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娘的老外跑中国来埋葬了?”眼镜吧嗒两下嘴。
“会不会是因为外国墓地太贵,买不起的原因?”我脑残地接了这么一句。
“会不会跟偷咱装备的家伙有什么关系?”皮包儿托着腮,“黄毛,你怎么看?”
“这玩意儿,我看个卵啊,外国墓我可没经验。”
“从尸体腐烂程度来看,这个人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个礼拜,面部扭曲狰狞说明他死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可他又是怎么死的呢?我们用炸药炸了半天的参天巨树他又是怎么进去的呢?”眼镜正色道。
这确实是一个解释不通的问题,一个新鲜的尸体密闭空间突然出现在一个密闭了不知道多久的空间,搁谁谁也懵。
眼镜招呼大家继续,于是我们手忙搅乱地去撬剩下的半截石板。没有了外层木干的保护,这半层石板很快就被我们撬了下来。
现在我们可以一睹这位死者的尊容了,除了面部极度狰狞的表情外,这外外国友人着一身迷彩服,衣服已经几乎破碎成条状,本来应该是一双的作战靴,现在只有一只套在他的脚上,另一只不知去向。
死者的装束表明他很可能是一名军人,我不知道他是为哪个国家战斗还是隶属于某财团的雇佣军。胆子颇大的几个人准备要把他从棺材里拉出来,但是拽了几下却发现这死者背后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
黄毛拿着手电筒,俯身探头去看,“他后背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黏住了,很牢靠。”
“把他娘的给我弄出来!”眼镜发话。
于是几个人使出吃奶得劲用力一扯,这死鬼“咕噜”一下就从石棺里滚了出来,夹杂着石板壁上留下碎衣布条和一大块儿烂肉。
尸体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伤,表明其死亡主要原因是恐惧。他在棺材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说这是不是一个有妄想症的士兵?
眼镜命令站在边上的我们几个仔细检查了尸体,除了上衣兜的几颗子弹和一条断截的腰带,再没有任何信息证明他的身份。出于人道主义原则,我们派出几个人给这外国佬挖了一个坑,他将在那个坑里长眠。
先不要去管这个外国佬,此时黄毛那里又有了重大发现。尸体被拉出来后,尸棺被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处理,现在黄毛正半蹲在里面冲我们招手,“快来看,这里有字!”
我们众人围过去一看,原来这个墓并不是没有墓志铭,而是被别人刻在了尸棺里面。黄毛一边用军刀剔着残留在石壁上的肉皮,一边拿着手电逐字逐句的给我们解释,“上边说这是一个明代总兵的墓,就相当于现在的军区司令。他在洪武八年奉命带兵来到这一带驻守,统兵有十万有余,我的乖乖,人不少啊。”
眼镜就急了,捡起块儿碎石冲他扔过去,“照他妈上边念,你说话能不能别带这么多零碎儿。”
黄毛就畏惧地看了他一眼,“我,我好多字不认识。只能半蒙半猜。照,照上边念,念不出~”
“啪”又一块儿石块飞过去,准确无误地砸在黄毛后背上,“那就他妈念!”
“洪武八年肇秋,公以总兵官镇守台州府,终于位,讣传远迩。厚,厚……不认识了。”黄毛又开始结巴,我们就笑。
眼镜一石子儿飞过去,“照你自己的话念!”我们就笑得更欢了,在黄毛磕磕巴巴地介绍中,我们终于了解了这个墓主的生平。
墓主人在朱元璋时代被派到这里来带兵临时驻守,显然外面躺在坑里的那个死鬼不是正身。后来临时的命令变成了永久,他将一生都献给了这里。
我们去看墓主的生平,这一块儿介绍的非常简单,简单到几个字带过,也就是说他一生没啥大政绩,要知道明朝是一个极度变态、对武将极其仇视的朝代,尤其是朱老八时代,我估计后人这样刻也是一种对当时的妥协。
“有没有说他们驻守这里干什么?”这也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要知道明朝甚至纵观整个封建王朝,最大的入侵者一般都在北边,这也是明朝重新修复长城的主要目的。可是偏偏朱老八把一二十万人的军队放在这么山沟沟里,他想干什么?
黄毛便俯下身去看,东找找西瞧瞧然后在石板最低处撅起屁股,“哦,找到了。上面说他们的目的是挖山,然后不知怎么的又变成了守护,守护着不让外人入内。”
挖山?这个目的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老朱想干嘛,想学愚公移山还是精卫填海?
“有没有说挖山为了什么?”皮包儿问道。
然后黄毛就又东找西找,“没有,应该是炸烂了。”
“妈了个巴子的!”眼镜骂道,然后拿手一呼噜他那谢顶的脑袋,“藏宝啊!靠,这么简单都想不出来。一个放牛的出身眼界能有多高,肯定是把宝贝往山里藏啊!”
此话一出,群雄激愤,大家都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是啊,朱元璋从小放牛娃出身,确实后来当了皇帝,但他按现在的话说,毕竟眼界和思想水平都达不到知识分子教育水平。还是在明朝初年,时局动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江山易主,老朱为自己儿孙储备大量财产的推论还是说的通的。
可是石棺封闭,用高强度炸药都炸了好久才炸开的地方,一个老外怎么搞进去的。难道这小子偷偷学了茅山道士的穿墙术?
虽然这具棺材内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陪葬品,但是让我们得到了一个宝藏极大可能就埋在此山中的推论,可以说是振奋人心。但是随之而来大老外身份以及怎么进入的问题让我们费足了脑筋。
眼镜和几个人围着这棵树一圈一圈地走柳儿,我和皮包则蹲在一忙抽着烟发闷。抽着抽着皮包儿好像想到了什么,站起身跑过去跟那个四眼仔耳语了几句。
我刚想走过去听听他俩在嘀咕什么,皮包儿忽然兴冲冲地跑回来,“里边的,快出来!”
黄毛儿因为被眼镜骂了个狗血喷头,现在蹲在尸棺里正一个人黯然神伤。我想,在他们这行人来说,应该
石棺和席梦思床没什么两样。
蹲在树洞棺材里的黄毛听皮包儿在外喊,赶紧探出头去看,正瞧见皮包儿右手在左手上拉了一下,然后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往自己这边扔。
那东西正好落在黄毛脚下,黄毛心说啥玩意儿啊,低头一看,我靠,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