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一百种让人死的不动声色的方法,巅峰状态徒手能和灰熊搏斗,可论及做饭,也就是吃下去毒不死人的程度。
好在苏崇衫对此并不在意,孟松更加不会,钱氏倒是想说上几句,可惜并没人买账。
晚上,安置好孟松,孟清把苏崇衫叫到院子里,掏出一贯钱递了出去:“这是白天去县城卖山货赚的钱,买了些粮米工具用了十几文,不多,你先收着。”
按照现在的物价,一贯钱有一千个铜板,两贯钱就能换一两银子。一石米也不过七百文,这些钱对穷苦人家来说,已经能省吃俭用生活很久。
一天就能赚上这么多,属实不错了。
看着孟清手上黄灿灿的铜板,苏崇衫没有高兴的样子,反倒皱了眉头:“娘子这是何意?”
孟清茫然:“还钱啊。说好还你二两银子的,我一次性赚不到那么多,不过你放心,过几天就够了。”
闻言,苏崇衫先是脸色一黑,随即就变成了无奈:“夫妻之间何须算得如此清楚,娘子不愿收聘礼,可是觉得为夫哪里不好?”
孟清:“这……”
孟清面色尴尬,她真没想到这上面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苏家本来就穷,以孟清的性格,绝不会认为苏崇衫那二两银子花得理所应当。
实际上,要不是怕引来闲话给苏崇衫惹上麻烦,孟清还想直接去找孙小花,逼她把钱还来呢!
“这,你别多想,我没这个意思。”孟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看家里本来也没什么钱,二两银子也不少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这钱你先拿着,就当是补贴家用吧!”
苏崇衫沉默半晌,笑着摇了摇头:“阿清啊阿清,你就不觉得这话有些歧义?”
孟清疑惑不解。
苏崇衫却再不解释,只把钱塞回到孟清怀中,摇摇头离开了,只有清扬的背影显示了他不错的心情。
“这人真奇怪……”孟清莫名其妙。
或许古代的男人,不管有本事没本事,都有些大男子主·义情节?
不过这钱她拿着也好,反正家里需要添置的东西还多着,左右看苏崇衫的样子,也不像是个会操持琐事的。
只不过一件事有些奇怪。
她这个身体才不过十五岁,外表看起来仍然是个孩子,并且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瘦弱得风吹就会倒。
这样的年纪和身体,砍柴都或许勉强,更别说是打猎。
苏崇衫听到她猎了山货去县城卖,却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甚至都不曾有任何疑问。
孟清原本都做好了面对“查问”的准备,此时一肚子理由都没有了用场,可她半点不觉得轻松。
苏崇衫是真切的关心她和孟松,这点孟清看得一清二楚,才更加奇怪。
要知道苏崇衫可是个已经成年的书生,和孟松不一样,不是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的孩子。
“奇怪,究竟是为什么……”
——
转眼数日过去,孟清依旧每日早早起来,去后山猎些山货去县城里卖。她已经和县里最大的酒楼签了契约,以后猎到的山货专供他们酒楼,无需再辛辛苦苦摆摊。
孟松也不再跟着孟清打猎,而是和村里的孩子们一道,跟着苏崇衫学认字。
也不知苏崇衫是怎么哄的,几天过去,孟松从原本怯怯的样子,转眼就成长为了他姐夫的跟屁虫,一口一个“姐夫先生”叫得亲热,性子也愈发活泼起来。
钱氏对孟清依旧没有好脸色,对待孟松却截然不同,慈祥到不清楚的人,还会以为孟松是她亲孙子。
孟清心里安慰,对苏崇衫母子的观感也好了很多。
有了孟清打猎做补贴,苏家的屋子也终于得到修缮,不再冬天漏风夏天漏雨,孟松也有了自己的小房间。
虽然还是简陋了些,好歹也有了正经人家的样子。
这天,孟清照样早早起来去后山,却发现往常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冷冷清清,只有两个提着铜锣的衙役晃来晃去。
其中一个看到孟清,急忙敲响铜锣吆喝:“喂,小女娃,别往这边走,路上危险,快回家吧!”
“两位差役大哥,山上怎么了吗?”孟清疑惑地问,“不知封路会封多久?不瞒两位大哥,我家穷,还等着去山上砍些柴火卖钱呢。”
孟清没说自己是去打猎的,以她这个年纪,两个衙役也不可能相信,说不定还会把她当作喜欢说谎的娃娃,反倒得不偿失。
果然,听到孟清的话,两个衙役都是面露同情。
“这么小的女娃娃,还要上山砍柴赚钱。唉,穷苦人家不容易啊。”瘦高个的衙役感慨着摇摇头。
另一个稍胖些的,则唉声叹气:“你家大人没说过吗?就在昨夜,你们村通往山上的官道上出现了一头白额虎,趁着夜色咬死咬伤好些人。县老爷知道后,把路给封了,还命我等日夜看守,提醒行人绕路。你还是走别的路吧,这里太危险了。”
孟清听了片刻,恍然大悟。
原来是有老虎出现,难怪这些人如临大敌。
在古代,老虎随处可见,对村民们来说是首屈一指的大敌。但凡有虎出现的地方,哪个村子被咬绝户了都不是稀奇事。
所以武松打虎才叫为民除害,受万世百姓称赞。
若是前几天听到这件事,孟清定会转头就走,可如今她的身体好了许多,又想起如今虎皮等物的价格,不禁犹豫起来。
孟家屯靠的无名山上并没多少稀奇物,无非就是些野猪兔子和蛇,卖不到什么高价。
可如果她能猎上一头虎……
不仅能卖上不少钱,她为民除害打虎,当地地方官肯定会出面嘉奖,到时让孟松把户籍转到她的名下,也不过就是县令一句话的事。
转个户籍而已,想来县令也不会不准。
这么想着,孟清的眼睛越来越亮,不禁脱口而出:“两位大哥,不知那白额虎在哪儿出没,去哪里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