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歌:“额……”可以,这个答案真不是一般的随便。
云轻歌捏住手中的纸,“好,我现在就去治。”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一定要护住儿子的命!
这李道士,性子古怪极了,她只希望这道长不是敌人。
李寻君玩弄着手中的拂尘,“小强,给贵客安排休息的屋子。”
“我先下山。”云轻歌也起身,准备离开。
她转头看向夜非墨,“阿墨,你留在这里照顾小羡。”
“……轻歌。”男人看着她,欲言又止。
云轻歌是明白他担心的,微笑:“天黑之前我会回来。”
夜非墨抿唇,却只能轻轻点头。
“我会等你回来。”
……
目送着云轻歌离开后,李寻君走向夜非墨,声音里透着一股神秘:“夫人身份特殊,想必也是有巫术在身的人。”
夜非墨转头看向道士。
他负手立在一侧,正好身影一半都掩在了光影里。
他如此说话,越发像是他心底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夜非墨目光闪了闪,“李道长既然已经猜出答案,也不必我来回答。”
“她之所以解不开你们孩子身上那点巫术,也是因为这巫术是从禁书里学来的。”
这话,终于让男人有了一分动容。
他直视着道长的眼睛,“看来道长极其了解。”
“哈哈,毕竟我以前也是巫族的人嘛。”
夜非墨微微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虽然夜魔让他们来寻这位道长,却令他意外的是这位道长从一开始就不太像是巫族人。
现如今道长自己承认了,可见是真的巫族人。
“道长看起来跟巫族人似乎不愿有太过多的接触和联系?”
“是,公子洞察力真厉害。我出了巫族后就再也不想与巫族有任何联系,甚至发誓,毕竟巫术此物,用来害人太简单了。
“正是如此,我才会将道观建在此地,只要有人来求我,我便答应他们。
“在巫族人的眼中是无法理解的,他们以为我是在故意跟他们作对。
“毕竟我在这里,只有来求我的人出相应的报酬,我就给他们解决问题。如此一来,自然而然会让人觉得不快。”
夜非墨没吭声了,等待着这位道长把牢骚发完。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让夫人去救治这三人吗?”
夜非墨神色微微顿了顿,随即问道:“为何?”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道长会好心,他给出的条件在别人听来有些匪夷所思,可夜非墨觉得此道士一定别有所图。
虽然不过相处短短的几个时辰,夜非墨一定确定了这位道长的性格。
李寻君抬起头,幽幽道:“这位赵大盗以前只是普通的农夫,后来被朝堂强制加征的税收而气怒,索性就去做了大盗。”
“等夫人去见过了这位大盗,相信夫人就会有所顿悟。”
夜非墨蹙眉。
这道士说话带着深意……
他忽然有些担心云轻歌了。
……
青玄跟随着云轻歌一同下山去往这赵大盗的住处。
一处荒废的宅子外,木门破旧还结着蛛网。
青玄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址,再抬头看了一眼这住宅,抽了抽嘴角:“这真的是盗贼居住的地方?”
“他最近不是病重吗?躲在此处,不被人发现,也属正常。”
“可这李道长为何要给这样的人治病?”
云轻歌摊了摊手,“恐怕此人向李道长求助,甚至还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如此一来,李道长会为了给此人治病而特地去请大夫。而我,又正好有所求。”
“李道长就不用付钱了,直接让你免费医治?这个道长好精贼。”青玄一听,竟然有点咬牙切齿。
云轻歌十分佩服青玄生气的点,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随即推开了门踏入宅子里。
她倒是挺好奇的,这大盗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她给人治病同样也有自己的准则。
不过看来这位道长是为了故意打破她治人的规则。
“何人?”屋内的人远远听见了他们的脚步声,刚刚出声,咳嗽声便不断传来。
云轻歌和青玄对视了一眼,青玄率先踏一步进入屋中。
破败的屋子里,用稻草铺就的床榻上躺着一名布衣的男人。
他仰躺在上面,气若游丝的,仿佛是快没气了。
云轻歌也随后走到了床沿边。
男人无力地睁开眼睛,眼窝似乎都凹陷了下去。
“你们……是谁?”
他的皮肤十分黝黑,整个人瘦的病态。
云轻歌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感觉。
大夫见惯了各种人生百态,早已看淡。
她淡淡开口:“我们是来给你治病的。”
没有多余的解释。
赵大盗盯着云轻歌那张绝美的脸,眼神有些模糊,他慢慢伸出了手,“是李道长让你们来的吧?”
如若是,那他完全可以接受。
“是。”青玄替云轻歌应了一声。
云轻歌自空间里取出了医用手套,替赵大盗把脉。
赵大盗看着她认真的范儿,倒也没有怀疑。
李道长此人想来只要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就能得到解决的法子。
“果然是中毒了。”云轻歌收了手,将检查过赵大盗的手套扔至一边,“你的药我会派人熬好给你端来。”
“你……大夫贵姓?”
“云。”
“哦。那有劳大夫了。”他礼貌地说,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无法坐起身来向她表达感谢。
云轻歌很诧异。
她以为盗贼应该比较粗鲁的,看来是她的思想太狭隘了。
赵大盗好像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惊愕,低低地笑了,“我本就是个读书人,只是多次考试都落榜,最后只能回家种田。我倒是想为朝廷效力,可朝廷不给我机会。”
云轻歌真的很意外。
看来这位大哥是被逼无奈才去做盗贼的。
“更过分的是那暴君还强制征税,那一年,蝗虫肆虐,大旱导致颗粒无收。”
云轻歌点点头,忽然来了兴致。
“他们不但不给我们解释,还强制性闯进屋子里打砸抢掠,不但如此还把我妻儿给……”
她目光一闪。
“杀了。”
两个字,他吐出地很轻,却代表着无比的沉痛。
他提到这事,眼眶已经红了个透。
他自从做上盗贼以来,就一直忽略那些家破人亡的痛苦,现在看见这位大夫,想起他对李道长的承诺,索性全说了出来。
云轻歌叹了一声:“我一直以为你们皇上是个明君。”
毕竟左逸轩在天焱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对治国之道应当十分熟稔……
“起初是这样的,只是这两年,不知为何皇上变得极其暴戾,而且还经常杀人。最可怕的是,那些大臣送上女儿或者亲戚的女儿,皇上可以不问青红皂白拉出去砍头。自此再无人敢献上女子。”
云轻歌听得懵懂。
这位大哥嘴里的皇帝真的是她认识的“左逸轩”吗?简直像换了个人。
青玄站在一旁捏着下巴,“这皇帝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兴许吧,也不知道他的心思。”
云轻歌收敛心神,“大哥,你也好好休息,我去请个小厮来照顾你,明日我再来看你。你这毒不深,过个三五日就能好了。”
没想到盗贼大哥这么好说话。
她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知道了些许左逸轩的事情。
他变得这么可恶,怕是经历过什么吧?
她得告知夜无寐!
只是如今的她没办法再进入皇宫,唯一的办法只能通过系统来传达自己的话。
……
回到道观时,天已经黑了。
云轻歌沐浴过后看见夜君羡已经苏醒过来,父子两并排坐在床头,夜非墨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一本书籍正念着。
是一本故事书。
夜君羡听见声响,抬起头来,“母后!”
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云轻歌微微一笑,走至床沿边坐下,“小羡醒来了,身体有没有不适?”
“没有哦,我很好哦。母后留下的药我也喝光光了哦。”
他恢复了往常的笑容,不但如此还精神了许多。
云轻歌看向夜非墨。
“阿墨,明日我还会去看这位病人。”
“好。”他一直注视着她,突然被她盯着,他眸光闪了闪,连忙撇开了视线。
即便他转头极快,可眼底的灼灼还是让云轻歌捕捉到了。
云轻歌握住他的手,“三日后,这毒就能解。”
夜君羡睁大眼睛,凑到了父母相握的手边。
咦惹?
他昏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呢?
为什么他觉得父皇和母后之间……有点不对劲。
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父皇和母后之间太客气了,客气得令他觉得不舒服。
这时夜非墨反握住了她的手,“轻歌,后面还有两位病人,你去歇着吧。”
语气依旧温柔。
云轻歌点点头,也不再多问,离开了床沿边。
她的房间和父子两的分开。
夜君羡看着母后离开,扬起小脑袋,“父皇,为什么我们不和母后睡呢?”
夜非墨垂眸,对上儿子那好奇的视线。
“因为母后很累。”
夜君羡毕竟只是个孩子,所以也不再多问了,他趴到男人的腿上,“父皇,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再也不分开……
夜非墨摸着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声音里也透着坚定:“好,再也不分开。”
……
隔壁的云轻歌辗转反侧,失眠了。
她进入空间,唤了一声系统。
“主人。”
“去帮我通知夜无寐,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