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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海宁颇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抚地拍了拍陆宁渊的头,老成道:“我跟你说,外面一点都不好玩,到处都是坏人。除了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看的,什么叫花鸡啊烤鹅啊,漂亮的山清澈的水美丽的姑娘俊俏的小伙子,其他也没什么的了。”
    陆宁渊:“……”
    陆宁渊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哥哥,满是钦羡。
    他长得漂亮,又有母后陪着,还能出去玩,简直比他好太多了……尽管顽皮捣蛋,竭尽全力把自己弄成个小乞丐。
    “大宁小宁,开饭啦,赶紧洗手出来吃饭!”声音清丽的女声从外面传来,江海宁一脸激动。
    “太好了,我也能尝尝这宫里的美食了!”
    陆宁渊心想:宫里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外头的叫花鸡呢。
    江海宁满心都是宫里的美食,一个不留神被桌腿绊了一跤,瞬间狗吃屎地趴在地上,“哎呦”地哀嚎。
    随之而来的是“丁零当啷”瓷器破碎的声音,江海宁被吓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地看着碎了一地的大花瓶。
    陆宁渊在他绊到桌腿时便一个激灵地抽身,顺便带了他一把,否则江海宁非得毁容不可。
    他囧然地拍拍衣服起身,搔了搔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陆宁渊摇摇头,摸出手帕来蹲下身给他擦小腿肚上不小心被刮到的一点血迹,江海宁脸儿呲溜红了一半。
    “哎你不用……”
    陆宁渊摇摇头,道:“没事,你疼吗?”
    江海宁刚想哭疼赚可怜,母老虎的咆哮瞬间杀了进来:“江大宁!你是不是又给我惹祸了!”
    杨静怡挥着锅铲气势汹汹地大跨步入殿,一进门便见此场景。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江海宁这混小子调皮捣蛋了。
    江海宁害怕地往后缩,一边没种地哀嚎:“静姨!静姨!我我我……”
    “母后,别责罚他!花瓶是我不小心打碎的。”陆宁渊拦在江海宁面前,小小的身体只能挡住他肩膀都不到的部分。江海宁愣了愣,杨静怡也愣了愣。
    “哦,哦……是这样的啊,那就没事儿了。你们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老妈我亲手下厨,保管你们满意。”说罢擦着手又出去了。
    江海宁个没心没肺地大呼:“幸好幸好。静姨对你真好,要是我干了坏事她非得拿扫帚打我个半死。”
    陆宁渊低垂着眼睛,默不作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母后,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江海宁。江海宁是母后挚友的儿子,由于那人去世了,便由母后抚养长大。他俩常年在外漂泊,宁皇后从不回宫。
    这是第一次。
    陆宁渊很紧张,也很激动,日夜翘首以盼宁皇后的回宫。只是他没想到宁皇后回宫的方式这么特别,直接翻墙进来,也不知她是怎么躲过那么多的禁卫军的……顺便身边还挂了个拖油瓶。
    江海宁怕宁皇后跟怕什么似的,陆宁渊却不怕,相反,他甚至很羡慕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方式。他和母后……
    陆宁渊的眼神变得黯淡。他与母后从未在一起生活过,他也鲜少听闻母后的消息。他甚至以为是父皇不要母后了。然而实际上究竟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江海宁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宁渊低着头,突然大发力,揽住陆宁渊小小的肩膀,笑说:“跟你说,静姨做的东西克不能吃,咱们还是去吃好的。走,我带你玩儿去!”
    ……
    第57章 营救临渊王!
    江海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血丝妖冶地顺着唇瓣挂下来,滴到披满红痕的、破烂不堪的白衣上。
    他抬头,望向小小的方窗,方窗用生了锈的铁栏围住,只有丝丝微弱的阳光透过铁窗照进来,明晃晃地照在江海的脸上。
    他的双手被铁链拷着,双腿亦如法炮制地栓着屹立不动的铁桩子,整个人完完全全被铁疙瘩缠绕着,动弹不得。唯一的光源也面朝南面,十分有限。
    仔细看江海除了满是伤痕,身体也瘦的可怕,简直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数月来这里人在吃食上不曾亏待他,顿顿大鱼大肉,他却以极快的速度瘦下去。不过想想也是,哪有人被这般虐待还能长膘的。
    ……都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他竟在这时记起。江海面上昏昏沉沉,思想也随着身体沉浮,一上一下,思绪不知飞到哪里。
    原来,他和陆宁渊还有这样的过往吗。他还以为他们只是在静姨过世后才有交集的呢。那时静姨被人迫害致死,他暗自追查,这才与也在寻找真相的陆宁渊相遇,从此两人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不过谁都没有提起儿时见过的那二三面。
    想来,许是他忘了。忘了小时候的陆宁渊,那个小小乖乖又严肃的小皇子,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那年他十二岁,静姨才告诉有关生身父母的事情。当他得知自己的父母是被稃阁的人杀死后,他便对稃阁恨之入骨。后来,静姨又为了救他葬身汪洋,唯一一个抚养他长大的人也离他而去。而后经过多年暗自调查,江海发现让拥有神力的静姨被迫离世的竟然是青庐莊。
    青庐莊杀她的理由很简单:他们得不到的力量,别人也休想得到。
    静姨身上的能力实在太令人眼热了,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然而他一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地潜伏在稃阁,既是为了报父母之仇,也是为了借稃阁之手搞垮青庐莊。
    他父亲江简,一生为了稃阁鞠躬尽瘁,到最后却尸骨无存。他母亲,静姨甚至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告诉他便猝然离世了。江海永远难以忘怀静姨曾含泪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我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来,想为你们做点事情,谁知道竟然一直都在为害人的东西办事。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丢下了我三个儿子,不能与两位夫君共生死,还有一件……阿宁,静姨不能看你长大成人……”
    静姨与江氏夫妇至死都在悔恨曾经一同被稃阁蒙蔽,干了诸多丧尽天良的事。
    他仰起头,闭上眼睛。
    静姨,你的两个儿子都来了。他们在我眼下,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护住他们。
    虽然青庐莊用了各种手段防止他自戕,身为稃阁第一杀手,江海不至于连自杀的办法都没有。一直坚持苟延残喘至今,不过为了陆宁渊与林舟二人。云王他已经熟悉了,深知此人自有办法自保,可是那个与静姨同样来自远方的来客,林舟,他不甚了解,甚至没机会去了解便被困顿在此。
    看上去才十三四岁少年,如今树大招风,几乎走上了与静姨一样的道路,还被封了王爷。不知陆宁渊究竟护不护的住他。也不知……他是否能在那位先生手下讨得半分床席。
    这次是他大意了,若是能再出去,若是能……他必定血洗稃阁与青庐莊。
    他猛地睁开眼,一双美目陡然露出凶狠的杀意。
    江海宁,从不认输。他要把被迫从身上抹掉的“宁”字再夺回来,让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还他一个公道,亲人的债,他要他们血债血偿!
    百里的景田城外。
    一大批训练整齐有素,穿着正规军装的士兵整齐地排列在城门外,只等待一声令下便顷刻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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