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落下,旁边的白巧佳不由得疑惑地询问道:“丫头,你怎么不在客房里的浴室洗澡?”
黎落落被问得一愣,随即找了个借口:“刚才绍承在用,所以我就出来了。”
“哦?”
白巧佳朝客房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晋绍承的身影就在不远处,“现在他洗完澡了,你也该回去洗洗睡了。”
听到她这么说,黎落落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好。”
现在她外婆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继续用客厅的浴室了。
看来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客房洗澡啊!
景明渊见自己无意间给晋绍承助了攻,脸色霎时黑了下来。
啧!真是多嘴啊自己!
晋绍承则颇有礼貌地朝他们这边的颔首一笑,随后在门口让开一条路等着黎落落回来。
最终,黎落落只好重新回到客房,景明渊在大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便由白巧佳亲自带去赵和震一家房子所在的方向。
此刻,在一栋装潢华丽的小洋房内。
魏冬丽细细地数着手中的一小叠钞票,“妈还真是小气,怎么说也是塞个人来我们这边的客房住两三晚,居然只给我们一千五!”
赵和震坐在一旁喝着小酒,鄙夷地开口道:“你既然嫌少,为什么还要收下?”
听到这句话,魏冬丽顿时不乐意了,“怎么?我念叨一下你还不乐意是吧?我要是不收这钱,难不成还让那个死人在这里白住啊?”
她口中的死人,指的自然是当年“丧命”的黎家长子——黎洛源,即现在的景明渊。
谁能想到一个本应在十多年前死去的人,突然出现,而且还要在他们家借住两晚呢?
所以他们倒要看看那个在所有人认知中已经死了的黎洛源,到底怎么样了!
“叮咚~~”
蓦地,一阵突兀的门铃声响起。
魏冬丽不情不愿地将手中的钱放进旁边的包包里,随后这才起身慢吞吞地朝大门的方向走去,同时还不忘回头看向沙发上的赵和震道:“别喝酒了,你那个死鬼外甥到了,赶紧摆出一副舅舅的模样来!别让人家看笑话了!”
话毕,魏冬丽来到门前停下,抬手拧开门把手。
“吱~~”
随着门的推开,门口处一位穿着休息、气宇不凡的青年男子落入她的视线中。
四目相对,魏冬丽顿时震惊地睁大双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原以为黎洛源已经不是当初那份小少爷模样,肯定会是邋邋遢遢的形象,没想到却和她的猜测截然相反!
站在男人身旁的白巧佳则率先开口道:“冬丽,我把阿源带过来了,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了。阿源,这位就是你们舅妈。”
景明渊象征性地弯起唇角,出声问候道:“舅妈。”
魏冬丽回过神,这才让出一条路来,“嗯,进来吧。”
“打扰了。”
说着,在走进屋之前,男人还不忘看向旁边的白巧佳问:“外婆,你不进去坐一会儿么?”
白巧佳摇摇头,“不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告诉你舅妈他们。”
魏冬丽不耐地皱起眉头,直接下起逐客令:“妈,您慢走。”
景明渊的眸中掠过一丝晦暗之色,随后在目送白巧佳的身影离开后,这才走进明亮的屋内。
赵和震则不为所动地坐在沙发上,见他来了,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表示欢迎。
景明渊自然不会在这对冷淡的夫妻俩面前自讨无趣,很快便找了借口后,自行去到楼上的客房。
“吱~”
刚打开客房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恰好有些许动静。
景明渊不自觉顿住接下来的举动,抬眼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下一瞬,不远处那扇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来,很快一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落入他的视线中。
男人唇角一勾,迈开脚步走了过去,“你好,需要帮忙么?”
这句话落下,赵岱倪抬眼朝他的方向看去,眉目间泛起一丝错愕:“你就是洛源哥?!”
景明渊颔首一笑,表面上看上去温润无害,完全是一个知心大哥哥的模样:“嗯,十多年没见了,真高兴你能认出我。”
……
另一边。
到了睡觉时间,黎落落独自一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借助床头的一盏小夜灯,她依稀能够看到躺在地上的那道身影。
男人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恰好对上床上那双勾人的杏眸。
四目相对,女孩心里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但脸上还是没有掀起一丝涟漪,转而率先开口询问道:“你前段时间,已经收到我这边寄过去的离婚协议书了吧?”
晋绍承还没来得及高兴这个小妮子主动跟他说话,却在听到内容后,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入骨髓的冰水。
随后,他语气平静地回道:“嗯,收到了。既然你想离婚的话,那就分居两年后再办理吧。”
见他不愿意立刻解决离婚的事情,黎落落蹙起眉头,继而丢出一句:“我什么时候可以带走梨子?”
看来这个男人不愿意松口的话,那真的只能等两年后了。
对于女孩的询问,晋绍承的语气变得强势起来,“梨子是我的。”
黎落落顿时不悦地反驳道:“它是我捡回去的,不是你的。”
“但它是我们共同抚养的宠物,从某方面上讲,它也属于夫妻间的共同财产。”
如果把猫交给她了,那他以后更找不到借口可以见这个小妮子一面了。
黎落落一时语塞,干脆翻过身,冷声丢下一句:“算了,跟你这种人是讲不了道理的。明天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在我醒来之前离开。”
晋绍承垂下眼帘,薄凉的唇泛起一抹苦笑。
而就在女孩以为两人的对话就这么结束时,却听一阵令她心痛不已的低喃声:“落落,我真的会疯的。”
虽然他所隐瞒的事情被女孩发现后,心里的罪恶感得到缓解,再也不会难以入眠了,但接踵而至的是每天晚上的噩梦。
而他的梦境全都是女孩决绝离开他的场面,而他只能无力地陷入一切黑暗中,怎么走不出来,怎么也找不到她。
黎落落的耳边恰好清晰地捕捉到这句话,不由得鼻子一酸,干脆将自己完全蒙在被子里隔绝掉外面的声音。
晋绍承会疯,她又何尝不是呢。
明明心里在意得不行,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来驱赶他,其实她的心里是混杂着各种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