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皇帝亲儿子,她跟这皇帝无亲无故的,平白说他儿子是幕后真凶不翻脸才怪。
想来列渊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为什么放着犯人在那不审问。
“我们谈谈。”陶安歌追上他。
“谈什么?”列渊朝前走。
“谈人生大事!”她得在手中握个筹码才行。
列渊停步,眯眸:“人生大事?”
“没错!”她点头。
列渊轻笑两声,面具在阳光下泛着有些渗人的光:“好,你想怎么谈?”
他应的倒是快,陶安歌看向四周,指着御花园里的凉亭:“那。”
在御花园候着的宫女见两人进凉亭,赶忙准备上茶水糕点,陶安歌要来了笔墨,将纸平铺在石桌上。
“虽然我相信你是言而有信的人,但咱们最好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陶安歌开始提笔写字,“此乃为甲乙双方的契约,我是甲方你是乙方。”
列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在宣纸上折腾,她似乎不太会用毛笔,手腕不得巧力以至于那些字七扭八拐。
“第一,乙方必须无条件保护甲方安全。第二,乙方不能让甲方陷入任何危险,括弧,任何包括权位之争不等。第三,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威胁恐吓甲方。”陶安歌满意地写下三排,末了,又添了句,“甲方对此契约保留所有解释权。”
“这有什么用?”列渊只觉得她很幼稚,幼稚的竟觉得可爱。
“怎么?心虚了?之前是谁说要护我周全?得亏我命大。”陶安歌白他一眼,“契约即刻生效,签名盖章,一式两份。”
列渊失笑,居然还信了邪的签上了名,拿出了印章。
“这什么?”陶安歌看着他玉带上系的小刻章问道。
“章印,天下独此一章。”说完,他已经下刻。
陶安歌努努嘴,不愧是有权人,还自带专属印章的。
她没印章,只能用大拇指站沾了点墨,刻上两个指纹。
“喏,这份你收着,这份我保管。”有了这契约,她就算是攀上了这么棵大树,至少在救了二王爷之后不会被当成棋子一样弃之若敝。
列渊收好这份所谓的契约,这女人虽然单纯,但也确实聪明,不过就算没有这份白纸黑字的契约,他一样会护她周全。
“什么时候去救二王爷?”陶安歌宝贝似的收好这契约,问道。
“现在。”说完,列渊出了凉亭,唤宫女去请皇上到二王爷寝宫。
陶安歌忽然紧张起来,但愿这二王爷的病她能有办法治吧。
因为昨日行刺之事,二王爷住在了另外一座行宫,陶安歌心里还是对昨天的事充满疑惑,可眼下还是先看看二王爷再说。
这次是列渊亲自陪着她走进行宫,皇上在行宫外伸长脖子看,脸色担忧又着急。
“臣妾参加皇上。”这时,李贵妃施施然地走来,“皇上,能否允许臣妾进去看看皇儿?”
刚踏进门槛的陶安歌停下步伐,回头看了眼李贵妃,这皇上要是敢让她进来,她就敢把这贵妃赶出去。
“不可。爱妃放心,列大人在里头守着。”皇上拦住她。
陶安歌啧了一声,往里走。
镶着金的红木床旁站了两宫女,首席张御医也早已在一旁等候。
“参加列大人,陶大夫。”张御医抱手行礼,“陶大夫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老夫提。”
陶安歌不冷不淡的嗯了声,径直朝床榻走去,宫女适时的捞开床帘。
床上躺着一人,面色红润嘴唇微乌,墨发散在枕边,棱角分明的脸英武不凡。
好一个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的大帅哥啊!
陶安歌弯了弯双眸,真想看看这帅哥要是睁眼该有多么的养眼。
“咳,张御医,你们诊断二王爷是什么病症?”陶安歌收回目光,看向张御医问道。
“二王爷体表湿热,体内却又有寒症,老夫认为是伤寒之症。”张御医回答。
“所以这半个月来你们都按伤寒之症来治疗?”
“是……”张御医不知道有何不妥。
陶安歌在床边坐下,左手直接搭在二王爷手腕上,两宫女吓了一跳,她会不会太不尊重二王爷了?
陶安歌才不管这些条条款款的礼仪,只顾着把脉。
脉象沉稳有力,时而虚浮,怎么把都不像是伤寒之症,倒像是有中毒的感觉。
“二王爷这半月来可有清醒的时候?”陶安歌摸了摸他双臂,又捞开被子摸他双腿。
宫女瞪眼赶紧别过头,这就算是大夫,也应该知道男女有别吧。
列渊眸色一紧,面具下的脸黑了两度。
御医也是一脸愕然,差点没答上她的问题:“二王爷刚回来的三四天还有意识也时而清醒,但现在已有十天未醒了。”
果然,二王爷浑身发烫,再加上有寒入体,怪不得会被诊断为伤寒,这些御医只看表面现象,根本不会往深处去想。
“你们二王爷中毒了。”陶安歌收回手,心里已有了结论,还好,是她可以搞定的病。
“什么?中毒?陶大夫,您是不是……”
“你质疑我?”陶安歌不爽地瞪他一眼。
“老夫不敢。”张御医低头,心里却在暗骂这不知道哪儿来的乡野大夫。
陶安歌最不爽那些能力不如别人还死不服气的人,她命宫女准备一碗水。
接着拿出针袋在二王爷手指上扎了一针,挤出几滴血在水里,递给张御医。
张御医开始不屑起来,碍于列大人在,他只能谦卑的接过,但语气里透着很明显的嘲讽:“陶大夫,老夫也曾怀疑二王爷中毒,试过这验毒法子。”
“劳烦张御医再试一试。”陶安歌抽出一根银针递给他。
张御医没接,而是很硬气的用自个儿的银针,他还不信真能在这血里查出毒来。
银针插入血水中,又拿出来,末端并未发黑,银针甚至还透着光。
“陶大夫,你看。”张御医嘲讽之意尽显。
陶安歌挑眉,又道:“劳烦张御医将这碗血水喝下去。”
“什么?”
“这可是天辉国二王爷的血,能让你喝下去你应该感到荣幸。”陶安歌笑眯眯道。
“陶大夫,老夫怎敢饮皇子的血!”这简直就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