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握着她的腰,指腹在她腰间摩挲。
有些痒,又有些不知所措的颤栗。
柳安安心跳砰砰,眼神发直。
众目睽睽、众目睽睽之下啊!!!她被暴君抱在怀里了!
抱……
他想要做什么?
柳安安小小吞咽。
话本里好像说,暴君是个喜怒无常之人,但是无论是在他潜龙之时,还是在他登基之后,所有的传闻说的都是,新君不近女色,甚至是厌恶身边被送来的女子,理由都不找一个,杀了不少,活下来的又都扔了出去。
那他,那他肯定不会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做些什么吧?
柳安安浑身僵硬的像是门前的木头墩子,每一个骨头都喧嚣着不敢动,就连呼吸都若有若无。
如果不是还有体温脉搏,她都能去假装死尸了。
抱着她的男人目光扫过小几上的酒壶。
柳安安懵懂抬眸。
男人唇微微抿起,指节在小几上轻轻一敲,酒杯微颤。
柳安安顺着他的动作扭头,睁大眼。
原来,暴君是打得这个主意。
可是,她未曾这么做过呢。
柳安安心中别扭,嘟起腮帮子慢慢吐出那口气。
虽然但是,她也不敢无视暴君的要求呀。
哪怕她也有些心中胆怯。
柳安安怯怯抬眸,暴君并未看她,只眉宇中像是不耐烦了。
这下柳安安可不敢拖延。
如今可是在外人的面前,她要是不迅速执行,可不是让暴君脸上难堪。暴君若是难堪,她岂不是小命不保?
柳安安抬起手。
少女的手指和男人的指节截然不同,纤纤如玉,与庄青色酒杯映衬起,只让人想要将其攥入掌心,好好研玩。
杯中是半杯酒。
还好。
柳安安捏起酒杯角抬起,收臂。
抱着她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怀中小姑娘,举着他的酒杯,送到自己的唇边。
她似乎嗅到了酒气,垂着眸长睫毛蒲扇蒲扇,小鼻子一吸一吸,有些新奇,又有点抗拒。
然后……
涂了薄情红的唇微启,抿着酒杯的边缘,小口小口下咽。
男人眸色深深。
柳安安过去十五年里,从来没有沾过酒。哪怕是逢年过节,给姑娘们的果酒,王妃都会将她的收了去,告诫她女子不可饮酒,以免以后婆家不喜。
她就听了,从来不曾闻过酒味。
只是,暴君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想要在这里做一个荒唐公子的模样,让她坐在怀中饮酒,她哪里敢推辞!
也就只能委委屈屈,将有些冲的酒小点小点咽下。
嗓子眼都是辣的。
柳安安闭了闭眼,把眼底涌上来的湿意憋了回去。
这种场合,她可不能给暴君丢人。
不然就是她丢命了。
喝完杯中酒,柳安安捏着空酒杯,对搂着她的男人小心翼翼笑了笑。
“公子,我喝了。”
褚余:“……”
少女面颊不过短短时间就飞起霞红,眸子沾雾,娇气之余,还有点妖娆。
他抽出酒杯,凉凉扫了怀中少女一眼。
“论伺候人,你当是翘楚。”
柳安安懵里懵懂,只见暴君自抬了酒壶斟了酒,抬起酒杯转了一圈,思忖了片刻,才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缓缓睁大眼。
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上。
那是,那是她刚刚饮过的酒杯!
暴君的唇,正好印在她的口脂残留的一抹微红上!
腾地一下柳安安整个人都要烧红了。
怎么就……
她顾不得更多,捂着脸想要从暴君怀里爬出来。
太丢人了!
搂着她腰的手送得恰到好处,柳安安像是个不安分的小宠,从主人怀中爬了出来,手忙脚乱整理了衣裙,捂着通红的脸退后。
她,她不想站在这个暴君身后了!
只要看着他把玩酒杯的模样,她就想把自己淹死在酒杯里!
初初十五的少女,何曾经历过这些,急得眼角都泛红了。
那上座的贵族小爷抬手拉了一身后少女入怀,不过两眼,怀中少女就与那小爷共饮一杯酒,在座的都顺势打量起那脸颊羞红的少女。
“楚公子远道而来,我通州府本该好好接待公子,旁的不说,总要留几个知晓风土人情的服侍在公子身边才是。今日一见,原来公子身边已经有了可人贴心的人服侍了……”
在席间有人赔笑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公子的……?”
若说是跟在身边伺候的丫鬟。这桃红衣裙的少女,这等花容月貌,可不是什么丫鬟的模样。若说是旁的,只看两人亲密的模样,倒是说不好究竟是什么身份。
只是有些懊恼,这等重要的位置,让一个不是自己人的小丫头给占了。
褚余嗅着酒杯上残留的一丝胭脂浅香,只慢慢饮酒。
杨恩成笑着说道:“这位是楚公子身边的柳姑娘。”
这说法有很多。
公子身边的,哪个身边法?房里人,房外人?伺候的,还是?还有姑娘的叫法,这又引得人迷迷糊糊了。
闹不清楚这少女的身份,倒是叫人看不透。 提出自己来奉酒的那小官笑着说道:“公子身边的姑娘,貌美如花,又身娇体弱的,怕是自幼被人伺候惯了的。下官家中有一个小妹,从小做惯了活儿,乖巧伶俐,又听话,不妨让我那小妹来给公子做些粗活儿,帮衬帮衬这位姑娘?”
这就是先前得了消息没当回事,如今来补救了。
褚余眉眼不动。
杨恩成笑着。
“大人说笑了,大人的妹子自然该是娇惯的,哪里能来做粗活儿。更何况,我们公子身边的一应大小事,都是柳姑娘说了算。”
忽然被提了名的柳安安在心里悄悄反手指了指自己。
杨家少爷说起谎来,一点都不磕绊。
她一个早晚端茶水的送命小丫头,什么时候能谈得上,说了算三个字?
柳安安眨巴着眼,自己站在那儿绞着腰间系带。
说了算的她,现在想坐下来休息都不行。
她悄悄嘟起了嘴。
那人又说了句什么,柳安安没有听清。
她忽然觉着自己好像有点,晕乎乎的?
身体也有些不太对。身子微微发烫,脸颊不用摸都能感觉到,已经是能烫熟鸡蛋了。
她起了热?
夜里坐在窗边吹风的?还是接连被暴君给吓得?
柳安安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想不通怎么回事。
也不想了。
她生病了,生病的人是不能在主子身边伺候的。
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告假,从那暴君身边偷得半日悠闲了!
她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柳安安在心中感谢这次发热来得及时,嘴角都带上了一抹晕乎乎的笑。
她往前挪了半步。
宴席中的官员富豪已经开始推杯换盏,除了刺史,无一不是起身在暴君的面前弓着腰敬酒。
“下官早年也曾在京中调任两年,说起京中往日,还记得宸王府中,有个世子,这位世子可不得了,小小年纪能文能武,京中都说,这位世子来日,可是陛下的一大左膀右臂。”
那小官满脸带笑,像是回忆,只看着暴君的眼神,有那么几分意思。
柳安安晕乎乎的大脑稍微清醒了片刻。
宸王府世子?义兄好像提起过,这位宸王府世子早年与还是皇子的新帝关系尚可,在新帝登基后,宗室王族中,也就宸王府靠着小世子的面子,稍微好过了些。
她还在义兄幕僚整理给她的信件里得知,这位宸王府世子,好像在新帝面前又那么两分颜面,如果与他关系好,说不定还能求他帮帮忙,保下一条命来也有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