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今天钱氏没有在屋里吃东西,而是跟他们一起在小木桌吃饭。
“姐,你做的这个叫啥卤肉的,实在是太好吃了。”孟松吃得欢快极了,咬着筷子笑眯眯地看着孟清。
苏崇衫也毫不吝啬地夸赞,“嗯,是挺好吃的。”他都多吃了两碗饭。
就连钱氏今天也胃口大开,难得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看着几人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你是笑眯了眼,低头略一思索,脑海中一个想法闪过,眼前一亮。
“你们说我要是拿这个卤肉去卖,能不能卖钱啊?”
孟松眨眨眼,虽然不太懂做生意的事情,但是他觉得凡是姐姐做的决定,肯定都是对的,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嗯,大姐,你做的这个卤肉这么好吃,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买的。”
钱氏皱了皱眉头,不赞同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做什么去抛头露脸的,作为我们家的媳妇,不给丈夫长脸,好好伺候婆婆也就罢了,整天这么不着调,掉钱眼里了?满身的同臭味!”
不高兴地一撂筷子,转身回屋了。
孟清吸了口气,忍了忍,还是翻了个白眼。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对女子极其苛刻,在家里做米虫就得看公公婆婆丈夫的脸色,出去挣钱就是抛头露脸不守妇道。
做女人难,做封建时代的女人,更难!
见她神色莫测,眉头紧锁,苏崇衫默了默,放下筷子,拉着她的手安抚道:
“的确没有女子出去摆摊买卖的,不过你要真的想要用这个挣钱的话,咱们还有别的办法。”
孟清眼前一亮,立刻就来了精神,忙拉着他问道:“是什么办法?”
“你的葡萄酒不就是拿去酒楼里卖的吗?”苏崇衫笑着提醒她。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孟清越想越觉得可行,眯眼笑起来,对着苏崇衫一阵夸赞。
卤肉虽然在她的那个时代已经很常见了,可是在这里明显还是新奇的动心的,要是卖去酒楼,肯定能大赚一笔。
不过她这回不打算做好了卖现成的,直接把卤肉的方子卖了,等过些日子就去朱高林家里看看,能不能帮她弄来香料种子。
转瞬间,她的脑子里已经形成了好几个方案,已经等不及,打算明天就去朱高林家里跑一趟。
白日里累了一天,夜里两人很早就睡下了,只是孟清不知道为何,现在和苏崇衫睡在一张炕上,竟然开始不自在起来。
听着耳边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呼——”深深呼了口气,在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儿之后,孟清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苏崇衫转头看她一眼,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她清丽精致的小脸。
才十五岁,已经可以张开了一些,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散发着阵阵幽香。
他抿了抿嘴,强迫自己收回目光,转过身侧卧着入睡,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莫名的弧度。
半夜的时候,孟清猛然睁开眼,转头一看,枕头旁边的小红蛇不知道去了哪里,苏崇衫还在沉睡。
屋里静悄悄的,院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
她微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抹冷芒,伸手摸到枕头底下的匕首,起身出了门。
动作很轻,像是暗夜里的猫儿,轻盈灵巧,以至于放她顺着声音摸索到了厨房的时候,里面的人还毫无所觉。
“说!到底什么人?!”转眼之间,她的身形一闪,已经迅速地出现在了那人的身后,冰冷的匕首抵上了对方的脖子。
“哎呀呀!吓死人了!”那人咋咋呼呼惊叫一声,脸上却没有害怕的表情,轻飘飘一个旋身,孟清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已经落在了屋外。
手里筷子还夹着一块卤肉,吃的正香,不满的嘟囔,“你这小女娃儿,一点都不可爱,动不动就舞刀弄剑的。”
孟清看着眼前这个花白胡子,好似一身凌然正气仙风道骨,却偏偏穿了一件骚包至极的红道袍的小老头,她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
这人的功夫绝对不低,远在她之上,如果对方有杀心,只怕她们一家子早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灭门了。
意识到对方没有恶意,孟清收回了匕首,冷眼看着他,蹙眉道:“阁下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会偷鸡摸狗的鼠辈,怎么也做起了梁上君子,来我家里偷东西吃?”
小老头刚刚咽下一口卤肘子,又灌了一口葡萄酒,满足的一声喟叹之后,这才舍得拿正眼看孟清,轻轻哼了一声。
“什么偷你家的,这野猪肉明明该是老子的!”
孟清愣住了,蓦然想起在山上时,野猪眼睛里插的那根箭,眉头拧起来,“那野猪的眼睛,是你射瞎的?”
小老头又傲娇地哼了一声,用眼睛斜睨着孟清,也不解释,直接从自己背篓抓出来一把箭,就拍在了院子里的那个小木桌上。
就着月光,孟清看清了那箭的样子,眸光微闪,的确跟她拿回来的那把箭一样。
啧。
还真是有些头疼啊,竟然还被找上门讨债了。
她挑了挑眉,“那野猪是我杀死的。”
小老头吃东西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瞪了她一眼,“没有我那一箭,你以为你能杀了那家伙?”嘟着嘴,心里极度不高兴。
“咳。”孟清一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我不是给你留了补偿,算咱们一人一半嘛。”
“哼,你少跟我耍滑头,就你救下来的那点儿破东西,瘦了吧唧还没有二两肉呢,啃得我老人家牙疼!”小老头气得胡子都跟着翘了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她干脆挑明了。
“哼——”祭流影本来想直接傲娇不理人的,眼珠子一转,又改了主意,脸色变了变,一脸讳莫如深地开口,“我也不想怎么样,但是你就这样抢了我的野猪,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还别说,这小老头正经起来,还真有点得道高人的风骨。
孟清笑了笑,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所以?”
“咳。”祭流影清了清嗓子,道:“所以你以后每天都得保证我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