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告诉楚月时,楚月正在抄写佛经。她本就没沉下心,不过是消磨时间,闻言便把笔搁下。
“叁姐回来了?”楚月微微讶然。
逃婚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才半个月的功夫,楚晴光竟然就堂而皇之地回宫了。
“是呀,公主已经回宫了,真是受苦了,好在佛祖庇佑,玉体金安。”赵嬷嬷欣慰道。
楚月想了想,也笑道:“太好了,只是不知道父皇有没有生气,会不会责罚叁姐。”
赵嬷嬷白了楚月一眼,正被楚月捉到。
楚月微微一笑:“我若说错了话,嬷嬷直接教我便好。如今你我不在宫中,俱是仰人鼻息,可不能生了芥蒂,自乱阵脚啊。”
赵嬷嬷心中一惊,暗骂自己老糊涂。今时不同往日,桓府上下如一块铁板,任她使劲手段,也没多大效力,若想在这打听消息安插眼线,她还得靠楚月呢。
“您折煞老婢了,”赵嬷嬷假惺惺道,“老奴在宫里看着小主子们长大,总觉得还如小孩子般,一时失了分寸,公主千万别往心里去。”
楚月没答话,起身走到窗前,院中花木拂动,蜻蜓低飞,似有风雨将至。
桓放今晚会过来么?玉指敲打在窗柩上,心绪飘飞。
“应当会来吧”,楚月想,“前些日子他都来这儿过夜,虽然每次都来得很晚,我都睡着了......可是他昨夜为何没来呢?是因为只是在一张床上各自安眠,已经觉得无趣厌倦了么?还是有什么事,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赵嬷嬷看到楚月背对着自己,只好自顾自说下去:“ 圣上自然是生叁公主气的,可叁公主毕竟是皇上皇后的心尖尖,又能怎样呢!”
“如果桓放能一直这样,与我相敬如宾,倒也不错。他有叁个儿子又与我何干。”想到那晚桓放告诉她,他有叁个私生子,楚月心中还是堵得慌,但又努力说服自己理智些,不要自寻烦恼。
“轰隆——”沉闷的雷声从天际传来,乌云聚集。
一阵狂风袭来,吹得楚月发髻微乱,她连忙后退几步,避开风口。
赵嬷嬷要唤丫鬟过来关窗,楚月制止了她。
“吹吹风吧,闷得很。”
晚间刚用过膳,天已经黑透了,雷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终于在一个惊雷炸裂后,大雨倾盆而下。
楚月又在灯下看了好久的书,直到眼睛发涩,才搁下书,打了个哈欠。
丫鬟按着时辰打了热水,楚月简单沐浴了一下。
此时时辰已晚,雨没有停,桓放也没有来。谈不上失望,楚月只是觉得一个人有些孤单。说来奇怪,她没嫁人前,也是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小宫殿,虽然能和小丫鬟小太监说说话,但也不敢交心。这么多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却觉得自己睡觉有些孤单。习惯的力量真是可怕,一不小心过于沉溺就会变成瘾。要时刻警觉才好。
楚月让丫鬟早些下去休息,自己铺床铺,又放下帘子。
一个人睡也挺舒服,她躺在床上想,虽然这几天桓放都规规矩矩地不再碰她,可是夜里睡着睡着两人还是莫名其妙地就抱在一起,怪难受的。
“夫人,将军来了!已经在院门口了!”桓府的小丫鬟在门口通传道。
楚月瞬间坐起,两眼快速眨动了几下,又立刻盖好被子装睡。
没多久,外间就响起桓放的脚步声。楚月眼睛闭得更紧了。
可是那脚步声就在外间停了,半响不见进来。
翻了好几个身后,楚月决定出去看看。她穿着雪白的中衣,青丝垂下,蹑手蹑脚地朝外走。楚月突然想到以前听说宫里有地方闹鬼,是不是就是她这样?不知道桓放怕鬼不怕,真想把灯都吹了吓唬吓唬他。
楚月也就只敢这么想想,闲得。没等她走出内室,桓放就开口了:“吵到你了?”
楚月迈开的腿在空中滞了一下,轻咳了一声,故作无事大方走了出去:“没有。我嗓子干,起来喝口水。”
原来桓放穿着骑服,身上被雨淋得厉害。上半身的软甲已经解下,搭在椅子上,两只马靴有溅上的泥浆,整齐地放在一边,而桓放正准备脱下袖子湿漉漉的中衣。
“怎么不去里间更衣?”楚月问。
话已出口才想到,桓放可能是怕吵醒她,楚月心里一软,不知为何还有些羞涩。好在桓放没有接话,只是脱了上衣,露出赤裸精壮的上身。他随意迭了两下脱下的衣物,手臂上鼓起好看的线条,楚月看了两眼,赶紧移开目光。
“去里间吧,”楚月走近几步,轻轻推了一下桓放。
“别着凉。”她说。然后她就感受到了来自桓放皮肤的热度。原来淋了雨,男人的身体还是热热的,楚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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