事业发展,而且你和我都有些回避。你看哪怕就是昨晚咱们在车里吵架,聊的都是这些。要不是经过这次的事,这些矛盾恐怕还不会爆发,既然爆发了,倒不如约定好,多抽出一些精力联络感情,就只聊你和我,不谈工作,好么?”
    江堰说的,也正是夏天晴想到的。
    的确啊,他们一个是工作机器,一个是工作狂,又身处在这样复杂的社交环境里,身边的风波一茬儿接一茬儿,光是应付那些就已经应接不暇了,但凡有点私人时间就只想睡觉和放空,哪还有时间谈情说爱呢?
    这大概也是当今都市人的心情吧,心里的累远比身体上的负担更重,心里的包袱放不下,沉甸甸地压在那儿,就算有大把的闲散时间,也不会感受到丝毫轻松,唯有把心从牢笼里放出来,才能获得自由。
    心若自由了,生活在哪里都是春天。
    夏天晴闭了闭眼,轻声说:“我还是很怀念两年前的,在巴塞罗那什么都不用想,那段日子过的很充实,很专注,每天只是上课、画图、学习,感受着阳光蓝天,和你一起到处玩……可惜,人不能总活的那么不负责,总要回归现实,为将来打拼。”
    江堰笑了一下,说:“这其实是悖论。”
    夏天晴抬起眼皮:“什么悖论?”
    江堰:“你看西班牙人,很多都是上午十点才开始上班,晃晃悠悠就到了午餐时间,边吃边聊天就到了下午,又来个下午茶,然后晚上七点开始吃晚饭,吃到凌晨,一天结束。”
    夏天晴笑出声:“虽然话是没错,但怎么让你一说,像是在养猪?”
    江堰也跟着笑了:“你看,西班牙人的日子这么闲散、自由,所以这个国家过去靠打杀抢掠得来的财富也被败的差不多了,经济负增长,这样的后果都是用自由和挥霍换来的。相比之下呢,咱们中国人都是年轻时上进,为了老了以后可以享清福,若是年轻时就散漫,恐怕到了中年就要长吁短叹了。可是反过来说,在最年轻力强的那些年,没有肆意解放过,等到有资本去享受了,年轻时的心境却找不回来了。”
    隔了一秒,江堰又道:“哦,话扯远了。晴晴,等忙完这阵,咱们都把公事放一放吧,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别把自己憋得太紧了。”
    江堰轻轻抓起她的手,夏天晴反手握住他的,点了下头:“嗯。”
    江堰淡淡笑开,又道:“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或是有什么不希望我做的,你也要提醒我,我要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要表现出来,让我知道。”
    一说到这里,夏天晴就忍不住皱眉。
    她转头看他,说:“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凡事都需要我来提醒?你多大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做了我会不高兴,你自己没点数么?”
    江堰有些无辜地说:“我这是第一次和自己的工作伙伴处感情,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夏天晴觉得好笑:“那我就应该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以前没人教你么?”
    江堰一顿,好一会儿没言语,他垂下眼想了片刻,这才拧起眉头,说:“的确没有人教我。”
    夏天晴这会儿又觉得好气了,感觉他就是故意扮猪吃老虎:“你跟个人精似的,就算没人教你,你一个也顶过我十个。”
    江堰又沉默了几秒,脸色古怪。
    夏天晴见他不说话,问:“怎么了?才被我说两句就没声了。”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都对。”江堰这才低声道:“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就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最多也就只能算半个人。”
    夏天晴一愣,下意识握紧他的掌心,方才那些好气好笑的情绪也瞬间没了,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江堰的生长环境与旁人不同。
    一阵沉默。
    夏天晴轻声问他:“是谁这么说你,以你的性格,肯定已经把他暴揍一顿了。”
    江堰的睫毛动了动,身体朝她倾斜,将头靠在她肩上,低语:“我没揍他,但我也有报复回来。”
    夏天晴拦住他的肩膀:“这些话都是不喜欢你,不了解你的人说的,何必为了这些人的观感太过在意,人生是自己的,哪里轮得到被人品头论足。”
    江堰吸了口气,轻嘲道:“其实他说的也有对的地方。我的确是有娘生没爹教,在很多人眼里,我也确实是个野种。”
    夏天晴的手紧了紧:“江堰……”
    “晴晴,我是不是没和你讲过我家里的事?”江堰问。
    夏天晴想了想,说:“你只是偶尔提到一些,基本都是两三句话带过。”
    江堰笑了下,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上初中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是我在学校里关系最好的同学。我和林季阳虽然是发小,但到底不在一所学校,他那时候念国际学校,我上的是另外一家私立学校。我对那个朋友还算不错,起码那时候的我是真的单纯,不像现在。我以为他也是一样。但是有一天我听到他在班里和几个同学说——哦,江堰啊,就一傻逼,要不是我爸让我跟他搞好关系,我才懒得搭理他。”
    夏天晴心里一沉,忙问:“然后呢?”
    江堰:“然后,我妈告诉我,那个同学的爸爸很看重我的背景,想通过儿子来巴结我。我把那同学带回家玩的时候,他爸还让他捎了一份礼给我妈。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家长之间的礼貌。但我妈说,那礼物里面暗藏玄机,她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那个同学的爸爸一个项目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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