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望过去,看着过了马路朝他走来的男子,孟奕煊双眼亮了一下,不由心赞一声,真是好面相、好相貌!
这英俊的眉眼倒是和他的声音很是相配。而且,孟奕煊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一直觉得这里的服饰实用却还是有点怪异,可此时男子的这一身倒是让他只觉顺眼。
最重要的是,好面相啊!下山以来,看到的最好的一个面相!
这边他在心里夸赞对方的好面相,对面的季臻然则也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他对孟奕煊的欣赏。
之前在道观偶然见的那一面,他也曾注意到男孩的样貌不错,但由于当时站着的角度以及职业病的原因,更多是将目光放在男孩所穿的衣服上。不过现在和男孩对上视线,才发现那双宛若黑珍珠的眼瞳是最具吸引力的。
复古长袍、墨色长发、清秀的五官,最重要的是这双分外无辜的黑眸,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坦白来说,男孩的五官并不惊艳,但组合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十分柔和与舒适的感觉,很耐看。尤其男孩身上还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让他在众人间能轻易脱颖而出,成为焦点。
是个气质出众的小美人。
看小美人盯着他的脸不说话,季臻然眼中的笑意加深,他欣赏美好的人与物,也自认自己的皮相不错,所以小美人盯着他失神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不过,如果一味失神,他可是有点点苦恼的啊。他可是希望能听听小美人的声音呢。季臻然微微向右侧了侧头,眼中带上恰到好处的关心:“需要帮忙吗?”
他指了指身后的咖啡厅,解释道:“刚才在里面看到你被抢劫了,不报警吗?”
他之前坐在咖啡厅靠窗的卡座,刚好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全都看在眼里。那个抢劫犯敢在这里下手肯定是有所准备,但他有的是手段揪出这个人。
倒不是他有多喜欢乐于助人,只是在瞅见男孩茫然的小表情后突然生了点日行一善的小兴趣。偶尔跟着卫元飞那个二货出来一趟也不错,季臻然想,这不,见到一个合他心意的小家伙。
英雄救美,古老狗血却又是多么浪漫的桥段。
当然,想和对方认识的想法并不妨碍季臻然对孟奕煊的遭遇感到同情之外的好笑。毕竟小美人前一句才夸过道观好,道观的后山紧接着就塌了;刚才笑眯眯的在往这边走,小模样看起来高兴得很,结果就被抢劫了。
两件事拎开看,不觉得有什么,可放在一起,让人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猜出报警就是报官的意思的孟奕煊却摇头婉拒:“……无碍,我会找到他的。”玉佩是他的法器,上面附着有他的灵力,方圆百里之内他都能感应到玉佩的位置。
不过,对于季臻然伸出的援助之手,孟奕煊还是很感激的,他瞅了瞅季臻然的脸,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平安符递给对方:“谢谢你的善意。不介意的话请你收下这个。”
虽然对未来还是很茫然,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就会留在这边,但师父说过,大鱼,宁杀错,不要放过。
哦,不对,是多条朋友多条路,结个善缘总是没错的。
“这是?”季臻然有些讶异的接过平安符,卫元飞之前在清风观求桃花符时,他也有看过其他的符,但却没见过手中这个。
“平安符。”孟奕煊悄悄挺了挺胸,“还未介绍,小道乃露草派第五代弟子,孟、奕煊。”说到自己的名字时,他略一皱眉,似乎还有些不习惯这样说。
竟然还是个小道士吗?怪不得……心下一瞬间转过许多想法,面上季臻然只勾唇浅笑,说:“谢谢,季臻然。”
看到季臻然对露草派没有反应,也似乎不是很在意他是个道士的事情,孟奕煊有些泄气,但毕竟是在意料之中,便很快收敛了表情,笑了笑:“虽说我还没及冠,但在师门里可是也能独当一面了,这个平安符你收好,可保宵小秽物不近你身。”
“我知道了。”季臻然只说我知道了,却没正面答应,虽然态度很好,但孟奕煊看得出他不怎么相信平安符的作用。
孟奕煊也不再多做解释,若是有缘,以后总有再相见的机会,若是无缘,此时解释再多也无用,一切都顺其自然。
“先走一步,就此别过。”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去拿回玉佩,孟奕煊便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临走前,他想了想,又送出一句祝福,“祝君心想事成。”
说些贴心的吉祥话,总是没错的。
季臻然被他这有些怪异的说话方式搞得愣了一下,回神后也不禁笑出声:“那就,承你吉言。”
孟奕煊老成的点点头,朝他行了拜别礼,转身朝摩托车驶去的方向离去。
季臻然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孟奕煊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两眼手里的平安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丢掉,而是收好放入口袋,抬脚回到了咖啡厅。
坐在原位等着他的卫元飞一看到他的身影,立马挤眉弄眼,开口说话时也带着故意的阴阳怪气:“哟,猎艳回来了?怎么,人没上你的套啊?哎呦,我们的多情王子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啧啧啧。”
季臻然笑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卫元飞显然是被损惯了,耸了耸肩,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挑眉笑问:“你把你哥拉入黑名单了?”
季臻然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嗯。”准确来说,是全家。
“厉害!”卫元飞朝他竖起大拇指,然后说道,“所以你哥通过我妈找到了我,让我告诉你,明天,相亲、上班,二选一。还说如果都不选,你知道后果的。”
说到这,卫元飞愤愤道:“凭什么啊!明明今天是我去求的桃花符,为什么我还没动静,你就又是艳遇又是有相亲,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公平!”
“……”
季臻然都懒得和他计较所谓艳遇的事情,他看着桌子上的咖啡杯,原本遇到小美人虽然搭讪不算太成功但整体还算好的心情已经被破坏殆尽。
他就是不想去家里安排的相亲,也不想去上班,才跟着面前这个二货出来的,结果二货转头就给他卖了。
真是,没一件顺心的。
——
这边,自觉给人留下了很好印象的孟奕煊已经感觉到玉佩停在了某处地方不动。玉佩是他自己亲手炼制的第一枚法器,一般在逢妖遇鬼时可以起到一定的镇压作用,但随着孟奕煊的灵力与术法提升,玉佩已经不能起到多大作用,更多还是被他拿来单纯的压贴衣服了。
但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制作的法器,还是特地请师父开过光的,具有不一般的意义不说,让法器落入普通人中也不是个事。
虽说对这个陌生的世界还不熟悉,但凡事还是多少有些共通之处,那人敢在这样繁华的地段明抢,孟奕煊猜这人定是个惯犯,对这里的地形也极为熟悉,就算不是住在这附近,也该不会离得太远。
走过两条大街,又拐了几条小道,街道两旁的建筑逐渐变得破旧,空气里香甜的气息也逐渐被一股烂臭的味道取代。
孟奕煊走到一栋明显和前面繁华街道画风不同的破筒子楼,上了三楼,淡定的敲了门,在里面的男人粗着嗓子骂骂咧咧过来开门时,迅速弯腰钻进了屋。
男人显然也认出了孟奕煊,当即脸色一变,攥着拳头就朝着他打了过来。
孟奕煊深知自己的短板,他可不敢和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比力气,躲过这一拳后,立即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定身符贴在男人身上,跟着又点了男人的哑穴,在男人不可置信与慌张的瞪视下施施然走到桌子旁拿回了男人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玉佩。
拿回玉佩,孟奕煊却没立即离开,而是看向男人身后,有些阴郁的皱了皱眉。之前他就察觉到抢了他玉佩的人身上带着一丝阴气,本以为只是这人在什么地方沾染上的,却原来他就是阴气产生的根源。
男人身后飘着一个女鬼,那女鬼还维持着死前的模样,披头散发,身上多处青肿,腹部有被利刃捅过的痕迹,看她紧贴在男人后背上,狰狞的面容上充斥着毫无理智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