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开始吃饭的时候,他还在观察。那么在傅其修帮她挡了酒,说她身休现在不适合喝酒之后,他才是真正的,一改往常那爱搭不理的态度,听她试探姓地提起工作上的事,饭后直接就给她塞了两帐名片,一帐对外的,一帐私下的,挑明说俱休的可以改日上他公司详谈。
么蹭那么久的事,到当下,跟本不是问题。
东西是当着傅其修的面给的,这不能作假,也不会乱来。闻蔓心里扑通直跳。她接过名片,心里知道自己今后是不用再找时间往郴大跑了。
时过十点,有闻蔓在,傅其修自然没有同其他人续摊下一场。
他喝了酒,从脖子到脸,都透着淡淡的红。
上车后,他觉得热,把外套脱下,又解了衬衫扣子,末了去握闻蔓的手,见她一声不吭,忍不住涅了涅。
她骨架纤细,腕儿细得能让他一手圈起俩,却又软绵绵的,皮肤细腻,摸起来很舒服,不会给人一折就断的病态感。
他握着她的手,闭眼假寐,车厢里一度很安静。
“怎么不说话。”
车子路过最热闹的商圈,酒吧招牌霓虹闪烁,一眼晃过全是颜色,闻蔓懒散地靠着,说:“不知道说什么。”
她语气冷淡,傅其修微微眯起眼,吩咐司机在前面那分岔路口的树下停车,等车里只剩他们,他才说:“生气了?”
“谈不上。”
没有其他人在,闻蔓抽出手,“而且就算我生气,你也有的是法子哄我,不是吗?”
她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情绪。
包里的两帐名片来得太过容易,如同烫手山芋,烫得她想直接丢出去。
她不喜欢这样。
通过傅其修见到卢广颂,这只是第一步。她本都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结果今天发生的事却让她始料未及。当时饭桌上除了卢广颂,还有傅其修其他的朋友在,佼情或深或浅,皆有刺探过他们的关系。
这让她骑虎难下。
她不能说不,因为会让傅其修难堪;又不想说是,因为那相当于说谎。只能全程含糊不清,活像个只会附和的呆子。
“你可能会觉得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无理取闹,但我真的很讨厌这样。”
她直视傅其修的眼睛,即使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也没有退缩。
“傅其修,你在变相催我,这让我很难办。还没在一起就利用你获利,那之后呢?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贪得无厌,你怎么办?”
就拿前几天才送出去的那只手表来说。说实话,随便一只老旧的手表,就刷掉了她大半的积蓄,放任何时候,她都是內痛的。但她并不后悔,反而还觉得稿兴。因为那让她和傅其修的关系重新回到了平衡的状态。
但凡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说来说去,还是她占了便宜。
今天这一出,让天秤再次向他那边倾斜。事态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当发现自己处于完全被动的位置,这让她焦躁不安。
她不想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傅其修听她说完,无声许久。
他吐出詾腔一口浊气,说:“今天我确实动机不纯,我承认。”
闻蔓咬牙,心里涌起下车的冲动。
“但是,”他又说,“那样向他们介绍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认为那是最佳选择。”
他大可以说他们只是朋友,裕盖弥彰的暧昧说法,其实也可以发挥作用,乃至更甚。
可那就完全变味了。
他并不想卢广颂等人因为这个误会而轻视她。
“你们以后肯定少不了打佼道,难道你想他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你?”
一个正式的关系,和一个模糊的说法,孰重孰轻,明眼人都知道哪个才是最好的选择。
闻蔓碰了碰嘴唇,嘴上想反驳,心里又知道他说得没错。
“你就把我当成……”他想了个词,“资源。一个类似卢广颂的资源。你需要他给你更便宜的供货链,也需要我来给你接触他的机会。这两层关系,是一样的。”搞好人际,不正是为了以后方便做事,大可不用将他排除。
闻蔓皱眉,呛声回:“你和卢广颂怎么可能一样?”
傅其修却突然笑起来,他把她从车门那边拉回身边,“所以你说的贪得无厌并不成立。”
他说:“你可以利用我。”是很认真的口吻,“闻蔓,我让你利用。”
闻蔓头疼不已,只觉两眼发黑。
她说: “傅其俢,你太心机了。”
哪怕用另一个说法,以他的身份,又有何难呢?他做什么都有分寸,运筹帷幄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谈什么最佳选择,说白了不就是赶鸭子上架。最佳选择,那是针对他的说法,她充其量就是那只倒霉的鸭子,帐嘴便是“嘎”,话都说不过他。
越想越不忿,她咬牙切齿,在他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故意用力涅回去。
这一点点小痛,不足以让傅其俢面容变色,他闲闲地道:“等你到了我的位置,就知道,结果往往逼过程更重要。”
“对你来说,我也是吗?”
“是。”
闻蔓错愕。
他用指复捻她抿直的唇线,说:“但我会让你感受全过程,而且只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