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对我两人而言,都作是惊魂后的一种发泄方式。
当司机发出疑问,自己明明中了邪,怎么又突然清醒了过来时。
我朝着公路一旁的戏台子看了看,道:“师傅,你看到那被红布盖着的雕像没?”
司机点了点头,道:“怎么说?”
我笑了笑,道:“那雕像,是华光大帝的,华光大帝又被称为火神爷,乃是道教四大护圣之一。每逢有新的戏台搭建落成,都会祭拜华光大帝。”
说到这里,我稍微顿了顿,接着继续道:“之前你中了邪,一路横冲直撞,抬华光大帝的村民们乱了手脚,使得那红布脱落,落显出华光大帝的真容,这才让你清醒了过来。”
“哦?”
司机愣了愣,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兄弟,你懂得还真多。”
我尴尬笑了笑,道:“这是我们这地方的风俗,可算不得懂与不懂。”
司机颔首了一下,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闻言,我突地一愣,也不知为何,此时竟然不敢再上车。
“师傅,你走吧!这里离我们村子并不远,我走小路可能还先你一步到家。”
无奈之下,我唯有撒了个谎。
司机闻言,也没多想,上了车后,掉头便是离开了。
看着车子去远,我长长吁了口气。
四顾而视了好些时候,我方才确定自己如今的位置,这里是小岗村,距离我家所在的向阳村,还隔着一个名叫向阴村的村子。
迟定片刻,我朝着那戏台子走去,接着向人打听了一下去向阳村的路。
回答我的村民,很是热络,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给我指指画画。
其实,我本可依照着公路往回走,这样以来,不仅不用担心迷路,而且路也好走。
可奈何的是,我着急回家,想要早点回去,见爷爷最后一面。
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走村民给我指的小路。
打定注意后,我便没再作停,朝着村民所指的方向径直走了去。
不一会儿时间,我来到了一条小路前。
小路两旁,都是庄稼地,地里种植着苞谷,苞谷杆得有一人多高,大片大片的,将小路都映衬得阴暗无比。
我迟疑了一下,想着究竟是走小路,还是走公路。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得尽快回去!”
一番思衬后,我抛却了走公路的念头,一头便扎进了苞谷地中小路。
我走的很快,没多长时间,便走了很远距离。
也不知为何,就在我踏入苞谷地中的小路后不久,我便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我不时地回头张望,但却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别胡思乱想了!”
我这般宽慰了自己一句,脚下的步子却是越来越快,到了后来,我竟是跑了起来。
让我惊骇的是,就在我奔跑的时候,我身后也传来了奔跑声,那脚步声跟我的脚步声一样,都作急切。
我咽了咽口水,跑得更快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在苞谷地里坐了下来。
我大口喘着气,心想着这苞谷地未免也太大了,都跑了这么久了,我竟然还在地里。
同时,我还不时地朝着来路看去,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跟踪我。
可无奈的是,我除了看见大片的苞谷杆外,其他什么也没看见。
休息了一会儿,我连忙站起身来,继续赶路。
前行了一段距离,终是走出了苞谷地,我看见村民给我说的那一片松林。
“过了这松林,有一片坟地。穿过那坟地,再过两个山头,好像便是向阴村的地界了。”
我对小岗村并不熟悉,不过对于向阴村却道是轻车熟路。
向阳村与向阴村本是一个村子,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被分化成了两个村子。
稍以迟定后,我连忙提步朝着那一片松林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四周静悄悄的,沉寂中带着微微冷风,吹得我不寒而栗。
我没想太多,大步流星地走着,不一会儿时间,我人便穿梭在了松林之中。
走着走着,我的身后传来“沙沙”声响,我转身一看,但见落地的松针在风的卷席下,打着滚儿。
“刘小风啊刘小风,你能不能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嘀咕了一句,继续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突然顿下脚步来。
“我怎么还在松林中?”
我愣着,一脸的迷惑不解,按照那村民所说,这一片松林并不大,十来分钟便能走出头。
可给我的感觉,我好像在这松林中已经走了大半天了。
这时,一阵阴风从我身旁掠过,我只觉得浑身寒凉不已,那涔出的热汗,也在这一阵阴风的吹袭下,瞬间变成了冷汗。
我怔怔地伫着,心底的不安愈发浓烈。
顾盼而视,我突然发现,四周的一切都好像变得不真实起来,隐隐约约间,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
“小风...小风...来我这里。”
我摇头晃脑了一下,好让自己变得清醒,觉得自己应该是心理在作祟,出现了幻听。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声音依旧萦绕在我的耳畔:“小风....快过来...我带你去找你爷爷...”
听得这话,我整个人好像一下子陷入了迷蒙,接着便若被人牵着一般,朝着那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我呆愣地走着,眼神都作迷离起来,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我爷爷。
他就站在前方不远处,对着我不停地挥着手,他笑得很和蔼,可亲地让人无从拒绝。
“爷爷!”
我憨愣愣地唤了声,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地加快了不少。
可就在我迈出步子的一瞬,我的右手,突地被人给拉了住。
还不待我说什么,我的身上,突地便被浇筑来了一股恶臭的粪液。
在那粪液臭味的刺激下,我整个人猛地醒转过来,刚想着发火,却见一个壮实的汉子站在我身旁。
我顿时焉了下来,实在是自己的身板跟这壮汉差距的有点大。
虽是敛了发火的念头,可我嘴上却是得理不饶人。
“你有病吧?干嘛拿粪液泼我?”
我冲着壮实的汉子喝道,同时甩开他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