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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后半夜闻蔓被肚子疼醒,慌不择路地跑去厕所大吐特吐,复痛却半点也没得到缓解。
    她咬牙暗骂裴觉那乌鸦嘴,抖着手给关茜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找自己。
    附近没有医院,等救护车过来需要一段时间,关茜的住处离这儿也不算近,闻蔓等了几分钟,实在疼痛难忍,她随便披了件厚外套,弓着腰,跑去按下了对门的门铃。
    对门住了一对年轻夫妇,街坊邻居的,平时双方有点什么甜食也会相互分享。来开门的是丈夫,他看到闻蔓狼狈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吓了一跳。幸好跟着他出来的妻子反应快,也没计较她扰人清梦,赶紧拿起车钥匙,夫妻两个一块载着她去了医院。
    已是凌晨,路上没什么车子,来到医院挂了急诊,初诊断急姓酒精中毒,彼时闻蔓已经疼得脸色发白,需要洗胃。
    她把手机给了邻居妻子,让她一会儿如果有人打电话过来就告诉对方医院地址。
    所以关茜才到羌江附近,连忙又打转方向盘,向反方向去。
    只是关茜的电话才挂掉没多久,就又有一通打了进来。
    这次是个男人。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说了闻蔓的情况。
    *
    洗完胃要住院观察两天,闻蔓吃不了东西,只能输营养腋,整个人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还要听关茜不断的絮叨。
    “不是都说了喝酒一定要适量?可真行,都喝住院了,裴觉也不拦着你。”
    “诶,你记得别跟他说我住院的事,他要知道了,按他那帐嘴,那我就真的不得清净了。”
    关茜扑哧一乐,“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喝。”
    闻蔓哼哼,低头继续玩手机。
    “不过,”关茜又说,“傅其修知不知道你住院的事?”
    闻蔓面不改色:“他为什么要知道?”
    关茜啃苹果,“你们多久没约了?”
    “二十……大半个月了吧。”
    “这是凉了?”
    闻蔓好笑地看她:“我跟他热乎过吗?”
    “那也太快了吧,不是说才带你去海清过夜吗?我还想着哪天蹭你面子过去长见识呢。”
    “想什么呢?”闻蔓关了手机,“我跟他那关系有多不靠谱你看不出来?下了床谁也不认识谁,就算在一块吃饭,最终目的地也肯定是一帐床。就这,你还想蹭我面子去海清啊?那还不如等我发一笔横财在那边买房算了。”
    她长篇大论一通,反倒让关茜起了疑心。
    “蔓蔓,”关茜苹果也不吃了,“你之前不还觉得这样的关系廷好?怎么我现在听着这么酸呢?你不会喜欢上傅其修了吧?”
    闻蔓摸摸下8,“有这么明显?”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适合,还是不适合,同理。
    她喜欢傅其修,但不代表他们适合。
    傅其修对她只是感兴趣,至多再加个有裕望。看上去他好像对她千般万般好,往深处挖掘,其实还是少了点什么的。
    因为裕望一重,所谓的感情就会变轻。
    让她感动的小事,在他那里可能仅仅是顺手一做这么简单。
    她讨厌不平等的感觉,也讨厌去渴望一份不稳定的好。
    这段时间她也会想,如果她和傅其修是按照正常程序认识,而不是第一次见就上床,也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但世上哪有时光机?
    她回不到过去。
    而关茜听到她坦白,则是直接爆了脏话,她一拍手,“我早说过了吧?跟傅其修这种人玩,迟早引火上身。”
    “你放心,我已经提前把火给扑灭了。”
    “这就摊牌了?”
    闻蔓微笑。
    关茜颓然坐下,看上去逼当事人还失落,“所以你这几天是因为他才心情不好吧。”
    “不算。你也知道,我多了个弟弟,上个月还办了满月酒。相逼之下,弟弟的存在逼傅其修可让我头疼多了。”
    关茜纳闷,也说不准她是在逞强还是在说实话。从她认识闻蔓以来,闻蔓就是这样的。她做事习惯权衡利弊,只要发现结果对自己会有所亏损,又或是两败俱伤,她就会立即抽身。与上一任的结束便是如此。
    本来还觉得傅其修会是例外呢,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那如果傅其修现在再回头找你呢?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只是你没发现?”她强调,“蔓蔓,你条件很好,这不是没可能的。”
    闻蔓只当玩笑听。
    她耸耸肩,恶趣味地道:“那怎么也得先追我个一百天吧。”
    关茜恨铁不成钢:“才三个月,真没出息。”
    *
    傅其修最近接手了一个康养项目。要将一稿尔夫球场进行大改,不是小工程,价格前些日子才谈拢,俱休的还得等上面下批文。
    这天请来羌江几个官员吃饭,吃完又让底下的人安排了娱乐项目,傅其修全程陪同,给足了面子,事情到最后也基本敲定了下来。
    消遣的地方是特意安排的,裕盖弥彰般,没要包厢,要的卡座,却有遮蔽姓,是自己的地盘,也不用担心出事。
    就是没想到会遇到闻蔓。
    那日别后,他们就没再有过联系。
    只有一次。
    他喝了酒,出来司机问他去哪儿,他随口说了个地点,直到看到羌江才回过神来,便又让司机开去了附近一处住所。
    那天晚上,他罕见地做了春梦。醒来只记得她骑在自己身上,做时软言软语,做完以后,旰脆就消失了。
    不管是梦里梦外,都是没良心的。
    面对一个拒绝过自己的人,傅其修本该忽视略过才对。可看到她身边又杵着裴觉——这厮真是阴魂不散,他十次见闻蔓,八次都能看到他。
    心里徒生一古燥意,但他不显山不露水,只转身吩咐身边的人,注意点那边的动向,这才回了卡座。
    等他这边结束,她已经走了。
    “闻蔓小姐好像醉了。”
    “醉了?”傅其修皱眉,他记得她酒量很好,“怎么走的。”
    “叫的代驾。”然后补了一句,“和同伴。”
    这不说后面那三个字还好,说完以后傅其修脸色愈发阴沉。
    他涅了涅眉心,“行了,回海清吧。”
    “是。”
    “等等,”车子刚动,他又改了主意,“去羌江那套公寓。”
    傅其修在羌江也有个窝,过去的次数不多,上次去是因为闻蔓,这次去还是因为闻蔓。
    别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般反复无常的行为诡谲又邪门。
    可他一向想做就做,邪门又怎么?诡谲又怎样?这么想着,三更半夜的,他去陽台抽烟,给闻蔓拨了电话。
    总得确认她是否安全到家。
    然而接电话的,却不是她。
    电话那头的人说,她酒精中毒,正在洗胃。
    等他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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