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浩铭的表情确实有几分窘迫的不好意思,看起来也很像是单纯的想借个卫生间。
严冬有些僵硬的坐了一会想:万一他是真的有点内急,连个卫生间都不让人家用,也太不厚道了。就算他真的想怎么样,自己不从就是了,他还能强迫自己?都是男的谁怕谁啊?
于是点了下头说道:“那你找个地方把车停一下,别停那啊,那是消防通道。”
秦浩铭有些羞涩的笑笑,迅速找了车位把车停了进去,动作行云流水。
嗯,车开的不错
如果他是真的没别的想法,看来他是真挺急得。
严冬的家在14层,两个人等电梯的功夫,秦浩铭摇头晃脑的打量着楼道说:“环境还不错呀,租金也不便宜吧。”
“还行吧,这附近还是要比市里便宜多了,我那层14嘛,很多人讲究,不愿意住,相对就便宜点,创业的时候当工作室,太偏了也不好。住习惯了现在,也舍不得搬。”
正说着电梯来了,于是两个人就沉默的上了电梯,秦浩铭进去刚想往电梯上靠,严冬拉了他一下“你以为公司电梯呢,天天有人擦?可脏了”
秦浩铭很是乖巧的哦了一句,然后贴着严冬身边站好,空荡荡的电梯间里,两个人却挨着站,严冬想起以前看过一部港片,好像叫做《读心神探》,其中有一个案子就是通过电梯站位发现的线索,他抬头看了看监控。
如果有个心里专家在监控那头看着,应该会觉得他俩有一腿。
虽然他俩确实很“有一腿”。
他咳了一下,想往旁边站站,但楼层已经到了。
领着秦浩铭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在想,完了完了,没机会纠正那位不存在的心理专家的错误印象了。
秦浩铭进了门,却没有车里那么急了,他左右看看说:“哇,严老师,你一个人住嘛?收拾的还不错哦~”
严冬站在门口指了一下卫生间说:“卫生间在那。”
心里打定主意,上完就让他走。
然后扭头关门,还未转回身来,就感觉后面秦浩铭贴了上来:“我好像又没那么想上了····”。
他两个手搭在严冬的腰上,微微低头把严冬揽在怀里,嘴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朵。严冬脸嗡的一下红了,虽然看着秦浩铭进屋的样子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却没想到这家伙连掩饰都不打。但和同事约炮这件事,是绝对不在严冬的人生计划里的。他用手肘向后抵住秦浩铭的身体,企图含蓄的推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秦总,你这样属于职场性骚扰。”
“可你还欠我一次呢……·”秦浩铭见勾引不成,把下巴放到了他肩膀上,口气里带上了点哀怨的意思
“那天我服务那么到位,可你爽完就睡了。我又给你洗澡,又给你换衣服,照顾了你半宿呢。”
“你那次本身就是乘人之危!再说了,也没有你这么算的。”严冬被他搞得有点哭笑不得,对他撒娇的样子无可奈何。
秦浩铭却很老实,严冬说不行,他就依然位置这搂着他的动作不再进一步,却也不肯松开,依然是撒娇的口气抗议:“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
严冬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发现这个高他将近半头,完全已经是个成年男人的秦浩铭居然不只口气在撒娇,连表情也是一副撒娇的样子。
严冬本来有几分气,看着他这副样子居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一边推他一边说:“秦总,拿出你上班时候的样子,成熟一点,专业一点,可以嘛。”
秦浩铭却一点也不肯退,还是环着他,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并不是多么色情的亟不可待,反而有几分小孩一样的执拗。
做什么?不给糖就捣蛋?
严冬被他看了一愣,就让秦浩铭得了机会亲了上来,两唇相抵的一瞬间,严冬的头嗡的一下,好像有一辆奔驰而过的高铁列车,脑子里的东西全被那列车速度所形成的气流吸走了。列车在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无法思考,不辨是非,意识模糊,只有一件事分外分明:秦浩铭,是秦浩铭的在亲他。
他下意识的抓住秦浩铭的衣服,带着点委屈和渴望,莫名奇妙的开始仰着头回应他,。
然后因为喝酒已经忘记的记忆,翻滚着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也是被他这样按在门上,他一边在自己的颈边亲吻撕咬,一边用那种低喃呜咽的语气叫他:“哥,哥。”
哄!的一下,那辆高铁一下撞在了墙上。
他居然有点手脚冰凉。
似乎是感觉到他突然的僵持,秦浩铭停住了,分开一点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与严冬那双写满了震惊的双眼对视时,秦浩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老老实实的松开了手,退后半步,像是做错了什么似低头看地,两只手背到后面,小声试探着叫他:“严,严老师。”
严冬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他。秦浩铭悄悄看他一眼,然后后退了一步改口称:“哥···”
严冬几次张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被他叫的深深叹了口气,说:“你先走吧……”
他的脑子乱极了,他原本以为尘封的过去突然在眼前解开,就像吹一本放在架子上许久未读的书,飞起的灰尘似乎有点迷眼。自己偶尔悄悄回忆是一回事,真正突然面对又是另一回事。同时他也真的十分震惊,他想不明白秦浩铭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他。又震惊自己实在是蠢,他走的那年秦浩铭都快15岁,又可以说是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人,自己变得再多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呢。到底是脑子抽了什么筋居然信了他的邪?
他一边暗骂自己蠢,一边往客厅走去。秦浩铭却没有走,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的,在后面垂拉着脑袋跟着。
他又说了一句:“你先走吧”
秦浩铭低着头“……我不走,我今天走了,明天你又消失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他说话的样子有些幼稚,明明已经过去了快10年,他却好像突然又变成了那个少年。
看着他已经高了自己半头却摆出这副样子,严冬气的有点想笑:“怎么会呢,我还要上班呢。我就是,有点乱,得想想。”
秦浩铭还是摇头:“你那天也说‘你先回去,我明天再去找你’。然后你就消失了,我怕去你家找你给你添麻烦,一直等到开学,才从你同学口中知道你转学了。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你连个电话也没给我打过。我到今天都不明白,我到底哪做错了。”
严冬被他说得有点心疼,看着他那副样子,送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只好叹气道:“你没做错什么……你先坐”说着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秦浩铭还是站在那摇头,像是个被罚站的学生。
有些奇妙,在发现他早就认出自己之前,严冬有点怕他,既怕他发现,怕他质问,又有点因为他是领导的敬畏的意思。
但发现他早就认出自己之后,两个人却好像回到那时候的关系一样,他还是那个总跟在后面的小鬼头,什么事都唯自己马首是瞻,明明当年的事是自己对不起他,他却很自居的在那罚站。
严冬又说了一遍:你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