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老脸一红,怒叱道:“哪里一样,他,他可是我师父。你们,你们年龄相当,自然可以这个那个!”
宁鸣呵呵笑:“这个那个是哪个哪个呀。要我说,你趁早和你师父坦白了算了吧,我猜你师父他老人家说不定也对你有意思呢。”
林舟赞同地点点头,突然发现被这混小子带到坑里了,面红耳赤道:“瞎说什么呢!吃你的橘子!”
林舟怒拍桌子,在桌子下的脚不安分地踢了对方一下。一踢,感觉不对劲。
“你力气还挺大啊。”林舟憋着气咬牙,手里握着的橘子被他挤出汁来。
“欺负我个伤残人士,有点良心没有。”林舟的腿还伤着呢,如今不过虚虚一踢,竟被宁鸣给挡着了。不对,准确来说是勾着的,害他想收回来都不行。
宁鸣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我力气本来就不……哎哎,橘子有什么错,你做什么这么欺负它。”说罢赶忙拯救橘子于林舟之水火。
“那你倒是快松脚!”
宁鸣摸摸下巴,一个使力,一双小短腿便搁到了椅子上:“我腿怎么啦,这么修长好看。”
林舟一惊,吃惊地看向不默。果不其然,不默正板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林舟。仔细看还会发现他的站姿有些奇怪,正是因为他曲了一条腿阻止林舟的小动作。
宁鸣得意地狂笑:“哈哈,叫你给我下绊子,看,吃苦头了吧。看你下次还敢给我玩花样!”
林舟抓狂地抓那头短毛:“快放开我!!!”
宁鸣瞥了不默一眼,不默果然听话地松开了林舟。
宁鸣手撑着下巴,问他:“阿舟,你为什么是短头发?”
林舟吃痛地揉着小腿,可惜手短,他妈想挠还挠不到。听他这么问便胡乱答道:“我们那儿风俗就这样的,男的不留长发。”
宁鸣“嘶”了一声,继续问:“那要是留了呢。”
林舟猥琐地看了他一眼长的不得了的长发:“会被当成姑娘,而且……嘿嘿,说不定还会有男的看上你,跟那啥一样。”
他当然是胡扯的,在现代留长发的男生逼格多高啊,妥妥的艺术感。林舟当初还想等读大学时留个长发装装文艺小青年呢,可惜……现在头发大概是留起来了,不过相对于当地土著人来说还是很短。
他叹息道:“师父还说等我们回山后要给我剪头发呢。”
“他不来么。”
林舟:“如诺说外面被水淹了,师父他进不来。嗯……等洪水退去了他会找过来的,希望到时候两位大哥多多帮衬我一下,大概小弟我是要被师父打死的。”
说罢还颇有江湖义气地抱拳致谢。
宁鸣和不默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不知流过了什么东西。
宁鸣扔了个橘子过去砸到他脸上,笑骂:“好你个不要脸的,好意思在我面前称小弟,我可比你小几岁!”
林舟笑着躲开:“这你还不乐意了,我又没让你管我喊大哥。”
嬉闹间,不默忽然收了淡淡的笑容,神情严肃地退步站立到一旁。宁鸣见他如此往他看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马如被针扎了屁股似的跳起来,恭恭顺顺地和不默一起站到一边。
林舟心想:这才是小厮的样子嘛。
他只当是如诺回来了,转过头刚想打个小报告编排编排宁鸣,谁想一转头看到的竟是个陌生面孔。
重点是,看上去一点都不友善。
来人长着一张青灰色的脸,面容诡谲,眼睛很大,大的诡异。尤其是大眼睛配上凹陷的眼眶,显得无比突兀。此人身材精瘦,却意外的高。
林舟头皮发麻,心头一阵突突的跳。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被他忽略已久的淡淡的头疼感瞬间放大了好几倍,硬生生的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危机感。
来者不善!
林舟顿时警铃大作。来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看方才还和张牙舞爪的小狮子般的宁鸣瞬间变成小白兔,他的后背呲溜呲溜冒气儿。
妈的,怕什么来什么。
他僵硬地盯着石桌的某一个点,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喘一下。
“你们先下去。”
林舟猛地抬头,撞入的是一双灰色的,深不见底的瞳孔。
好可怕的声音。林舟听到这人的声音时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一个人类怎么能发出如此诡异的声音!嗓音沙哑得像是被轮胎碾过一般,低沉、嘶哑到极致。
林舟总感觉这人每说一句话,下一秒就嗓子就要破掉。
宁鸣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执意不肯离开。林舟不知道宁鸣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只是下意识地感到不安。
直到不默强拉着他,他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林舟紧张地捏紧了膝盖处的衣服,紧紧地攥在手心。他头垂得很低,不敢看人一眼。
长相可怖的人在宁鸣坐过的地方坐下,伸出一只手指,将宁鸣喝过的茶杯推到一边,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林舟被他推杯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微微抬了抬眼皮儿,只见那人面前除了茶杯还有橘子皮,瓜子壳儿,以及一大堆吃剩的垃圾。
林舟暗自捏了把冷汗。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可得小心应付!
“小王爷,有礼了。”他捏着一只干净的茶杯,自顾斟茶,沙哑的嗓子说出来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带着莫名说不出的寒意。
小王爷?!
林舟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知道他是谁!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他还有个王爷的身份。难道这里真的是青庐莊?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
“你认识我?”林舟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不抬还好,一抬头便撞入并不友善的、带着打量的眼神中,吓得他立马又垂下去。
“韩信歇,青庐莊少当家。”韩信歇低沉道,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如鹰隼般的眼睛中迸射出惊喜的神色。
可惜林舟像鸵鸟一般龟缩着,并没发现他不一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