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的人,络绎不绝,呼喝叫喊,很是热闹。
谁曾想,昨日是我爷爷的下葬之日,今日却又迎来了我的婚娶之时。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母亲开门走了进来。
见我还作一副未曾梳妆的模样,母亲连忙开口道:“小风,你还愣在床上干嘛?还不赶紧换衣洗漱,出去招待宾客?”
我憨憨笑了笑,赶紧换上了那一套古服。
衣服有些不合身,但好在的是,倒也不显膈应,我在镜子前照了好些时候,觉得自己穿上这一身红袍,还颇有些英俊。
穿戴好一切后,我在母亲的带领下,出了屋子,接着开始招待邻里乡亲。
每每有人见到我,都会含笑与我道贺,说着“恭喜”两字。
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来了,我父亲是根独苗,母亲那里,也没什么亲戚,自也没有什么远亲到来。
我这人平日里本就不多话,哪里懂得如何去招呼人?一番疲于应付下,我自己都觉得很是生硬。
好在的是,三舅公时不时地就会窜到我身旁,与我一道招呼客人。
就这般,时间悄悄流逝,迎来送走后,已是夜间时分。
此时,家中已没有宾客,父亲坐在一桌宴席前,独自喝着酒。
今天他喝了不少酒,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远处,母亲静静地伫立,三舅公则是坐在板凳上,捣鼓着他的大烟枪。
我愣在院子里,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静默之余,母亲朝着我走来。
“小风,时间也不早了,回新房中休息吧!小慧,在等你。”
说着,母亲朝着院子东边的一处厢房看了看。
厢房内,黑乎乎的一片,没有开灯,只余门外,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我怔怔看着,心下不由一紧。
见我迟迟不动,母亲有些着急了,连忙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快不快去?”
“妈,屋子里怎么不开灯?”
迟疑之下,我问出了心中的迷惑。
还不待母亲开口,在旁的三舅公突地站起身来,接着说道:“小风,不开灯是因为你要摸黑进屋去,古礼中的很多环节都省略了,只保留了摸黑屋的习俗。你进入新房后,要在黑暗中找到小慧,然后将她抱到床上。”
“习俗?摸黑屋?找到小慧,把她抱到床上?”
我愣了愣,一脸的迷惑不解,对于古礼什么的,我一慨不知,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大事办的很是古怪。
沉寂之余,我提步朝着新房走去。
走着走着,那正独自喝着酒的父亲,突地冲着我喝道:“小风,你自己小心一点。”
听得父亲这话,我兀地一诧,可不明白父亲这话是何意。
我是要入洞房,可父亲为何要让我小心?
迟定之际,我朝着母亲跟三舅公看了看。
三舅公那里,一脸淡然,倒是母亲的神情中,隐隐缱着些担忧。
还不待我说点什么,三舅突然公开口道:“别傻愣着,误了时辰可不好!”
我稍顿了顿,怀着满心的忐忑,朝着新房走去。
不多时,我便来到了门前。
左右顾视,但见窗户上面,糊着许许多多的红色纸张,将整个新房贴的严严实实的,难怪屋内看上去黑暗无比。
迟定了些时候,我轻轻推开房门。
门开的一刹,屋内有一股冷风袭来,吹打在我身上,让我不寒而栗。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接着进屋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一刹,整个屋子顿陷无边黑暗之中,我举目四顾,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那种感觉,谓之以伸手不见五指也不足为过。
“小慧?”我小声唤了句。
可奈何的是,屋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紧了紧心神,隐隐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没想太多,我凭着记忆,开始在房间内摸黑走着。
刚走没两步,我便撞到了桌子上。
“哎哟....”
我痛叫了一声,心下有些气郁,觉得这摸黑屋的习俗着实太过折腾人。
稍稍平复后,我开始继续在黑屋子中摸索前行着。
“小慧,你在哪里?”
我轻声说道,想着三舅公所说,要让我找到小慧,然后将其抱到床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小慧根本就没回应我,整个屋子,漆黑一片,沉寂无边。
我咽了咽口水,思衬着小慧那里,莫不是不能出声?
这般一想后,我便继续摸黑走着。
期间,我不小心又撞到了屋子里的陈设,发出阵阵痛叫声。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我在屋子里摸索了一圈,但却没能找到小慧的身影。
“恩?”
我心中泛起了嘀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无奈之下,我又开始在屋子里摸索了起来,因为已经探寻过一遍,这一次我倒没有在碰撞到什么东西。
摸着摸着,我伸出的两手,突地触碰到了什么。
手感有些软绵绵的,应该是摸到了小慧的身体。
我倏地将手收回,连连道歉:“对不起小慧,我不是故意的!三舅公说,这是古礼的习俗,叫什么摸黑屋。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要这样的习俗是干嘛。”
让我错愕的是,小慧并没有回答我,只愣愣地站在我跟前。
因为屋子太过黑暗,我也看不清小慧的模样,只隐约能看到她的大致轮廓。
“小慧,三舅公说了,我找到你以后,要把你抱到床上。”
静默片刻,我这般开口道。
虽说我与小慧现已成亲,可在我心底深处,还是存有那么一丝的芥蒂,或许是我对小慧的妹妹情结太重,加之这婚事来的太过唐突,以至于我都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耳畔传来一道轻“嗯”声。
见小慧应承下来,我这才紧步到前。
“那个...小慧....我抱了哦....”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顺势探出双手,将小慧揽了过来。
说来也奇怪,抱起小慧的时候,我竟生出了一股寒凉的感觉。
小慧的身体很冰冷,我就像抱着一块冰一样。
没想太多,我将小慧抱到了床上,自己则是坐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