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双丹凤眼微眯,有种说不出的危险,令韩简诺的心尖一凛,俏颜渐渐浮现抹尴尬僵硬爆表的笑容,“那什么,好……好巧啊。”
“的确很巧。”
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一闪,薄唇随之勾起一道弧度,分外低磁的嗓音,落在人的耳朵里,像是被猫儿爪轻轻挠过时麻酥酥的感觉。
可落在韩简诺的耳朵里就不太一样了。
像是被锤子敲打着。
她攥紧手,强行稳着声音辩解:“我不是故意撞你车的,还有那个,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会和你在同一个包厢里。”
说完她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为什么自己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按照齐睿的前车之鉴,她应该是离死不远了。
蔺玦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温热的杯身,轻然的视线并没有错过那张俏容一闪即过的懊悔,眸光深了几许。
似乎她真的不记得那天晚上喝醉后的事情。
不记得的话……
他微微眯眸,将手里的咖啡杯搁置到最近的桌上,以不容置喙的口吻,“十分钟把我的衣服准备好。”
韩简诺莫名其妙地怔了下,准备衣服?
他又开口:“会开车?”
“呃,”她脑海里浮现那天撞到他的场景,底气有些不足地,“……会。”
蔺玦颔首,颁布第二条施令,“到车库,把车开到楼下等我。”
韩简诺:“??”
这就开始工作了?
但是等会儿,她为什么还要替他准备衣服,还有开车?
眼看男人要离开,她出声喊住他:“先生。”
蔺玦侧目,“嗯?”
“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是陪酒师,无论是替您准备衣服,亦或是充当司机,都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所以呢?”
他反问的平淡至极,似乎完全没意识他的要求有什么过分之处。
韩简诺努力维持微笑,“所以您不该要求我替您准备衣服。”
“你还有九分钟。”
韩简诺:“!!”
这人没耳朵?还是她没说清?
“先生,”她深呼吸想要再次重复,可惜蔺玦并没有兴趣听她继续废话,慢条斯理地截断她的下文:“你可以重新翻看合同。”
韩简诺被他说得愣住。
由于对kelly姐的充分信任,还有昨天看视频后的气愤,让她在签署的时候,根本没有仔细看合约,她以为就是会所里最平常不过的雇佣合约。
“桌上有备份。”
蔺玦眉梢微挑,双手闲适地搁置进腿侧的裤兜,好以整暇地看着她。
她微怔,看向身旁的书桌,果然早有预料般地放置着一份合同。
翻开,一条条霸王条款跳进她的眼里,诸如保证二十四小时手机拨打畅通,必要时随传随到,工作内容以雇主需求为主,严格保密雇主信息……
尽数看完,韩简诺只想问齐睿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她忿忿地放下合约,看向他一字一顿地,“我拒绝。”
“可以。”蔺玦嘴角一弯,“你可以看后面的违约条款。”
韩简诺立即往后一翻,赫然印着违约金:两千万。
拿着合同的手及不可察地抖了抖,她深呼吸口气,“先生……”
“你还有,七分钟。”
“我……”
韩简诺咬咬牙,放下合同转身跑出书房,在曲曲折折的别墅里,争分夺秒地找到男人的更衣室,最后不出所料地超时,她喘着气将衣服送到男人手里。
蔺玦施施然地靠着座椅低头看书,矜贵的眼皮连抬也不抬,“不想穿黑色。”
韩简诺狠狠攥了一下手,再次跑回更衣室,重新挑了套。
男人闲闲地又翻了一页书,“白色难看。”
当她来回跑了十几次,男人终于施舍般地抬起下颌,瞥了眼她手里暗灰色的条纹西装,眉心微蹙,“还是最初的那套黑色。”
韩简诺:“我#&%@”
她严重怀疑自己喝醉后挖了他家祖坟!
想她堂堂酒神何曾受到过这等折磨!
简直是对她职业与人格的侮辱!
韩简诺恨得牙根痒痒,看着手里熨烫整齐的西装,眸底倏地闪过一丝狡黠,如果他主动辞退自己,就不算她毁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