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观色,二来醒酒,三观色,最后才是浅尝。”孟清说着,动作优雅地晃了晃手里的酒,葡萄酒的香气隐隐散发出来,她对着洛云青浅浅一笑,浅尝了一口。
出来混,适时装逼还是很重要的,孟清心里感叹了一句。
洛云青又挑了挑眉,学着孟清的样子,手中酒杯轻晃,浓郁的酒香窜入鼻息,几分醉人,浅尝一口,香气在味蕾绽放。
洛云青的眸光微闪,将酒杯放下,挑唇笑了起来,“倒是好酒。”
孟清笑了笑,等着他开口。
“这样吧,姑娘带来的所有葡萄酒,我们酒楼全要了。”洛云青略一沉吟,接着开口道:“而且你那里有多少我们要多少,给你五十文一斤,如何?”
葡萄是从果农那里买的,一斤十文钱,这样算下来,除却一些杂七杂八的调料零头,一斤能净赚四十多文。
算是笔不错的买卖。
不过,孟清看着洛云青眸底那闪烁的精光,心下微敛,直接问道:“东家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洛云青眸色深了深,倒是笑了,“姑娘果然聪明,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手里面的葡萄酒存货我都要了,除此之外,我还要你酿酒的秘方,三十两银子,如何?”
果然。
孟清眼底闪过一抹了然,酿制葡萄酒需要时间,收效太慢,直接卖了配方,三十两银子,够普通农家一年过活儿的了,中间还不用自己累死累活的忙活。
这倒是个极具有诱惑的条件,不过……
孟清摇头拒绝了,“贵酒楼如果有心,我以后酿制的葡萄酒都可以送到你们一家来,但是这配方,我是不会卖的。”
洛云青挑眉,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姑娘是觉得价格不合理?”
正如孟清所想,三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农女来说,很大的一笔钱了,她竟然不动心?
“非也。”孟清神色未变,直直迎上洛云青的目光。任其打量,“这方子攥在自己手里,我自然可以用它创造更大的价值,但是如果就这样三十两银子卖了出去,我就只能拿着三十两银子坐吃山空了。”
一个乡下的农女,竟然还有这样的见地?
洛云青有些诧异,这下子也不再轻视,坐得端正了一些,微微眯眼,似笑非笑道:“我要的可不止一点,就怕姑娘你到时候的产量跟不上我们的需求。”
旁边的掌柜见状,也跟着笑眯眯地开口,“我们庆云楼可不止开平县这一家,全国林林总总五十多家分店,可都是需要进货的。”
这是在跟孟清显示实力,让她知难而退。
孟清却是笑了,心里暗爽,这么多家分店,需求量肯定很大,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如此一来,我就更不能卖配方了。”
洛云青一愣,掌柜的也是一噎,没想到孟清竟然还迎难而上了。
“小姑娘,你可别说大话,五十多家分店,少说也得定个几百斤,这么多酒,你一个人做得过来吗?”掌柜的皱起眉头,脸色沉了沉,“你要知道,你做不出来这么多,那你手里现有的这些,我们也都不会要了,贪心不足的话,到时候就得竹篮打水了。”
这是威胁?
孟清却笑得一脸自信,“我做不过来,可以雇人做啊,总之你们酒楼要多少,我就能给你做出来多少。”
小姑娘精神抖擞,目光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掌柜的噎了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洛云青抬手打断,他手中折扇轻摇,目光深邃地盯着孟清,半晌,忽而笑道:“好,那就先依你所说,我们先定下五百斤葡萄酒,到时候你若是做不出来……这方子可就得白白归我了,如何?”
孟清微微眯了眯眼,五百斤葡萄酒,算下来就是二十五两银子了,也是不小的一笔钱。
“好。”孟清挥手应下,算了算时间,又说道:“五百斤葡萄酒,一个月之后让你们的人来拿,到时候直接找孟家屯苏家就行。”
洛云青就笑了,也爽快的应下,“那就依你所言,不过,到时候如果你交不出货来,这葡萄酒的方子,可就是我的了。”
孟清既然敢应下,自然是有那个信心的,不过,口说无凭,干脆让立了字据,双方画押按手印,这契约就算是有效了。
走之前,洛云青又直接让掌柜的从账上支出了十两银子的定金,拿给了孟清。
他也不怕孟清拿银子跑了,毕竟这整个开平县,除了地头蛇刘家,他们庆云楼也算是一霸,还没人敢戏耍但他们头上来。
旁边的掌柜几次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除了定金,连着孟清拿过来的五十斤葡萄酒都留下了,总共二两银子带五十文钱。
从酒楼里出家,孟清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颠了颠手里的钱,想着先置办些东西回去,明天一早再去附近的果农家里问问葡萄原料。
这样一想,她直接转身去了县城的米粮铺子,先挑了十斤精白米,这段时间天天吃粗粮,吃得她牙疼。
但也不能全买白米,毕竟现在经济跟不上,这让孟清很蛋疼。
咬牙又买了五斤面条儿,再加三斤玉米面,再加五斤糙米混着吃,总共花用了四百三十文钱。
二十几斤东西,对她来说小菜一碟,直接拎了东西,又去肉铺称了三斤肉,再花了十文钱,将摊位上被剃得光秃秃,半点儿肉星儿都没有的大骨头都买下来了。
家里还有个小萝卜头要长个儿,她也才十五岁,也得好好补补钙,这筒骨没肉,熬汤却是正正好。
买了东西,孟清就加快脚程往孟家屯走,花了两文钱搭了个牛车。
到了村口停下,孟清轻轻松松拎着一堆东西正打算回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孟清嘛,你这手里提的啥好东西,让二姑瞧瞧眼呗!”
孟清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灰青色粗布短褥的中年妇人快步过来,因为常年劳作,一张脸被晒得黝黑,脸上带笑,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