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的世界活着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样。可是活人总相信人死后灵魂不灭死亡仅仅是灵魂拜托了肉体的束缚。
为了能够让人死后的灵魂有个安顿之所,所以这才有了灵堂的设置。
此刻白朱朱半蹲在偌大的灵堂中央,看着前方八仙桌上的祭奠之物和两旁飘荡的白布帷幔,这整颗心都随着这片萧瑟的白扫荡澄空无。
他们还没有找到梁奇夜吗?轻轻问了一声,白朱朱顺手碰了一堆金灿灿的元宝放入了前面的燃烧桶中,火光四起,迸射出灰烟纸屑扬散在空气之中。
冷白牙轻轻的,嗯。作为应答。半跪在白朱朱身后,伸手张开手掌悄悄的盖在她头发之上,悄然无息的一直就这么举着双手,替白朱朱遮盖着,遮挡那些飘散的灰烟飘落在她头上。
白朱朱没有察觉,她依然不停地将手上元宝一个个往桶里送着。灰烟渺渺之间,朦胧了她的脸庞。
他一定很爱他的奶奶吧,不然也不会承受不住这一切,连守灵都不敢,其实他应该来的,虽然奶奶离开了他,可是此刻这般静悄悄之时。她可以守着奶奶走最后一程,也是种很幸福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白朱朱突然萌生出一股凄凉的叹息来。她曾经不是很期望能够这样站在灵堂之内,为她那个之死都没有见上一面的父亲受了吗?为何此刻自己真的置身灵堂之内,才发现这里一片的凄冷,冷到骨髓的痛苦。
难怪梁奇夜跑了。过来守灵之日后,不就是意味着真正和所爱的人彻底分割阴阳两端?没有去守,难道就是心里还 可以抱有幻想终有一天那个人会笑着重新喊自己名字,朝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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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北牙没有吭声,维持着替白朱朱遮盖的动作一动不动。唯有眼神朝门外那棵大树下的人影扫了一眼,心里的沉重感越发强烈。
那个家伙还是老样子,碰到灵堂就不会进去。
似有感受到什么般,白朱朱回头看向冷北牙。
手快速的缩回身后,双手甩了已经铺满的灰烟,冷北牙柔声问道,怎么了?
为什么这两天不见安阳进来?都是你来陪我。来送纸钱和冥物呢?
下意识朝门外那颗大树看去,冷北牙叹了一声道,他不会进来的。
为什么?顺着冷北牙的目光看去,白朱朱看到了大树之下那抹孤寂冷漠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正是两日内一直避而不出现的安阳。
身子刚想到,白朱朱被冷北牙抓住了手,
别去,朱朱。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吧。灵堂是他心中的痛,他不会进来的。冷北牙朝白朱朱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是难掩的无奈。
能告诉我关于安阳的事情吗?白朱朱看看眼大树之下身影,觉得心狠狠被揪动起来。
你真的想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你必须就要明白一件事情。从此以后你再也甩不开我们了。我们的悲喜情爱,我们的哀伤痛苦统统都有你的一份那样你还愿意听吗》冷北牙眼光坚定,盯住白朱朱色脸。不错过任何表情的变化。
在一起?轻声呢喃了一句,白朱朱将视线又放回了大树下的身影。
许久之后,才听到灵堂内空荡荡的回荡一句:‘我愿意。我要知道不知他的事情,我也要知道关于你们的一切。
轻笑起来,冷北牙放松了身体,半做在地上,手撑地,状似随意的缓缓开口说起了他们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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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的母亲其实还在的。只是不知人在那里罢了。冷北牙看着大树下的安阳缓缓接着说道,当年安阳的母亲是故意接近安阳父亲安端鸿当时是新任国防部部长。不过叁十出头,年轻有为,算起来就像现在朝烈云他们一样。
安阳母亲为了什么原因要接近安阳他?白朱朱不禁好奇插问了一句。
他妈妈是国际间谍。被派来中国来时偷取重要的军事情报。他们两个结婚以后一年生下安阳。我记得当时我曾经见过安阳母亲。我我爸拉真我参加宴会时候见到的远远望去,她母亲美丽炫目,真真实实的动人,那个时候我还特羡慕安阳能够有这么美丽的母亲呢。
冷北牙顿了一下,眼见白朱朱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轻笑一声道,我出生以后没多久,我妈就死了。所以我那个时候特别羡慕人家有妈妈陪伴着。不过安阳开心的日子没有多久。在她五岁那年,她妈妈顺利偷得了重要的军事机密后准备出逃。他爸发现以后追击,结果被对方前来的帮手给撞死了。他妈也就逃到国外不知去向了。
那安阳岂不是?惊疑的看着冷北牙。白朱朱眼眶中浮上了一层雾水。
点点了点头,冷北牙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忆深处始终记得那天他爸爸灵堂上的安阳。那日我们几个都跟着自己父亲参加了追悼会。安阳一个人站在门外的角落,任由大人们怎么拉扯他始终读愿意进去。他的那双眼睛冷清的可怕,,没有一丝波澜和哀伤,自始自终都在门外冷眼看着他爸火化,手里拿着的是他妈妈唯一留给她的佛珠。
那传他有时候拿着手上的佛珠是他妈妈留给他的?
恩。我也是后来听说的。他妈妈叛逃离开的那天亲自给安阳带着脖子上的,不过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了。其实,这么多年在一起,我知道那个小子只有内心激动难忍的时候,才会拿出那串佛珠挂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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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白朱朱伸手要去擦,冷北牙抢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宽大的手替她轻轻的摩挲她上网脸颊。柔和的仿佛羽毛轻拂。
将白朱朱微微向怀中一带,类背影轻拍劝慰道,别哭,朱朱。让那边小子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灵堂她不愿进来,可是能等我出去了揍我啊。你不想看着我被揍吧,鼻子抽动着,白朱朱摇着头。泪水还不停地在眼眶中流动。
我是替安阳难过,不是因为他爸妈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他那么笑就有承受大人们给她留下的伤痛和罪孽,他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呢?
所以这小子才这个样子。她闭上眼睛一方面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一方面是不希望从别人眼中看到鄙视。她的身份非常可笑,一方面是烈士之子,另一头又是叛国之子。她母亲还活着,所以他就有权为重要的生存意义。
太可拍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把它当人之一样养着。是等待他母亲会有一天来找他好自投罗网?白朱朱激动地站起来身。目光看向大树那边因为他们的骚动而有所动静的人影。
朱朱你听我说,许多事情本来就是我们无法控制和所能够了解的。不止我们知道。朝烈云他们都知道。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安阳的身份,可是我们可以试着陪伴他,温暖他不是吗?
缓缓跨步。一步步朝门口走去。白朱朱在走出门口之前转头对着冷北牙问道。你说我可以温暖他吗?
低头,冷北牙握了握拳头,又松开。然后抬头浅笑道。我想你会是哪个能温暖他的人。
他的话刚说完,白朱朱掉头飞快的朝门外大树跑去。
冷北牙泄气般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手撑着脑门,苦笑的在心头对着自己问道,这个算什么?亲手把自己最爱的女人让给别人,为了兄弟!冷北牙,你真是够可以的!
不禁苦笑出声,冷北牙干脆仰躺在地,手覆盖在眼眸之上,不让看到泪水从眼角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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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黑暗的大树底下,人影见白朱朱飞奔而来,不禁伸出手来。然后紧紧地将奔到自己跟前的白朱朱狠狠搂住。
怎么不在里面待着了?刚才和北牙说什么呢?沉闷嘶哑的声音在白朱朱头顶传来。已经站在外头两天的安阳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晃着脑袋,白朱朱不吭声,之是将自己的双手环抱住安阳,泪水不停地留着。无声无息的湿透了安阳的衣服。
怎么了朱朱?察觉到白朱朱在哭,安阳慌忙要拉开两人的距离,探视白朱朱情况。
不要,不要推开我,安阳,就让我抱着你,好吗?轻柔的说话,白朱朱带着鼻音。
安阳身子一震。搂住白朱朱的手猛的颤微了一下。然后用很缓很轻的声音问答。你确定要我抱住你,你松开吗?
迟疑了一下,白朱朱坚定地点头道,抱紧我,安阳,你的身体好冷好冷,我能够温暖你吗?
几乎能够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停止,安阳深深吐出口气来,然后猛地弯身狠狠的吻住了怀中心爱的女人。
白朱朱先是一愣,但是渐渐地放软这身体,任由安阳拥抱住她深吻。
他的吻越来越激烈。白朱朱没有想到一向冷清的安阳会有如此深沉的激情,她喘息着,轻声低吟。
朱朱看着我,知道现在吻你,抱住你的人是谁?几乎屏息问道,安阳害怕繁华水的发作,他不愿意此时此刻他奉献出自己所有一切的时候,白朱朱依然浑然不知是安一一阳,很轻柔的回答,可是安阳兴奋地几乎要大叫起来。
是我。朱朱,你听清楚了。我爱你。很爱很爱。我这辈子头一次也是唯一用灵魂用生命爱的女人就是你。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