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仔细想了想,他从小到大唯一对成绩排名感兴趣、并且以此为目标奋斗过的好像也只有“倒数第一”这个位子。
高跟鞋声在高二(1)班门口停住。
徐霞暗暗告诉自己‘不过是两个学生’,这才推开教室门走进去。
徐霞脸上没什么表情,进门就开始清点试卷。
贺朝倒是有点意外,看她一眼,手上转笔的动作停了两秒:“……她啊。”
徐霞把试卷按小组分好之后,再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从前排两个人身上划过去。
谢俞连个余光都没赏给她,试卷还没发,干脆趴在桌上睡觉。
他后面那位斜坐着,后背靠着墙,坐姿懒散且随意,在她望过来的时候,毫不避讳地对上她的眼睛。
……
尴尬、无地自容,还混着某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让她仓促移开眼。
考试铃响。
她松了口气。
一班考场不怎么需要监考,徐霞在讲台上坐了会儿,起身四下转两圈。
伴着试卷翻页的声音,她又想起来那两个高到不可思议的总分。
心底那份不肯相信,以及好奇心不断迫使着她……转第二圈的时候,她终于放慢脚步,装作不经意地去看谢俞和贺朝两人的试卷。
这一看,击退了她心里所有叫嚣着的‘不可能’。
不知道是天气太闷热,还是她真的喘不过气。
徐霞胸口闷了半天。
谢俞没注意到徐霞监个考都有那么多戏,这次A市统一考卷,题目出得确实难,有几道题他也拿不准到底写没写在点上。
期末考连着考了两天。
考完回到原班级,大家都在对答案。
“耗子,”万达刚从考场回来,扶着门一脸凝重,“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继承你的满级法师账号了,我也要死了。”
罗文强:“还有我,我也不行了。”
“……”
刘存浩内心悲苦,想不到遗产继承人也纷纷离世,悲苦一阵,继而又扬声问:“朝哥,你们感觉怎么样?”
贺朝永远充满自信:“感觉很好。”
刘存浩:“你每次感觉都不准——上次跟我说超常发挥,是挺超常,简直不是正常人。”
贺朝对‘不正常’这个定义有异议:“我哪里不正常?”
谢俞:“你摸着你被扣掉的卷面分再说话,皮一下开心吗。”
贺朝没话说了。
教室里吵了一阵,老唐进班讲假期和返校的事。
“这两周大家养精蓄锐,接下来的一年非常艰苦,假期出行注意安全。”老唐带了很多届毕业班,每回提到高三这个话题,还是忍住替这帮孩子担忧。
假期太短,短得有点悲伤。
就放那么几天,多半还要被家长按着去上各式各样的补习班,压根没人期待这个假期,对老唐的叮嘱也不甚在意:“哦,知道了。”
“走的时候把东西都收拾好,返校咱就不在这间教室了,调到智远楼去。”
二中几栋教学楼分工明确,智远楼离操场较远,相对而言也比较安静,每年高三学生都会被安排进这栋楼。
教室门牌从高二(3)班,变成了高三(3)班。
等似有若无的假期过去,返校补课那天,大家还觉得新鲜。
刘存浩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种‘大哥’气势,觉得走在路上背都能挺得更直,他这学期住校,收拾东西边说:“以后我们就是二中资历最大的了,二中上上下下,都得尊称我一声学长!”
谢俞刚洗完澡,刘存浩的声音隔老远从走廊另外一头传过来。
他赤着脚踹了踹刚到寝室就往他床上躺的贺朝:“什么情况,他们这学期都住校?”
贺朝没睁眼:“说是来回太费时间,分秒必争冲刺高考。”
那就热闹了。
三班这帮人凑在一块儿,还冲刺高考,指不定天天瞎搞。
“你还洗不洗了。”谢俞又问。
外头太阳大,高温天气。
贺朝本来是想躺一会儿等小朋友洗完澡他再去,现在那股热气消散不少,也就懒得动弹,随口反问:“有没有想我?”
总共放假没几天,整天不是视频就是电话,比起他,顾女士反倒经常念叨这位“妇女之友”。
“让他有空来家里坐坐啊?想吃点什么,妈下厨。”
“他没空。”
“你都没问怎么知道人家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